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峰上,許挽鈴屋內,氣氛是詭異的平和。


    許挽鈴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眼神裏充滿了惡毒,道:“你問我什麽?”


    雲波被她眼神盯得十分不舒服,可為了心中牽掛的那個人,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


    她道:“我知道你與桑翊從小青梅竹馬,感情不一般,當初你一直叫他脫離淩霄峰,是我不理解,但是現在......”


    許挽鈴看著雲波滿臉擔憂,仔細分辨著她說話的真假。


    雲波繼續道:“殊玉分明知道上次去扶嵐宗會有危險,可是還帶了桑翊出去,她明明是故意讓桑翊受傷的。你作為他的青梅竹馬,難道不想救他嗎?”


    許挽鈴像是忍不住憤怒般笑出聲,帶著一種強烈的嘲諷語氣,“救他?”


    於修為上來說,桑翊如今是昆侖仙門中最被看好的年輕弟子之一,修為了得,已至金丹,就算遇上危險,他也不可能需要她來救。


    於關係上來說,許挽鈴早就在心裏厭棄了桑翊,恨不得將其除之而後快。


    雲波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依舊打抱不平道:“就是因為桑翊心地純良,根本看不清殊玉的陰險,所以才屢屢受傷!”


    許挽鈴嘴邊噙著嘲諷,忽然道:“你喜歡桑翊?”


    雲波一愣,被蒙頭一問,頓時啞口無言。


    看到她反應,許挽鈴心中確定了答案,便放下心來。


    她從床上站起來,似乎是被雲波說動,道:“你打算怎麽做?”


    雲波紅著臉,“隻要他平安就好,你是天靈根,你若能從彩霞峰逃出去,一定會被其他高人看中成為徒弟,到那時,你是有實力帶桑翊走的!”


    憑心而論,許挽鈴現在一點都不關心桑翊的死活,她看著雲波滿臉通紅說著一切,心中有幾分不屑。


    麵前這人比她活得久,可是生活環境太過於單純,腦子都在每日的修煉中修傻了。


    現在這傻女人暗戀桑翊,又自知入不了桑翊的眼,在這裏上演一片癡心忘我付出的戲碼,在自我感動呢。


    許挽鈴雖然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但是她心中另有打算,或許,她真的能利用雲波的這一點,逃出這個鬼地方。


    “你想怎麽幫我?”許挽鈴盯著雲波的雙眸,“被殊玉知道了,你可得吃苦頭。”


    雲波一副為了桑翊寧願付出一切的堅定表情,“沒關係,總會有機會,等到哪一天殊玉離開昆侖仙門或者閉關,你便打傷我,趁機走吧!”


    許挽鈴擠不出眼淚,掐了大腿一把,硬生生讓自己的眼眶顯得通紅。


    她上前拉起雲波的手,聲音哽咽道:“雲波姐姐,以後我會告訴阿桑是你為他付出至此的!你就是我和阿桑的大恩人!”


    雲波也被煽情到了點上,流下兩行淚,抱住了許挽鈴,哭了起來。


    許挽鈴的下巴擱在雲波肩頭,眸中滿是得逞的算計。


    ......


    淩霄峰。


    樊一木帶著循章走進殊玉院子,神情嚴肅。


    殊玉叫桑翊去倒茶,請樊一木坐下,問道:“聽說有扶嵐宗人來找?”


    樊一木接過茶,“那日扶嵐宗煉藥比試,錢放強行要走的三枚藥丸,其中摻雜了某些藥材。不知藥材之間有什麽不好的作用,錢放吃了以後掉了境界,修為減半。前日找到扶嵐宗,揚言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殊玉哦了一聲,“所以,扶嵐宗想請我們幫忙?”


    樊一木道:“他們說唇亡齒寒,修真界諸位同門不能棄他們不顧。”


    殊玉反問,“其他峰主怎麽說?”


