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沒有什麽是永遠的,你看,你說你愛黯帝,但是有段時間,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刻在你的靈魂上了嗎?契約隻是聯繫著你們見證你們曾經的愛情。可是連它都保證不了永遠。”


    零轉過去朝父親走去,想了想他又停住轉過頭說道:“不要再來找我,黯帝已經不在了。”


    看血皇愣在那裏低著頭看著地麵,零的心也一點點沉底。他感覺眼睛有些幹澀,使勁地眨了一下,然後他笑了,沒有眼淚。


    零走回到伊撒希爾的身邊,伊撒希爾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臉上卻是依舊的溫柔。


    血皇突然又大叫起來:“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愛我!我不相信!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麽要任由‘愛殺’一次次的要了你?為什麽你看到別的人站在我身邊會露出難過的表情?為什麽在有人刺殺我的時候,你要來救我?為什麽你那天翻看了有關血契的書籍後,要難過的發火?你愛我的!你愛我的!零!你明明就愛我!”


    零怔了一下,指尖發冷,他再次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過頭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也許我現在突然不愛了?”


    “你撒謊!”血皇說道,“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為什麽不可以,也許我愛上了別人。”零歪著頭淡淡地笑著。


    血皇笑了,笑得很大聲,笑得幾乎肚子疼,他道:“愛上別人?那你為什麽還活著站在這裏?”


    零愣了一下,笑容僵住。


    “愛上別人的你活不下去!血契早就讓你變成了灰燼!所以不要拿這個藉口來騙我!我不信!跟我回去,零。”血皇笑著看著零。


    零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血皇:“為什麽要來惹我?”


    血皇不解地看著零。


    “我不恨你。我不恨你。我不恨你!為什麽非逼我恨你!”零吼道,“想要我了就來找我。那麽如果有一天你又忘記我了,是不是還要把我丟開?我累了,不愛你了,我厭惡了,知道嗎?我厭了!知道嗎?別再讓我看見你!”


    “肯森。把人趕出去!”肯森已經徹底傻了,聽到零的話才漸漸的清醒過來。


    零說完話轉過去摟著父親的手臂,乖巧地把自己倚在他懷裏。


    父親什麽也沒說,將零打橫了抱起來朝樓上走去。


    血皇不依不饒朝伊撒希爾衝去!


    肯森閃身擋在血皇的麵前。


    “陛下,請留步!”


    “滾開!”血皇吼道。後者卻不動。血皇惱了硬闖,肯森也不讓步,獠牙露了出來。


    大廳裏頓時熱鬧無比。


    伊撒希爾摟著零已經到了二樓的樓道口。也許是太吵了,讓伊撒希爾不愉快,他扭過頭去,伸出手,一個黑色的球體從他的手心飛出,瞬間撞在血皇的身上將其打飛了出去。被球打中的血皇表麵上沒怎麽樣,內髒卻是被撞得移了位!


    血族表麵的傷,血液很容易就能治癒好。但是內髒移位,就算馬上好了,也要疼上好久。


    血皇許是疼得厲害了,就那麽跪在地上捂著心腹,久久站不起來,慘白的臉色都發紫了!


    肯森聽從了零的命令,盡忠盡職地走過去扯著血皇的身體把他往外頭帶。


    剛才的劇烈撞擊似乎是驚動了心髒裏的銀針,劇烈的疼痛幾乎讓血皇背過氣去。他就那樣被人像拖垃圾一樣拖出去丟在了大門口。


    艾倫他們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匆忙跑上來扶住了血皇。


    肯森侯爵恭敬地朝血皇鞠了一個躬:“對不起陛下,我也是聽令行事。”然後轉身進了門,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恭敬的態度。


    大門在血皇的身後重重的關上,儼然石頭重重地砸在血皇的心口上!


    他還記得零平靜地跟他說‘我不愛你了’。


    血皇掙脫開他人的扶持,他朝著天空大吼了一聲!喊聲直衝雲霄!


    房間裏的零聽到喊聲,全身顫了一下。他躺倒在床上,然後蜷成蝦米狀,雙手按著胃,很疼!看來以後不能隨便吃東西了。好疼,好疼!


    伊撒希爾坐到零的床邊,把他摟在懷裏。零感覺到溫暖,伸出手摟著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裏。


    零知道糟了。不過沒什麽,他也想被抱!沉浸其中,胃就不會疼了。


    第114章


    肯森侯爵親自為零將準備好的食物端上樓,透過走道裏的窗子看往外麵,血皇已經在那裏站了三天三夜。沒有進食也沒有睡眠,隻是眺望著零少主居住的房間。


    雖然是血族的高位者,但是陽光也會在吸血鬼的血液中釀造毒素,雖然不至於致命,積累多了,也是可以殺死血族的!


