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三公子也是不差的,很多人也覺得這應該會成為一匹意料之中的黑馬,誰知道人家能夠走到哪一步呢?剛剛恢復天賦的身體就進行了閉關,天才的事情,普通人是猜想不到的。所以林三公子也很有可能成為武林盟主的人選。


    也就是說,最熱門的便是這三人了——季不寒,林硯青,林雪藏。


    這名單倒是有些讓人感慨的,五湖莊這才是真正的後繼有人啊。


    當然了,殷落痕是不這麽認為的。


    天知道玄霄門還有多少高手沒有出世——玄霄門偏向道家的修行,主張避世,不過為了門派的名聲,也總得派出出色的弟子在江湖上行走,季不寒就是這樣的人。


    擂場上越來越熱鬧,一會兒就已經是人聲鼎沸。


    殷落痕坐在一棵樹上,遠遠地看著前麵,這裏的視線極好,幾乎把九個擂台盡收眼底。


    天訣知道他在這兒,找到他,站在樹下,丟上去一本名冊,“這是這次參加大會的人的名單,你可能會感興趣。一會兒我在東南的那個擂台上。”


    殷落痕抓住了那本名冊,聽著他的話抬眼看了看東南方向的那個擂台,點了點頭,“第一場對誰?”


    “不是什麽入流的對手。今天的對場都不怎麽有趣。”天訣莫名地笑了一聲,“你看過對戰的名冊就知道了。”


    殷落痕一翻開,發現上麵真的寫了對戰的順序和人名,林雪藏後麵是雲非雁,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俠客。不過這種水平也來參加武林大會——估計隻是湊熱鬧吧?


    連著翻了幾個名字,都沒有發現什麽厲害的人物,殷落痕也就明白了天訣這麽輕鬆的原因。“這名冊是不是動過手腳,你這明顯就是開後門的節奏啊!”


    “這叫不讓高手與高手過早相遇,那武林大會就沒看頭了,前麵就是高手與高手之間殺得兩敗俱傷,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真正當了武林盟主的萬一是個撿漏的庸才,那這正道才真的是走到盡頭了。”站在這樹下,天訣負手而立,那身上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那林雪藏的影子了——在別人的眼中,他的變化是翻天覆地的,可是沒有任何人懷疑他。所有人都當是他能夠隱忍,就連林驚風也不曾瞧出端倪來,隻認為林雪藏心機深,很能隱藏,可是永遠也不可能懷疑那根本不是一個人。


    按理說這樣很好,大家都不懷疑,天訣就是安全的——隻可惜,偏偏有個陸蒼茫。


    當日林雪藏是陸蒼茫親手結果了性命的,陸蒼茫甚至是親眼看著林雪藏倒下喪命的,他不可能相信林雪藏還活著——那麽在陸蒼茫的眼中,現在這個林雪藏到底是什麽呢?


    陸蒼茫已經說了:武林大會結束之日,取林雪藏性命。


    殷落痕怔怔出神了許久,回過神來的時看到天訣站在樹下,抬頭看著他,眼神似乎很是複雜,這樣的眼神,在天訣的身上似乎是不多見的,便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怕陸蒼茫不守信用,我怕他來找你。”天訣這一回倒是坦誠得很,嘆了一口氣,眼神裏的憂慮卻被深深地藏起來。


    殷落痕心底有什麽開始滋長起來,他下意識就想要壓抑著,可是卻發現那東西就跟彈簧一樣,你越壓得越用力,它跳得就越高。他的手指拽著那燙金的名冊,動了動嘴唇,終於還是說道:“你放心好了,陸蒼茫這人很小氣,我還欠他那麽多的人情,他殺我,肯定心都在滴血的。”


    於是天訣笑了,“你還是那麽天真,你根本不了解陸蒼茫是怎樣的人。”


    “不,我覺得我很了解他。”


    殷落痕罕見地反駁了這個關於不了解的問題,有時候認識一個人不一定要從所有的方麵出發,他跟陸蒼茫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他冥冥之中就有那種感覺,陸蒼茫其實是一個很無聊的人,所以總是沒事兒找些事兒幹,也許當個魔頭攪亂攪亂江湖,他也是覺得無趣的。


