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陷入黑暗之中,有時候會無法自拔。


    陵宜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陵宜的出現讓已經陷入了黑暗中的嶽鬆鶴,終於察覺到了『自己』這個名詞的存在。


    「沒有我,老師也會成長,就像清和一樣。」陵宜抬起頭,雙眼中寫著滿滿的認真,「老師哪怕是沒有我,在需要的時間,需要的契機,也會成就這樣的結果,隻不過……」


    嶽鬆鶴垂眸,看著少年露出的幾分小小竊喜。


    「能夠成為老師變化的一次契機,這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開心的事情了。」


    在這樣一個瞬間,嶽鬆鶴的內心是震動的。


    少年是認真的對待著他們的生命,需要著他們的一切,但是在真正的了解了之後,卻能夠豁然的放開。


    「為什麽要回來呢?」嶽鬆鶴突然間,詢問道,「為什麽一定要回來這個時候?」


    「這隻是一次意外。」陵宜歪著腦袋,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我隻是想要在臨去之前,再見一次我的創造者們,僅此而已,而且現在的我已經……得到了太多了。」


    第64章


    陵宜是一個奇蹟。


    嶽鬆鶴在見到陵宜以前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蹟的發生。


    這個世界太多的不完美反而導致了對完美的絕對的追求, 嶽鬆鶴從尚易衍的身上看到了這樣的執著。


    尚易衍是他的上司, 甚至是他的領導者, 然而隻有嶽鬆鶴自己知道,尚易衍在他這裏到底是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尚易衍和嶽鬆鶴明明密不可分,然而兩人的心卻始終都不曾相交, 他們心裏也清楚,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狀態。


    他喜歡看我尚易衍對完美的追求,就好像看到自己在觸碰永遠也不可能碰到的某些東西一般, 僅僅是在旁邊看著就能夠看到自己這玩笑一般的人生。


    麵前的少年突然的出現,嶽鬆鶴是驚訝的。


    驚訝於這個世界的規則對人類如此的放縱,從來都不可能的事情會如此輕易的發生。


    驚訝於少年是誕生於自己之手的東西,也因此自己的未來到底在這個少年身上寄託了什麽樣的情感, 嶽鬆鶴也是通過陵宜一點一點的看到了。


    機器人和自己所生養的孩子有決定性的不同, 生養的孩子或許是自己的鏡子,能夠反映出來他所不知道的問題,但是卻依舊是擁有自己的思想和能力。


    「但是你是絕對的。」嶽鬆鶴抬起陵宜的下巴,仔細的對上陵宜的雙眼,那雙眼睛或許從遠處看來和普通人類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隻有在真正的看了之後才會明白, 這個少年的雙眼比起人類的眼睛太過純粹, 被製作出來的眼睛美麗又純潔,「這雙眼睛, 到底也是我染上了顏色。」


    陵宜或許並不隻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但是卻是全盤的接受了他的一切的對象, 這是一個有思想的人類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很喜歡你,既然一開始是為了來尋找我,那為什麽事到如今還要離開我的身邊?」


    嶽鬆鶴一直都是平淡的,哪怕是現在的狀態之下,嶽鬆鶴卻依舊察覺到自己內心的平靜。


    並不擔心陵宜的離開,他的本能告訴著他,陵宜是屬於他的。


    「老師。」陵宜高高的抬著頭,嶽鬆鶴就站在他的麵前,年輕的,活力的,眼睛並不渾濁,背脊比未來更加的挺直,「我深愛著您。」


    嶽鬆鶴微微睜開了雙眼,卻發現陵宜踮起了腳尖,雙手伸出,攬住了嶽鬆鶴的脖頸,嶽鬆鶴配合的彎下腰去任由小傢夥將自己抱住。


    「老師是我的啟蒙者,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證明自己無數用途的引導者,是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依舊被用作研究對象的原因。」


    並不是所有的儲存器都能夠像陵宜這般輕易的分析出來一切所需要的反應的,嶽鬆鶴的手把手的教導,是他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片段。


    「但是……」陵宜稍微放開了一點距離,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距離隻是轉瞬即逝,「老師,您記得您教導過我嗎?」


    嶽鬆鶴的麵色一僵。


    「您不會記得的,不是嗎?」少年的雙手伸向了嶽鬆鶴的雙頰,小心翼翼的捧著,仔細的觀察這張他無比捨不得的麵容,「您不曾經歷過的事情,是我強行將感恩加注在您的身上,但是您沒有相應的理解,所以我們之間註定情感是不平等的。」


    陵宜清楚的知道,現在的年輕的創造者們,和未來的他有著天壤之別,這個世界就宛若尚且沒有進程一般,陵宜對這一切的認知都不過是給予對他的記憶儲存器的妄想而已。


    「因為我和您的條件不對等,也因此我們的本身就是不對等的。」陵宜認真的嚴肅了自己的表情,「所以現在的我們並不具備親密條件的理由。」


    這是不是愛情,陵宜可以分辨出來,人類在產生各種各樣不同的情感之時都會有相當多的化學變化,而陵宜記憶中的,存在在嶽鬆鶴體內的讓他依賴的化學信號,現在還沒有。


    「其實……」陵宜半垂下雙眼,「您還沒有成為我所敬重的那個人。」


    嶽鬆鶴的瞳孔微微放大,終於讓一直平靜無波的男人產生了這樣劇烈的反應,陵宜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對嶽鬆鶴的刺激到底是什麽樣的程度。


    隻是不能做的事情始終是不能做的,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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