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綺停下手,羞紅著臉問道:“你怎知道她喜歡文文靜靜的姑娘。”心裏卻也贊成的,大凡天下男子,哪個不喜歡文靜的姑娘呢。


    豈知小丫頭卻天真的道:“那一日睿親王剛退了燒,睿王妃進宮來陪她,可不是極文靜好看的一個人麽。”


    孫綺站在床榻旁的衣櫥前,放在紫檀木門上的手,頓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兒搭車回去看爸媽,就急趕著先寫了更上來了。明天重陽節,祝大家快樂,也祝小夥伴們的長輩家人,健康平安。


    十四 砸來地雷一枚;


    恆缺 砸來地雷一枚;


    莫方抱緊我 砸來地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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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末 砸來地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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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岸生春草 砸來手榴彈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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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砸來地雷一枚。


    謝謝大家的厚愛。(づ ̄ 3 ̄)づ 盡量星期天加更一章,以表達我的感激。如果……如果……我回到住處還有那麽一點點力氣的話。


    第116章 破碎迷離


    禦藥房按著裴太醫開出的方子, 每日裏燉一盅金線雪蛤, 小丫頭趁熱送到錦鈺宮, 裴越先用銀針試了, 再交給孫綺。


    孫綺坐在床榻邊,將雪蛤接在手裏, 掀開盅蓋,用湯匙攪了攪, 才勺起一勺, 放在唇邊吹散熱氣。她的神情溫柔而專注, 仿佛眼中隻有那一盅熱湯。


    周牧白半倚在蘇綢軟枕上,溫言道:“我自己來吧。”


    孫綺舉著一勺湯, 欲遞未遞:“殿下可是嫌綺兒做得不好。”


    她嘟著小嘴嬌俏可人, 聲音卻低落落的,透著委屈。


    “孫小姐一向很好。隻是這些時日孤王傷病纏綿,已多有冒犯。今日孤王手腕上有了些力氣, 總不好一直使喚孫小姐。”自從知道孫綺並不是錦鈺宮的丫頭,而是孫太師的嫡孫女, 周牧白便客氣了許多, 那客氣中, 還含著一份隱隱的疏離。


    “能伺候殿下,是綺兒的福分,哪說得上什麽冒犯不冒犯。”孫綺手裏的湯匙停在熱盅上,話裏已透出弦外之音,她咬了咬唇, 一張俏臉慢慢嫣紅。


    “其實……孤王這般說也是有私心的。”周牧白笑了一下,語氣揚起來,還帶著幾分對自己的調侃:“孤王的王妃並不喜歡孤王與旁的女子過於親近,孤王一身傷著,可不想過幾日回到王府時還要睡書房。”


    孫綺抬眸看看睿親王,她這般寵著她的王妃麽?笑容裏顯而易見的寵溺和得意,仿佛能被王妃約束著都是莫大的幸福一般。


    孫綺眼裏的眸光閃了閃,似要說些什麽。半晌終是垂下了眼瞼,將湯盅遞給裴越,起身施禮道:“殿下慢用。太後那兒恐還有事,綺兒先行告退了。”


    待她出了房門,裴越坐到繡墩上,將雪蛤遞了過去。周牧白苦著臉道:“傷口還疼著呢,我手上哪有力氣,你悄悄叫個丫頭來餵我罷。”


    裴越無言,默默勺了一湯勺,舉到她唇邊,看她用了兩口,吃吃笑起來。


    周牧白皺眉道:“你笑什麽?!”


    “從前聽聞睿親王懼內,我還隻不信。”裴越擠擠眼:“今日一見,果然誠不欺我。”


    周牧白冷下臉,做出兇巴巴的模樣,隻一刻,便也舒展了眉眼,和他一道笑出聲來。


    錦鈺宮的寢殿用垂花門隔出裏外間,鄭暄挨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一室的鴉雀無聲。璐安走到銅鼎邊,輕手輕腳的換了安神香,回頭看到小丫頭跪在下首,正給太後娘娘揉著小腿。


    孫綺從外間進來,朝小丫頭使個眼色,小丫頭會意,退開到一旁。孫綺跪到蒲團上,雙手按著太後膝蓋下的軟筋揉捏。


    鄭暄閉著眼睛笑了笑,這孩子,自從聽說自己年輕時膝蓋受過寒,就記在了心上。過了片刻,她睜開眼,笑道:“怎麽這時候過來了?不是在陪三兒用藥膳嗎?”