    黯帝,零少主就是黯帝?


    肯森無奈地搖了搖頭。勒森巴囂張的貴族竟然向自己低頭。真是難得,勒森巴一向仗著血皇的恩寵,根本不將吉密魑放在眼中。昨天他們竟然求他在零少主麵前為血皇說好話,真是笑話,他一個侯爵如何敢與四代的君主作對?


    肯森做出一個似乎是同情的表情,眼中卻滿是譏諷。


    肯森敲響了房門,打開門之後,落入眼簾的是零穿著誇大的白色睡衣站在窗口。


    肯森猶豫著要不要咳嗽一聲拉回少主的注意力,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什麽事?”


    “少主,您的早餐。”肯森說著鞠了個躬。零是childe,他本不用如此,而且還應該是零對他行禮,但是伊撒希爾對零的寵愛實在不容他忽視,這就是祖塋的問題。


    “放下,出去。”零說道。


    “是。”肯森放下食物,恭敬地退了出去。


    “等等。”


    “是。”


    “父親,現在在哪裏?”零問道。也許不是他敏感,父親真的受傷了!連續三天,每天太陽一出來他就會離開城堡。每晚回來,身上都帶著墓穴的氣息。父親選擇在這裏,不去吉密魑親王的皇宮,也許是為了城堡附近的那方墓穴吧。


    狼王說父親強製甦醒耗盡了幾乎全部的能量,為了讓他復活,又受了很重的傷。父親的傷已經重到必須沉眠的地步了嗎?那麽重的傷卻堅持著不去沉睡,是為了保護……自己?


    父親並沒有讓肯森侯爵知道他的傷勢。等到肯森侯爵出去,零疲倦的身體靠著牆滑坐下來。


    “血皇,無法原諒他,就讓他永遠後悔吧。”零輕聲說,眼中滿是冰寒。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幾天以後,白皇召集桑陽洲的血族衝破了森林的結界。桑陽洲失去了保護傘陷入空前的恐慌之中。人們紛紛尋求教會的保護,教會一時間權利和聲威空前強大,遠遠超越了皇權。而白皇早就背棄了他們,帶領第三勢力和卡瑪瑞拉發生了衝突。


    整個大陸的血族混戰開始,有經歷過聖戰的老者惶恐不安地預測,第二次的聖戰已經來臨。


    撒巴特也開始急需戰鬥力!有更多的childe得到親王的許可接受初擁。


    世界的局勢動亂,撒巴特的戰神卻鬱鬱不振地站在侯爵的花園裏變成了一尊“雕塑”。 勒森巴的高層和吉密魑的高層打成了共識,聯盟的驕傲讓他們摒棄前嫌投入了戰鬥。卡瑪瑞拉成了戰場,黯帝一手建立的血族文明正被白皇親手破壞。


    夜晚,城堡的花園恬靜無比。


    艾倫一身戎裝步入花園,他麵前的“雕塑”已經虛弱的不成樣。


    艾倫冷笑了一下,拔開皮壺將鮮血灌進了“雕塑”的口中。


    “你要站在這裏站到什麽時候?你是撒巴特的戰神!”艾倫說,“你在撒巴特的文化裏,是不敗的傳奇!而這個傳奇已經殘敗了嗎?”


    艾倫苦笑,用濕巾給血皇擦臉。然後抬起頭望著血皇一直望著的那個房間。窗簾上的投影預示著房間內正在進行著的激烈運動。


    艾倫聽不到,但是他知道,以血皇的能力,有些若有若無的聲音會毫不留情地鑽入他的耳中。不管他有多麽不願意,耳朵卻還是會主動地捕捉到這些細碎的聲音。


    艾倫看了一眼血皇的表情,他的樣子憔悴的可怕。眼中濃濃的悲傷化解不開。


    艾倫嘆息一聲,準備離去,血皇這個樣子別說給他初擁了,就是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所以他決定還是由他的父親為他初擁吧。這個時候,撒巴特需要戰鬥力,他身為勒森巴的皇室更具有責任。


    突然一聲悶哼讓艾倫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去看到血皇跪倒在地,雙手狠狠地捂著心口。


    “皇!”艾倫趕忙跑了過去!


    血皇猛地哀號一聲,並一拳打在地麵上,地麵立即餡了下去。


    艾倫心驚地看著血皇,他竟然用指甲將身上抓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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