    樊一木沉默了。


    這種火還沒燒到自己家門前就去幫人救火的事,昆侖仙門的人有幾個會去做的?


    所有人都隻想隔岸觀火,隻要不燒到這裏來,萬一火就停了呢?


    殊玉心中冷笑,其實樊一木到她這裏來,也隻是等她一句“不會參與”。


    到時候扶嵐宗就算有怨,三十三個峰都說了不管,也怪不到昆侖仙門具體的人頭上。


    殊玉道:“或許就是錢放單純看扶嵐宗不順眼呢?這樣的話,再多人幫忙,也無濟於事。”


    樊一木連連點頭,“誰說不是,他說掉境界,就真的掉境界嗎?八成隻是一個托詞。”


    殊玉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最後,樊一木帶著滿意的答案離去了。


    桑翊目送樊一木離開,看殊玉若有所思,道:“師尊因扶嵐宗之事受傷,他還來問師尊,也真的好意思問出來。”


    殊玉帶著無所謂的表情,“走個過場罷了,我若真的想管,他們反倒會拉著我,拒絕出手隻是我們淩霄峰一峰的事,出手了,就會牽扯到整個昆侖仙門攪混水。”


    桑翊點頭稱是,“也對,的確怎麽都不應該管。”


    殊玉卻神秘一笑,“可我偏要管呢?”


    桑翊瞳孔微微放大,“師尊要管?”


    殊玉轉身朝靜室走,“為什麽不管?那個錢放那麽討厭,我也不想讓他好好活著。”


    桑翊快走兩步麵向殊玉,“那師尊要去扶嵐宗?”


    殊玉停下腳步,眼中充滿了勝券在握的自信,桑翊一時間感到自己的師尊有一種神明一樣的氣場,不由微微屏息。


    殊玉道:“不,我們去天都宗。”


    ......


    天都宗依舊雲海浮沉,巍峨雄偉,但是整個宗門上下透露著惶惶不安。


    殊玉與桑翊走在天都宗廣場,看趙天涯滿臉死氣地說著昨日的一切。


    昨日扶嵐宗也派人去了天都宗求援,天都宗從來與扶嵐宗利弊相關,若是扶嵐宗真被滅門,天都宗也會元氣大傷。


    是幫,還是不幫?


    怎樣選擇,對天都宗來說都是損失。


    趙天涯被各種瑣事加上這件大事困擾,仿佛一夜之間又老了十歲。


    “何止昆侖仙門不出手,其餘無關門派,也沒有幫扶嵐宗的任何表示。”


    趙天涯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還有就像一夜之間沒有合眼更沒有時間梳洗一樣的狼狽形容,“隻有我們這些和他們有利益往來的門派願意援助。”


    趙天涯的聲音充滿無力。


    殊玉等趙天涯說完,歎息一聲,“的確是件難事。”


    趙天涯何嚐不知這是件難事,他不知道殊玉此來是個什麽目的。


    不是扶嵐宗說昆侖仙門都不幫麽,難道,還有什麽隱情......?


    趙天涯實在沒有精力再猜來猜去,便試探問道:“仙尊可有高見?此局於趙某來看,實在是無解。”


    殊玉也不藏著掖著,神色鄭重道:“今日來,便是想見貴宗掌門一麵。”


    趙天涯心裏一喜,若有轉機,他真的都想喊殊玉菩薩了。


    ......


    徐清大步自殿中迎出來,他本知道殊玉來的消息,但並沒有心情在這種關頭招待殊玉,便想隨便叫趙天涯打發客人。


    可是一接到趙天涯的訊息,他心中也有了一絲希望,想看看殊玉到底有什麽解困之法。


    桑翊跟在殊玉身後,依舊沒有想明白殊玉到底想要做什麽。


    “仙尊,有失遠迎,請!”徐清站在一邊讓殊玉進屋,桑翊聽話地站在了門外,沒有跟上去。


    他看著自己師尊的背影,隱隱感覺,師尊是要賭一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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