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靠近這個山洞你很快就會好的。聽說裏頭住著森林之神,看到沒,他還在發光。”小矮人神神秘秘地指給零看,“剛才我在睡覺,它託夢給我了,啊哈,你別不信,我說的是真的,該死,撒旦,你看著我幹什麽,你可是發過誓的,不要傷害我!”


    小矮人神經質地尖叫起來。


    “你不能和其他人說話?”零問負儡。


    “是的,吾主,隻有您能聽得到吾說話,吾是你忠實的僕人。”山洞裏的光又閃了一下。


    原來如此,太長太長時間的寂寞,讓他把第一個人聽得他說話的人當成了主人,並甘願為奴。


    “你知道黯帝多少事?”零問。


    負儡:“吾知黯帝是卡瑪瑞拉的皇,他創造了卡瑪瑞拉的強盛、血族的強盛,他為血族與人類的共存命吾守衛在此。”


    “那麽強大的人,他是怎麽死的?你又是怎麽把我認做了他。”零覺得這其中一定還有很多迷題,也許真的和他的身世有關。


    零不想做替代品,更不願意做一個一無所知的傻瓜。


    “千年戰爭爆發了,三、四代的遺民從遠古的沉睡中醒來,向迫使他們沉眠的後代子孫復仇。其中包括了那個人。”


    “誰?”零問。


    “他叫伊撒希爾,四代,黯帝之父,他的強大超越了三代的復甦,他的盛名被血族所忌憚。聽從他名,敬畏於他;復見他顏,甘為舔履。他是血族之父,血族中沒有人見到過他,但他的甦醒給血族帶了強烈的震撼。當時正是教會與血族的大戰,因為強者的甦醒,血族受到負麵影響也越加明顯。”負儡頓了一頓。


    零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強者復甦,剝奪了弱者的生存能力,於是弱者聯合在一起,趁強者尚未完全甦醒時反撲……所以就有了“布魯克的背叛”,他們連黯帝一起背叛了。


    負儡繼續說:“當時,吾主為了將吾從永恆的沉睡中解救出來,費盡了力量。血族出賣了守衛他們的皇,將他的行蹤告訴給了教會。就在這片森林裏,吾主最終耗近了最後一滴精血,化為了灰燼。”


    負儡的聲音低沉而深邃,仿佛千百年的悲鳴化做了一聲嘆息……


    “既然黯帝已經死了,那你又怎麽會把我當作他?”零譏笑道。


    “吾聽到了黯帝最後的承諾與詛咒。他說‘永生永世,吾血族之血液長流不息,即獲永生,無生無死終受此詛咒,吾之子民,吾愛,吾父,吾子,吾今日之死,隻要血族血脈不息,即使千百萬年,吾終將從地獄返回人間,承受炎火之痛永無止息,吾終將回來!受吾之詛咒,吾終會歸來……’”


    聽完這個詛咒,零覺得這段話十分怪異,不像是詛咒,反而像是……對愛人的承諾,告訴他終有一天,他會回來。


    於是零問:“黯帝有愛人嗎?”


    負儡:“整個血族都知道,黯帝的愛人是撒巴特的血皇。他們有血誓在身。”


    血誓?血之誓言,血之契約。與愛的人立下的永生永世不變的血契。對於天性放蕩不羈的血族人而言,婚姻不過是個過場,就像是阿洛斯公爵和洛麗璐麗小姐,他們雖然有婚約在身,但各自都不會幹預對方找床伴。情侶間,更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各自瀟灑快活。


    血契不過是個沉重的枷鎖,要知道血族的生命是永恆而漫長的,在如此漫長的生命裏,永遠隻愛一個人,永遠不變心,這又怎麽可能呢?除非真心相愛,否則血族絕對不會發這樣的誓言。


    因為這個誓言而半途變節的血族情侶不在少數,他們的結局都是化為灰燼,所以漸漸的沒有血族再發這樣的誓言了。


    長老會也曾經嚴禁這類誓言在現。因為讓爛情的血族專一,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沒想到黯帝這麽專情。”零道,開始懷疑父親真的會是這個黯帝?


    負儡:“血皇又何嚐不是?”


