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我絕不會為你所驅!”獲得自由呼吸權利的顧朗激動地再次申明。


    陳慧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話轉身,她本就容貌殊麗,此刻斂去了素日裏的英氣,殺伐之後練就的霸氣,笑臉盈盈耳語,用說不盡的溫柔話語說:“恥?在強權之前不值一提,見過破城之後的景象嗎?不見外男的女子,當街被辱!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天下安定,我不過是想要一個人才,不過是言語上利誘,你竟說我無恥?我甚感冤枉!”說完這些話,回眸一笑完畢,轉頭回去,腰背挺直且婷婷裊裊往外而去。走到中門之外,臉上含著笑,抬起了頭看著有些模糊的天空,眼角的淚滑落到了鬢髮之中……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千年的殭屍,她與顧朗那三年的婚姻就是那座墳墓,明明她已經爬出了那座墳墓,可以縱行於天地之間,並且她也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再回去,但是從內心深處她還是將那口棺材當成了她的歸宿,她的家。她在這件事情上已經無可救藥!無藥可救!


    ☆、監斬


    京城裏日日派人來送信催陳慧快回京,可以想見自家老爹如今是想登基想瘋了的那種貓抓狗撓的心態。總算將自己裝進了馬車中,大隊人馬開拔向京城方向而去。


    在這之前她將自己專屬的馬車給了顧朗。高強度的合金鋼在熔煉條件落後的這個世界,淬火之後容易開裂,雖然硬度高了,脆性也增加了,能煉成的好鋼不容易。所以能夠熔煉打造出來的合金鋼都被用作了兵器的製作,隻拿了些許出來打造了這麽三輛特殊的馬車,她一輛,她父母各一輛。


    顧朗帶著孩子返回江南路途遙遠,還有眾多別有用心之輩,馬車送給他。送他護衛,他是斷斷不會收的,唯有這一物,據說是勉強收下。勉強就勉強了,反正無論如何她都會讓他勉強的。


    除了免費贈送了座駕之外,陳慧順手還附贈了一套人肉定位係統,來保證父子倆的安全。


    近城門之外,有人來報李相率領朝中重臣前來相迎,陳慧車隊停歇下來,坐在車子裏,翻看著手上的一本神怪傳記,內心直呼腦洞太大,無論是異世界還是現世界,想像力這個東西,是可以突破天際的。她看到女子深山采蘑菇,遇見一隻黑熊,然後開始不得不說的故事,黑熊和貌美的姑娘在深山老林生孩子。書這種東西不該隨手買,實在是地攤毒物。然而沒有這種毒物,沒有汽車沒有高鐵,每天幾十裏的行進速度的馬車是可以讓人抓狂的。聊勝於無啊!


    長亭之中的人看見陳慧車隊走近,李承恩帶著一隊人迎了過來,原本他們想等陳慧下馬車之後行禮,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陳慧下車。李承恩似有所悟帶人行禮道:“恭迎鎮國公主殿下回京,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慧待在車子裏繼續翻看那有毒的話本子,這次說道一個男子出外行商,夜宿青樓之後,那玩意兒染了毛病,爛了之後居然成了個女的。然後還讓同行的男人娶回家做個老婆。繼續我勒個去啊!


    李承恩這禮也行了,跪也跪了,陳慧就是不下車,他站起來道:“公主殿下!”


    “恆鈞,誰人擋了道?”陳慧在車中發問。


    “將軍,是老將軍身邊的李先生!”


    “老李啊!”


    “是,公主殿下!”


    在碧荷撩開馬車的布簾之後,從馬車中步出,她一身天青色束腰襦裙,青絲挽了個髻,白玉簪子入發。妥妥帖帖的一個閨閣女子裝束,除了不含胸低首之外,可那自帶的氣場,卻好似背後有千軍萬馬,一眾迎接的人,都低下頭,恭敬地候著。她走到彎腰行禮的李承恩麵前,看著他花白的頭頂束著冠,渾欲不勝簪就是說這種狀態吧?


    悠悠地嘆息一聲,問道:“你怎麽還沒乞骸骨?”


    李承恩繼續低著頭道:“陛下親封老臣為左相,天下初定,老臣不敢辭!”


    “天下初定?!”陳慧反問道,話語之間有些嘲笑之意。


    李承恩除了回答:“是!”以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何家五年前也說過這句話!”這一句話說得有些涼意,初秋之際,秋老虎還是橫行的,雖然烈日當空,在場的人有些透心涼的感覺。


    “公主慎言!何家是亂臣賊子,豈可與當今相提並論?”陳慧聽到這話,心裏“嗬嗬”一聲,當真是想要睡覺有人遞來枕頭。


    “黃拯!”陳慧走到這位出聲的中年男子麵前。


    “殿下!”此人看上去憨實誠懇,所有人都說他忠勇。陳慧對這個人卻是深厭之,二十年前這個人還是年輕的小將,他一戰成名是因為一座城,為了守住那座城,他在火油用完之後。將老弱婦孺投入油鍋之中煎熬,熬出的人油倒下城牆,燙死登城的敵軍。


    殺人熬油,這樣聞所未聞的惡事,卻因為他的守城成功,而成就了他的英名,也成了他一路提拔,後來成為一路軍閥的本錢。但是陳慧從未給這個投誠父親的黃拯有過一點點的好臉色。


    有了人才成了城,守住了城,最後殺完了人,還要這個城要了做什麽?


    “我看陳家還未必能比得過何家!何家有何嶒在,當初攻打下京城之後,絲毫未擾民,入了城的軍隊都在街道裏席地而臥。何家那時的仁義,在場的諸位可有耳聞?”陳慧的聲音不大不小,卻異常的鏗鏘有力,“我們呢?”陳慧環視著眾人之後,說道:“我來京的路上收了一個狀子!”


    “告狀的事情自有府衙,不勞殿下……”李承恩話還沒說完,就看前麵道路分開,幾個將士押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過來,跪在陳慧麵前,那人看將黃拯大聲呼喊:“爹爹救命!”。那黃拯看見來人慌了神,小跑過去一起跪下道:“殿下這是何意?小兒犯了什麽過錯?”


    “如李先生所言天下初定,本朝律法還未修繕,京城想來也是府衙之內人員配備不齊,才會致使百姓有冤無處伸,有苦無處訴。你這兒子犯了什麽錯!你自己拿去看!”說完從她的親衛手裏拿起一份手劄,直接扔到了黃拯的臉上。


    黃拯顫抖著手打開了手劄,等看完已經是臉色刷白,兒子是個混球,他知道。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混球會落在陳慧手裏,以這個女人的鐵腕做派,這個後果真不敢想?!


    膝行到陳慧麵前,陳慧後退兩步,他隻得磕頭道:“請殿下看在老臣跟隨陳家多年的份上,放過小兒一碼,殿下是知道的,臣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以後老臣定然嚴加管教。”原來讓很多女人老人下油鍋的黃拯居然也會知道心疼兒子,陳慧心內哂笑,然麵無表情,任他叩頭。


    “我陳家治軍何等嚴格?你居然敢說跟我陳家多年?多年你還教出這種畜生?未罪及你已經是寬容了。”陳慧冷笑之後對這一眾官員說:“諸位隨我上城樓監斬!”


    “這不是軍中,如今已經立國!你不能隨意處死朝廷重臣之子,你會寒了這些功勳將領的心!”黃拯大聲疾呼。陳慧帶頭往前,嘴角含著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笑,這個沒有人性的貨色,居然敢跟功勳將領比,他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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