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不回答,看著北城,那目光裏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像幽深的湖,沒有底。北城心慌,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不怎麽了解靈犀。他愛靈犀,很多很多感覺讓他要愛她,可是又在很多很多感覺裏,他又發現靈犀的心深邃的讓他望不到底。她愛他嗎?應該是愛的。隻是有多愛呢?北城一直困惑在這個問題裏,他不知道靈犀到底有多愛他。他已經將心完全的掏出來呈現給了靈犀,可為什麽她還有那麽一點兒保留。這不是自己的疑心,更不是自己多心,而是一種感覺,隱隱的感覺,卻非常真實。


    我會變心嗎?靈犀在心裏苦笑。我的心在哪裏呢?在一個無望的人身上!靈犀覺得北城很可憐,而這種想法已經很多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愛一個人,渴望這個人也愛自己,用盡自己所有的熱情來感動這個人,而這個人卻好像無動於衷,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苦惱呢?而人的感情真是太複雜,不是你愛我了我就會愛你那麽簡單,不是那些感動了就擁有了完美的愛情,這裏麵有太多複雜的東西摻和進來,就讓一顆心變得既脆弱又殘忍。靈犀不想自己是殘忍的,可是又控製不住去殘忍,那些複雜的東西揉合在心裏,就不得不變得殘忍。如果可以少一些複雜,她也想全身心的去愛這個男人,畢竟這個男人是值得她愛的。多苦惱啊!靈犀幽怨地想,是自己的問題還是老天讓她生了這麽一顆沉淪在叛逆裏的心??


    靈犀無從回答北城的問題,她想了想說:「北城,我會做一個好妻子的。」


    北城看著她,那是一種不確定。靈犀很少對他表達過愛意,如果說她是一個內斂的女孩,而她確實是有些內斂。可為什麽她就不能像他一樣去表達愛意呢?相愛的兩個人不是需要這種表達感情才會更深厚嗎?北城又在糾纏那個問題:她到底愛不愛我?愛的,愛的!北城無力地想,是愛的,她是愛著我的,不然她不會跟我談十年的戀愛,是十年啊,誰又願意花十年去談一場不愛的愛情呢!可不管如何,她現在要嫁給自己了,這無疑有些塵埃落定的感覺,那才是重要的。還有那麽多年時間來讓她知道,他是給得起她幸福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會是一個好丈夫,也會是一個好愛人。」北城堅定地說。


    靈犀看著北城,宋悅的影子又出現在她的腦海,像個幽靈。有那麽一點兒接近,靈犀想,至少他們都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而他們還流淌著相同的血液。這也是有些相聯的愛,還能期望什麽呢?


    ……


    二十歲生日那一晚,靈犀經歷了火一樣的煎熬。


    「靈犀,我們都應該忘記所發生的。」宋悅看著靈犀的眼睛,目光裏是擔憂。


    「小城很愛你,我不想他痛苦。」宋悅解釋說,「而這一切,是多麽莫名其妙……」宋悅咬著唇,有些羞愧,也很後悔。


    「不是莫名其妙!」靈犀看著宋悅,她不知道自己的柔情。


    「靈犀,都是酒精,我們喝醉了……」


    「不要怪酒精!」


    「我們還是忘記吧!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也不要讓小城知道。」宋悅越來越擔憂,她都不敢看靈犀的眼睛。


    「我愛你,你知道嗎?我早就愛上你了!」靈犀大膽地說,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勇者。


    「你說什麽呀,靈犀?」宋悅有些恐慌。


    「我說我早就愛上你了,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靈犀說。


    幾秒鍾,宋悅卻射來複雜又冷漠的目光,她說:「這是很荒唐的,我們應該理智些!」


    兩個月後宋悅辦好了簽證去了美國,而靈犀一半的心就被帶走了,留下的隻是另一半有些破碎的心。


    第9章 要不要結婚


    為什麽要與北城在一起十年呢?靈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張漂亮的臉,似乎還透著些冷漠。不是因為愛。靈犀早就知道。是一種情緒,而這種情緒攪擾了自己好多年,到現在還在,隻是現在想來是那麽沒有意義。早餐看到宋悅和丹尼爾很親密的吃著早點,靈犀就感覺無比煎熬。一個沒事人而已,而這個沒事人一點也不知道曾經是有多傷她的心。


    鏡子中的自己很美,鏡子中的自己其實也很邪惡,因為有怒火。靈犀洗著手,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份怒火靈犀隱藏的很好,以致於她自己都有一種錯覺,覺得那是出於某個妄想,或者也是一份執念。


    靈犀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而她卻覺得有些心力交瘁,真想逃離。


    中午的時候,北城打來電話約靈犀去婚姻登記處領結婚證,因為還有兩個多星期就要舉行婚禮了,連證都沒有領。靈犀很煩,而領證她一拖再拖,已經拖得讓北城有些脾氣了。


    「秦靈犀,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北城有些生氣地在電話那邊說。


    「我說了,工作很忙,脫不開身。」


    「隻需要一兩個小時就夠了,你就不能請一會假,這麽大的事情我想你們主任不會那麽不通情理吧!」北城氣呼呼地說。


    「你急什麽?」靈犀也有些生氣。


    「怎麽能不急,我媽都催我好多次了,還有兩個多星期就要舉行婚禮了,連證都沒領,這算是哪門子事!」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更何況那麽多沒有拿證就舉行婚禮的,你到底急個什麽?」靈犀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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