兩人臉色稍霽,陳慧又問:“你們還沒回答我何小公子和顧先生如何了?”


    兩人對視之後,馬平道:“昨日阿貴追馬車,我倆截下阿貴之後,就專心打鬥了。顧公子自有他們那些護衛相護,想來也沒什麽事兒。”


    “想來?”陳慧這個時候臉色凝重起來對著馬平和黃碧說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兩人這才意識到陳慧真的生氣了,陳慧側頭看向華瑾,華瑾硬著頭皮道:“屬下剛剛跟將軍一起到達,還未問過,這就去探聽一下!”


    按理說顧朗住這條街上的客棧裏,不過是兩步路的時間,但是約莫已經一炷香了,華瑾還是沒有進來。陳慧有些不安,她站起來來回地走動,直到華瑾神色凝重快步走進來對著陳慧說:“將軍,客棧裏何家一個人都沒有。”


    發火已經無濟於事,看著陳慧隱忍怒氣的臉,馬平和黃碧兩人跪下請罪。細問昨日打鬥的情形,分析可能。陳慧一行根據線索來到了昨日打鬥的靠近一片樹林的小路,沿著車轍的痕跡在五裏開外見到了那輛馬車,馬車已經翻到在地,馬已死,躺在地上,在馬車之前還有橫倒的斷樹,到處都是血跡,用火把仔細查看,旁邊的樹上有刀砍的痕跡。


    看到這個景象,陳慧心髒收縮,心跳加速,走到馬車前想要扒開那一扇車門,伸出的手帶著顫抖,微微停了一下,才下定決心猛然拉開了車門,火光之中睜開眼看到的是淩亂的內飾,裏麵也是血跡斑斑,一陣眩暈,差一點跌倒,穩住了心神,陳慧側身爬進了車內,紊亂起伏的心虛,慌亂之下未曾顧及到碎了一地的茶壺的紫砂片,手劃開了一道口子。


    陳慧爬出車子,恆鈞舉著火把為她照明,看到她手上滴血的傷口,扯下了衣袍為她簡單包紮了一下,此刻有人大喊:“將軍,來這裏看!”陳慧跟過去從照明來看那邊有一攤枯草上血跡滴落,循著血跡往前,再往前卻是已經聽到水波拍岸的聲音。華瑾站在陳慧身邊道:“已經到了太湖之濱了。” 一片蘆葦濕地,黑暗之中,眼前浩蕩且黑暗的湖水,陳慧覺得頭已經開始發暈,不測兩個字盤旋在腦海,難道燕樓參與了劫殺?想到這裏差一點站立不穩。


    恆鈞陪在陳慧身邊,他開口安排人探查,陳慧半晌不言不語,突然轉身快速走回馬車,再次進入馬車,拍開了車頂的暗盒,裏麵空空如也。她又扯了坐墊上的血跡出來,倒死去的馬前,湊在鼻端聞了聞,站了起來。


    陳慧抬頭仰天看著天上的星空,再次復看前方對著華瑾道:“用追魂!”


    華瑾呆萌地看著陳慧:“顧朗身上有追魂?”


    “嗯!”陳慧點頭,在德州的那幾日陳慧在顧朗的飲食裏下了追魂香。


    如果這個不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偶像將軍,他恨不得一腳踢過去,問問她出門有沒有帶腦子,有追魂不用,是不是傻?陳慧看出他的嫌棄,也不跟他解釋。連她自己都覺得是腦殘了。


    華瑾放出尋跡的小蝙蝠,小蝙蝠在夜空中飛起,人馬跟著蝙蝠走。果然如陳慧心內所想,他們的方向錯了,一行人馬快速的奔跑,穿越過村莊的時候,激起了村內家犬的狂吠,直到啟明星閃亮,預示著天色即將方亮,才來到了一個不過幾戶人家的小村莊,那家籬笆上飛撲上來一隻雄赳赳的大公雞,站在了籬笆上,激昂地打了一聲長鳴。


    就是這裏了,陳慧的人圍住了這一戶人家,恆鈞上前打開竹籬笆,陳慧大步走了進去,還未等她的人叩門,這家大門已經被打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後麵跟著的正是顧朗。顧朗帶著嘲諷而冰冷的聲音說:“將軍來得可真快!”