    血皇,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對了,艾倫那方的撒巴特成員想用七族親王的血解除血皇的封印。而阿洛斯說血皇發了瘋。


    “血皇現在怎樣了?”零問。


    負儡:“他……”


    負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時候森林裏傳出了一陣野獸的哀鳴,沉重而哀傷,仿佛是一聲從地獄裏發出來的長嘆。


    “啊啊啊……出現了出現了!”小矮人突然跳了起來,東躥西跳拚命找地方躲。


    “怎麽了?”零問。


    小矮人神神秘秘地跟零說道:“你你你……你不知道?他是怪物,他是森林裏最可怕的怪物,每一個血月之夜他都會出來屠殺森林裏的生物,好可怕。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我每天晚上都會聽到他的悲鳴。他太可怕了,他有一百尺高,十個腦袋,不不不,是二十個,五十雙手,全身都是嘴巴,他什麽都吃,像你這樣的不夠他塞牙逢!太可怕了!啊啊啊啊……”小矮人尖叫著繞著水潭跑了一圈又一圈,然後撲通一聲跳進水潭……


    對於小矮人前後矛盾的話,零不以為意。不過,血月之夜出來屠殺動物,也就是說這聲悲鳴的主人就是這個殺戮者了。


    “血皇……”負儡又一聲嘆息。


    零:“你說什麽?血皇?這個殺戮者就是血皇?”


    “他一直等候在這裏,等待黯帝回來,等得喪失了神智……血族的人懼怕於他的力量,將他合力封印在了這裏。但是他的悲傷每夜都會傳達給森林裏的生靈們。並在每一個血月之夜掙脫封印,靠著殺戮減輕他的痛苦。”負儡道。


    “既然他都瘋了,撒巴特的血族為什麽還要放他出來。”零冷漠的說道。


    “吾主,吾的力量三百年來一直沒有減退,但是吾已十分疲憊。近日來,桑陽洲的白皇趁著吾之力量最薄弱的時候,送了一批吸血獵人出了結界。吾想,這批獵人一定會給血族帶來了威脅,撒巴特定是想倚借血皇的力量。”負儡道。


    零想起白皇發狂時的樣子,於是又問道:“白皇與黯帝是什麽關係?”


    山洞裏的紅光閃了閃,負儡道:“如果是三百年前的白皇的話,他曾被黯帝所救,黯帝教授了他白魔法,他正是依靠著白魔法幾次轉生輪迴。”


    “黯帝與血皇有血契在身,那就是說是白皇暗戀黯帝了?”零道。


    負儡:“……那日白皇在森林裏發誓,他將永生永世不斷轉生復活,等待黯帝的歸來,並發誓毀了教會和背棄了黯帝的血族。”


    果然,真是複雜的三角戀。零諷刺地冷笑了一下。突然他又想起一個人來,一個想讓黯帝復活的人。


    “普隆德拉的親王呢,卡特西斯又與黯帝是什麽關係?”


    負儡:“他們是兄弟亦是父子。初擁之前,他們的身體是兄弟的關係,後來黯帝接受了四代伊撒希爾的初擁與之斷絕了血緣關係,又因為黯帝對卡特西斯進行了初擁而恢復了血緣關係。”


    零暗自頭疼,又是一個糾纏不清的人。這個黯帝既然有了血契的對象,又招惹這麽多人幹什麽。


    三角戀變成四角戀了。


    突然又是一聲悲鳴,這一聲哀鳴穿透了森林裏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森林裏的風與之起舞,仿佛產生了共鳴……


    第38章


    零喝下了小矮人的藥,藥效發揮,迷迷糊糊地在山洞邊上睡著了。


    耳邊,血皇的哀號,仿佛成了他夢境中的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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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的王者,神棄的子民,吾以鮮血作為祭祀,請從遠古的沉眠中甦醒……”


    土包之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天鵝絨鬥篷的血族,他的咒語讓天空陰雲密布,森林之中詭異冰寒之氣曼延。


    土包的上空雷電交加,大雨頃刻間呼嘯而來。土包的周圍畫著魔陣,鮮紅的血液從穿著黑色鬥篷的血族手中流下,在大雨的作用下,鮮血灌溉在了大地上,沿著魔陣流淌。森林中的死氣突然旺盛起來,野獸們紛紛咆哮著不安的躁動……


    然而祭祀還在繼續……


    離雷電交加之地甚遠的森林一角。


    “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痛,嗚……”安琪爾在地上翻滾著,糙藥並沒有為他減輕痛苦,蛇角也沒能修復他的傷口。


    白皇斐諾?亞那?威狄爾震怒!


    “一群沒用的東西!連一個被剝奪了行動能力的血族childe,你們都能讓他跑了!那我還指望你們毀滅血族?”


    “陛下,啊唔……陛下息怒,我一定會殺了他,殺了他!”安琪爾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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