    孫綺的手頓了一下,低聲道:“想著太後娘娘了,就過來尋著娘娘說說話呢。”


    鄭暄聽她聲音不對,坐起身讓她抬頭,孫綺揉著她膝蓋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小嘴嘟嘟的,眼淚兒都落到衣襟上了。


    “這是怎麽了?”鄭暄抬抬手,隨侍在旁的璐姑姑忙扶了孫綺起來。


    孫綺見問,眼淚兒一滴一滴落得更快了,鄭暄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哄著道:“我的兒,可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哀家,這宮裏還沒有哀家製不住的人!”


    孫綺拿絲帕捂了捂眼睛,紅著眼圈將方才的事一句一句說了,鄭暄和璐安對看一眼,都搖著頭笑。


    “傻丫頭,終究是太年輕。”鄭暄拍了拍孫綺的手背,滿眼憐愛:“你怎麽不想想,倘若她今日能輕易為你動心,來日就不會為旁人動心嗎?正是因著她專注,才更難能可貴。一旦她許了你,心裏便會有你了。三兒雖不是我親生,可自小也是在我身邊長大,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這孩子溫和柔順,內裏聰敏堅強,連先皇都說她情誼極重。綺兒,你知道哀家很喜歡你,也可以將你指婚予睿親王,可是哀家更希望你能自己收服她,百鍊鋼化繞指柔,他日你為三兒誕下一兒半女,你的孩子封為世子,你自可與沈家那丫頭平起平坐,共侍睿親王,不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孫綺聽著太後說了許久,仍是低著頭回不過神的樣子,半晌才落落寡歡的道:“綺兒不敢想得這般多,綺兒隻是想伺候好她,每日裏看著她一點點好起來,哪怕這其中隻有一星半點兒是綺兒的功勞,都覺得好開心了。”


    宮裏的藥材極好,又過得幾日,周牧白已能起身略走幾步了。裴冬成道,一直久臥病榻也於傷口無益,這兩天天氣晴好,不若到禦花園裏疏散疏散。


    鄭暄聽說後,想起曲淵亭裏花草芳菲,開得正是應景,遂吩咐兩個小內侍抬了個軟轎禦輦,又將丫頭們叫到跟前囑咐了一番,才讓他們將睿親王好生送了出去。


    周牧白前腳才出錦鈺宮,璐姑姑後腳便走了進來,到鄭暄麵前曲一曲膝,說是睿王妃來了。


    鄭暄“嗯”了一聲,略一思量,才道:“讓她進來罷。”


    小丫頭打起垂花門的門簾,沈纖蕁蓮步輕移,款款而來。“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她雙手輕按,盈盈一拜。


    太後坐在金絲軟靠的高背椅上,看了她一會,曼聲道:“起來罷。”


    沈纖蕁緩緩起身,朝身旁抬了抬手,書瑤捧著一隻書匣子,跪在倆人麵前。纖蕁取了書冊道:“這幾日兒臣在珈楞寺修心禮佛,謄了幾卷藥王經,還請母後展閱。”


    鄭暄走到外間坐定,接過經書隨手翻了幾頁。淺淡的雲母箋上薄金淡粉,墨色的字跡越發娟秀俊逸,看得出費了許多功夫。原本已在鄭暄舌尖的幾句話,繞了一圈,又散了開去。末了她隻嘆道:“蕁兒有心了。”


    這本不是多難的事,隻是鄭暄知道,纖蕁的眼睛不便,要謄寫出這幾冊經書,怕是要花上數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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