    何家的護衛衝出來護在顧朗和老人身前,老人哪裏見過這個陣勢,已經嚇地瑟瑟發抖。


    恆鈞對著黃碧和馬平說:“兩位,機會來了!別客氣!好好招呼!”


    對於麵前出現的這個情形,黃碧和馬平已經明白他們是被這個顧公子擺了一道,利用阿貴擺脫他們,用馬車製造假象,詐死逃走。憋著一股子氣的兩人,衝上去就打,這是頂級護衛正名的時候,就兩個對上六七個護衛。


    陳慧無視於旁邊的戰局,隻有眼前這張可惡的冷臉,方才她擔心他們父子遇到不測幾乎停滯跳動的心,讓見到了眼前的人之後都化作了怒火,繞過那個老頭,臉色寒如玄冰,“給我捆了!” 在顧朗的護衛沒有時間反應過來之前,華瑾拿出鐐銬,將顧朗的雙手反捆了。順手還扯了袍角塞進顧朗的嘴巴,


    須臾之間,恆鈞將還在熟睡的何世安用被子裹了抱了出來,對著陳慧點了點頭。看著顧朗這個德行,他瞧見這家牆角有一架織布機,去扯了一條布條,用布條加固了一下顧朗嘴裏塞著地布,說:“這下沒法子廢話了!”


    陳慧已在馬上從高處看著這即將結束的戰局也是鬧劇,恆鈞抱著還在也上了馬。


    華瑾拖拉著顧朗出來,問陳慧:“拿根繩拴在馬後牽回去?”


    陳慧看了一眼,對她怒眼相視的顧朗對著華瑾說:“把人給我!”


    華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將顧朗拉到陳慧馬前,將顧朗如一袋米一般抗起來。陳慧伸出雙手抓住顧朗雙肩,將他拉上了馬,手掌因為用力太過,血滲出了布,沾染到了顧朗的衣肩上。


    顧朗扭著身體掙紮,陳慧將他死死地按下,如貨物般馱在馬背上,也不等這裏結束,先催馬前行,一路狂奔,將伏在馬背上顧朗顛了個半死。


    ☆、生氣


    回到住地,陳慧翻身下馬之後,將已經顛地七葷八素,五髒六腑不在其位的顧朗拉了下來,抗在肩膀上,一路往內院去,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將他扔進房裏,顧朗跌坐在冰涼的石板地麵上,陳慧轉身將門栓上。


    此刻已經難以壓抑內心的盛怒,拿起手邊多寶閣的一個花瓶,使勁地砸地上,清脆的瓷器與青磚碰擊,化成了一地白色碎片,略帶嘶啞的聲音含著怒與悲低吼道:“顧朗!”


    抽出自己的佩劍,指向他,之間那人維持半躺地上姿勢,微微挺了胸,抬了頭,無悲無喜地將脖子露出來,好似在邀請她刺穿他的喉嚨。


    看到他這個死樣子,陳慧怒氣無處發泄,舉起她的三尺青峰劈向大理石台麵的紅木桌,用力過猛,將桌砍去了一個角,也卷了她的寶劍的刃。


    “做戲怎麽不做全套?既然要詐死,怎麽不弄兩個替身?”陳慧蹲下身去,捏住顧朗的下巴,問他。他被塞住了嘴巴,隻是擰著脖子和陳慧的手對抗,沒有能別過陳慧的手勁,他隻能和陳慧對視,那視線中陳慧看出了濃濃的厭惡。


    陳慧扯開了布條,將他嘴巴裏的布團拉了出來,顧朗幹咳了兩聲。她有些悲戚地說道:“顧朗你向來心善,怎麽會忍心弄死他人換替你?你向來心善,卻唯獨對我心惡!”


    “陳慧,你是有多莫名?你為何這樣死死糾纏於我?士可殺不可辱,你逼人太甚!剛才不是想殺我嗎?一劍了結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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