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翊垂下眼不敢近距離看著自己的師尊,結結巴巴道:“弟子......不知,他......是誰啊?”


    錢放負手而立,走了兩步,囂張到了極致。


    “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畢竟我胸懷寬廣,不與你計較這種小事。我隻要一樣東西,看你給是不給。”


    殊玉不知道桑翊怎麽結巴了,低聲道:“你剛是被那人氣到了嗎?看著臉紅脖子粗的。”


    桑翊:“......”


    他的耳朵一直紅到了脖頸上,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


    殊玉繼續道:“我也是知道不久,他叫錢放,有魔族做靠山,所以不太好惹,要不你偷偷溜出去?”


    桑翊看了一眼錢放,“師尊在為我擔心?”


    殊玉點頭,“當然,你剛得罪了他,聽說他還擅長詛咒,你不怕麽?”


    桑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忽然低笑一聲,“師尊今日來扶嵐宗自是有事要做,倘若因這麽個雜碎與我的矛盾而壞了事,不值當。”


    殊玉又湊近桑翊,“你是不是傻?我有什麽事任何時候都能做,可萬一你被他盯上,就不好辦了。”


    桑翊依舊固執己見,“師尊放心,徒弟是不會走的。”


    殊玉問到這個程度,心中答案還是不算明了,她想了想,又試探道:“等會我若有事離開,那錢放找麻煩的話,你一個人也擋不住的。”


    桑翊嗯了一聲,“我明白,師尊。”


    但依舊沒有說要走。


    ......


    錢放挑釁地環視四周,“我要這次煉藥比試前三名煉製的藥丸,不給我的話,那麽在座的各位,後果自負。”


    滿堂嘩然。


    來扶嵐宗的煉藥師都算是各宗門煉藥的翹楚,能奪得煉藥比試的前三名,煉出的藥自然會是數一數二的靈藥。


    這些藥算是煉藥師的結晶,曆來都歸煉藥者本人,可是今日......


    這人一開口便要三顆藥丸。


    若錢放隻是一個人,在場眾人聯合起來夠殺他一千遍一萬遍,可是他背後的勢力是魔族。


    一時間,竟無人發聲。


    雲嘯沒了木複春在身邊出謀劃策,額頭上冷汗涔涔。


    這藥他不給的話,扶嵐宗日後會被魔族盯上;他給了,扶嵐宗會被整個修真界正道鄙夷......


    真是進退維穀。


    死一樣的沉寂維持了片刻,雲嘯計上心來,當著眾人一聲長歎,坐了下來。


    難題落在頭上,他別無他策,隻道:“這件事我雲某人一個說了不算,雖然煉藥比試是在我扶嵐宗,但是煉藥師分散於各個門派,他們不一定聽我的。”


    雲嘯用袖角擦擦額頭上的汗,“所以我決定,先開始煉藥比試,等到決出勝負,再問前三名願不願意送藥。”


    殊玉忍俊不禁,雲嘯真是好手段,遇上困難了直接裝死,把難題留給別人。


    日後就算別人怪罪,他也會說:“難道送藥不是你們自願的嗎?”


    這真是一個滑稽的掌門......


    鬧劇暫停,煉藥比試終於順利開始了。


    錢放遂了願得了空,便想起了殊玉這個還沒到手的美人兒。


    他看殊玉起身與其餘門派的人去往扶嵐宗後院,呲著牙笑跟上去。


    穿過層層回廊,一片紫藤下,殊玉和其他幾個宗門的修士坐在一旁閑聊。


    錢放遠遠看著殊玉儀態端莊的纖細身影,誌在必得地走了過去。


    “方才沒來得及多說兩句,這位是昆侖仙門的......?”


    錢放一接近殊玉,其餘在場的人就自動讓開些距離,仿佛都與殊玉不熟。


    殊玉施施然坐下,靠在柱子上,“在下殊玉,閣下有事?”


    錢放也跟著坐下,“我叫錢放,看來你就是殊玉仙尊了,今日一見,在下實在是為仙尊的容顏驚歎啊。”


    殊玉哦了一聲,“原來如此,方才你可是把我徒弟嚇著了。”


    錢放想起桑翊,鼻間輕蔑一哂,“毛頭小子一個,一驚一乍的,頗沒有教養。”


    說罷他又賠上笑臉,“不過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與他計較。”


    殊玉受寵若驚似的看向錢放,“那真是多謝了。”


    錢放笑得找不著北,“哪裏哪裏,仙尊說笑,你不必對我客氣。”


    殊玉來了興趣,“不必客氣?你是說真心話?”


    錢放立刻點頭,伸手想要握住殊玉的手。


    可下一刻,一杯茶就潑到了錢放臉上,殊玉挑釁地將手中的空茶杯對著錢放亮了亮,道:“這樣不客氣也行嗎?”


    原來這女人說了半天,是在把自己當成猴耍!


    錢放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茶盞就向殊玉砸去。


    可茶杯還未丟開,錢放後心就抵上了一把劍。


    桑翊看著別的門派在場的人都立刻避開,沒有一個想來幫忙,心中怒意已達到頂點。


    他聲如寒冰,“你若對我師尊不敬,我舍了命也要殺了你。”


    錢放冷笑:“就憑你?”


    殊玉對著桑翊喝道:“一起上!”


    瞬息之間,錢放不知用了什麽方法,身體忽然像鐵一般,頂開了桑翊的劍尖,轉身到另一個方向。


    師徒二人立刻圍住錢放,三人開始在狹小的花廳裏纏鬥。


    所有人都想著走得越遠越好,全部離場。


    江離看著參與煉藥比試的人一一驗過全身,取好藥材,一切就緒,可是不見殊玉師徒過來。


    他皺著眉等在煉藥場地外,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錢放沒想到殊玉與桑翊二人這般難纏,心想得不到就毀掉,自腰間摸出一個葫蘆,對著殊玉冷不丁就放出了葫蘆裏的詛咒瘴氣。


    深紫色的瘴氣瞬間籠罩了殊玉。


    桑翊眼睜睜看著殊玉中了瘴氣暈了過去,愣住了。


    “師尊!”他奔過去,將殊玉摟入懷中,後心卻因未設防,被錢放一劍貫穿。


    “唔!”桑翊沒忍住,一口血咳了出來。


    殊玉毫無所感,雙目緊閉,體溫開始迅速變冷。


    桑翊腦中一片空白,“師尊,師尊!你睜開眼,你看著我別睡過去,師尊!”


    可是,沒有回應。


    脊椎處情鞭毫不留情地抽動,桑翊痛得發昏,可是摟著殊玉的雙臂絲毫不見放鬆,手中的靈藥不停地往殊玉身上用。


    他放開修為壓製,用靈力設下一個結界,阻隔了瘴氣對殊玉的侵襲。


    可是錢放的劍還刺在他後心,他無法將自己也包圍入結界之內。


    情鞭的痛加上劍傷,疼得桑翊幾欲發狂,他甚至覺得劍傷都沒有情鞭的抽動那麽疼。


    錢放為人本就歹毒陰險,見桑翊逃不脫,還因為殊玉顧不上反抗,幾息之間手起劍落,對著桑翊的後背又捅了幾個窟窿。


    “若是殊玉真的死在這裏”,桑翊雙眼通紅,靈藥沒用便不斷為殊玉輸送靈力,卻覺得懷中人越來越冷。


    “那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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