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玉指尖靈力消散,徐如初來得正是時候。


    看著徐清摸著胸口被嚇得直喘氣,殊玉忍不住苦笑出來。


    她本來打算徐如初到不了就自己出手擋下這一擊,畢竟徐清是合作者,不能無辜被牽扯進去 。


    這算下下策,會暴露殊玉自己,不利於之後的事,可是做事不能全無良心。


    隻能說事情相當順利,這徐如初來得很是巧,免了自己出手,也免了後續一切麻煩。


    蘇杳看著徐如初,有一瞬間的震驚。


    徐如初護著嚇飛了半個魂的徐清,狠狠咬出兩個字:“蘇-杳!”


    此時徐如初和徐清站在一起,蘇杳才發覺徐清的眉眼之間,和徐如初有幾分相似。


    她睜大雙眼,問徐如初道:“天呐,原來這個老頭是你的弟弟?!”


    徐清:“......”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強!


    他就這麽顯老嗎?


    他默默看了眼徐如初,自己的兄長麵若冠玉,氣質清冷,似出水白蓮。


    好吧......


    難道當掌門就這麽耗費人的嗎?


    天都宗欠他太多,這麽多年,全用來操心了......


    操勞使人蒼老......


    徐如初收了防守的姿勢,道:“既然你知道他是我弟弟,你就不該如此。”


    蘇杳有兩分尷尬,訕訕道:“我太久沒出門了嘛,根本不知道他是誰,誰讓他剛剛說話那麽討厭。”


    眾人看著蘇杳和這個謫仙一樣的男子說話,根本就沒了方才殺人不眨眼的恐怖,都帶上了八卦的眼神。


    “這是誰啊?”


    “看著關係不一般。”


    “這魔主怎麽像是在哄那個男子?”


    “那麽帥,換我我也哄!”


    “......”


    以之前收集到的消息,殊玉隻是以為徐如初和魔族有交易,或許能因為他終止鬧劇。


    畢竟能夠因為某些條件一直保下蘇吟,可見與他有來往的魔族人不是“小魚小蝦”。


    她卻也沒有想到,與徐如初密切相關的人便是蘇杳,而且殺人不眨眼的蘇杳,對徐如初會是這個態度。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徐如初道:“蘇杳,我們有話在先的。”


    蘇杳點頭,“是的,沒錯。”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像是啞謎。


    不過蘇杳似乎不想讓這個謎團一直存在,狡黠一笑,將其點破。


    她俏皮地眨眨眼,“我們有話在先,你陪我玩,我不傷害你的同門,還有她。”


    眾人更加八卦。


    “什麽?陪她玩?”


    “還有‘她’,哪個‘她’?這是三個人的故事嗎?”


    “是那個玩嗎?”


    “肯定啊,不然玩捏泥巴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可是徐如初仿若毫不在意一般,沒有任何表情。


    蘇杳更是不屑有表情,聽著這些聲音,她反而看過去,用天真無邪的語氣道:“你們說的那個玩,是哪個玩啊?展開說說?”


    “......”


    真是不嫌害臊,魔族人都是這種沒皮沒臉的性格嗎?


    這種事,怎麽當眾展開說?


    於是,鴉雀無聲。


    蘇杳見這些人都閉了嘴,哼了一聲,“沒意思,真是沒意思。”


    她指著錢放,對徐如初道:“你也不能怪上我,是他讓我這麽做的,我本來在魔族待得好好的,可是他非要我出來,我最怕吵了,就來了。”


    徐如初差點沒了弟弟,心中自然憤怒,他瞪向錢放,像是在盯著垃圾。


    錢放心裏一沉,不知道這人究竟和主上是什麽關係。


    在魔族,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號人物。


    聽蘇杳方才和徐如初的對話,感覺這個人對蘇杳很是重要。


    能不重要嗎?蘇杳再對什麽人這般客氣過?


    錢放有些沒底,不知道自己的籌謀還會不會因徐如初的介入達到目的。


    蘇杳那邊還在解釋,她道:“這個錢放本來救了我一命,我想做個好人報答他的。可是他最近越來越貪心了,我都有點煩他了。”


    徐如初沒有回答,看來還是在生氣。


    蘇杳見他如此,有些無奈,便道:“既然你被他惹生氣了,那就......”


    那就怎樣?


    殊玉也很好奇。


    蘇杳活動了下手指,像是在開玩笑一樣,笑眯眯道:“那就殺了他吧。”


    話音剛落,錢放哀嚎一聲,暴斃而亡。


    這下殺招極快,快到人們甚至都沒看到蘇杳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徐如初沒料到這樣,驚訝道:“你......?!”


    蘇杳歪著頭笑得很天真,“怎麽樣,你高興了嗎?”


    似乎這個腳下的死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徐如初想說你真是個瘋子,可是看了眼蘇杳的眼神,喉頭滑動兩下,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不出一個時辰,地上已經是兩具屍體。


    拂嵐宗掌門死去,鬧事的錢放屍體也已經涼了,殺了他們的女子就施施然站在一旁,沒有人敢找她的不痛快。


    一個是害人凶手,一個是修真界公敵,他們死了,好像也是某種程度上的除害。


    修真界的害,竟被魔族人除了,實在是怎麽看怎麽諷刺。


    木複春見大勢已去,頹敗地坐在地上,不發一言。


    蘇杳轉身就帶著問荊離開了,她對這樣的殘局興致缺缺,隻對徐如初留下一句話。


    “下回帶點葡萄,我想吃葡萄了。”


    徐清見蘇杳走遠,想起了自己該做的事。


    “諸位”,徐清站起身來,麵向眾人,“方才我徐某人站出來說話時,你們為何不發一言?!”


    圍觀的人聽到這一句,都同時開始躲避徐清的眼神。


    誰敢啊?


    眨眼之間,雲嘯就成了一個屍體,那可是魔主,誰想惹事?


    修真界的大家都是修仙的,整天出頭惹事,還修個什麽清淨?


    但是他們也心知肚明自己的行為不算是仗義,所以沒人敢反駁徐清。


    想起殊玉教他的話,徐清發揮起了演技。


    “我理解,大家都是為了宗門,為了自己的人不受到連累,才選擇沉默。”


    這話給了眾人台階,緩和了氣氛。


    徐清繼續道:“我相信如果真的打起來,諸位勇士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出力,這,便是我們同袍守護的正道!”


    唯一站出來的人,已經成了被讚揚的焦點,若不附和,會顯得自己的確懦弱無能。


    現在徐清已經不單單是天都宗的掌門,他還代表了唱敵人反調的代表。


    作為正道,不用付出什麽,隻需要跟著徐清的說辭,隻需要讚同他,就能證明自己也是一身正氣。


    人們紛紛附和。


    “徐掌門說得對!”


    “正道本就是一家!”


    徐清見效果達到,示意大家停下來先別喊。


    “多謝大家對徐某的信任,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也都是明事理的人。這雲掌門,不,這雲嘯,他所做之事的確不堪,欠了的總要還!”


    莫問狠狠道:“他本來就該死!”


    “對!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樣的人,留在修真界真是恥辱!”


    殊玉默默看著事態發展,聽到有人走到她身後,笑著道:“你看,人總是這樣。”


    桑翊接到殊玉訊息後,一路跟著徐如初風風火火趕來。見事情已經平息,便來了這裏,找到殊玉。


    人群還在喊著正義的口號,獨獨此處安靜異常。


    桑翊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道:“這也是師尊計劃中的一步嗎?”


    殊玉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她眸中倒映著所謂的人間正道們大喊正義的樣子,道:“其實,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是盲從的。”


    哪裏呼聲大,哪裏就人多。


    哪裏有靠山,有易得的利益,哪裏就有爭搶的人。


    隻需要一個合適的誘導,一切都會順理成章地發展。


    桑翊看著殊玉,他半握著拳,修長的指尖微微動了動,忍著脊背處情鞭的抽疼。


    清冷,聰慧,又透徹。


    他想,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他都非麵前這人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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