    “希望你是對的吧。”


    天訣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向了擂場。


    擂台戰,很快就要開始了。


    殷落痕看著天訣的背影許久,終於還是強迫自己低下了頭去研究名冊。


    近處也有人站著,手裏拿著份看上去跟殷落痕差不多的名冊。隻聽有人詫異道:“沒有搞錯吧,這白毛老鬼怎麽也來參加武林大戶了?那種糟老頭子當盟主的話……”


    “天,人生都灰暗了……”


    “這老東西武功走的是生僻路線,性格古怪得很,慘了慘了,這下真的慘了……”


    ……


    殷落痕將他們的對話聽了進去,也查自己的花名冊。


    白毛老鬼?


    在西北擂台的位置上,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名字——雪山道人。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白毛老鬼了。


    雪山道人雖然自號道人,可是生活不檢點得很,據江湖傳聞說,這雪山道人一舉一動都很是猥瑣……


    殷落痕嘴角抽搐得厲害,該不會這樣的老怪物也來參加武林大會吧?這老道是有毛病了吧?


    他禁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這老道是吃雞被骨頭卡住了腦神經吧?”


    隻是他話音剛落,一塊硬物就從樹上落了下來,砸到殷落痕的腦袋上。


    他低頭的時候還在想,莫非是砸了牛頓的那顆蘋果?可是一看到那東西的時候他就差沒爆粗口了——靠,雞腿骨!


    “誰他娘的這麽缺德到處亂扔垃圾啊!”


    他憤怒地向四周望去,可是沒人搭理他,甚至別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樹上還坐著一個人。


    在殷落痕幾乎以為自己是吃定了這個啞巴虧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從他頭頂上方傳來:“傻貨,你道爺我在上麵呢,別四處看了,那些地方沒道爺我的。”


    這一副流氓的口氣,還真是熟悉啊——殷落痕嘴角抽搐,那種感覺就像是聽到自己在說話一樣。


    他有些崩潰,抬頭一看,隻見上方的樹杈上竟然還蹲了個人。這人滿頭白髮亂糟糟地糊成了雞窩,一身已經灰撲撲已經洗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道袍,光著腳蹲著,那一雙腳真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道爺?


    麻痹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雪山道人?!要不要這麽幻滅?太慫了吧?!


    殷落痕已經淩亂了,他被雷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當即便指著那人的鼻子罵道:“道爺道爺,你他娘的是丟爺才對吧?!亂扔垃圾是要罰款的!!!”


    那雪山道人轉過臉來,一雙眸子安在髒兮兮的臉上,看上去倒真有那幾分落魄高人的風範,他看了殷落痕半天,才道:“我用雞骨頭扔的,就是垃圾。”


    ……


    殷落痕一個無力絕倒,沒坐穩,摔了下去。


    這都是些什麽啊……


    那雪山道人看著殷落痕狼狽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扒了扒自己雪白的頭髮,然後看向遠處,比試,已經開始了。


    第42章武林大會(五)


    重新翻回樹上坐著,對那雪山道人,他實在是一個眼神也欠奉,這貨真的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


    林德勝他們能夠讓這樣的人參加……還真是足夠抗壓啊,想想這樣的人站在擂台上……


    那場麵……


    殷落痕忍不住撫額,將這些詭異的場景從腦海裏剔出去。


    第一場擂有天訣和季不寒的,殷落痕記得這兩人的對手實力隻能算是平平,所以他們兩人的獲勝似乎沒有什麽出奇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他以為天訣很厲害,可是他遲遲沒有解決哪個對手,看上去倒像是很艱難,最後擊敗對手的招式也隻是平平無奇。相反的是季不寒,這人是俠客風範,本來以為他會給自己的對手留些情麵,可是,他卻偏偏讓所有人都震驚了——隻用一招,隻是拔劍一指,速度快到驚人,直接就將對方震懾住,劍指其喉骨,幾乎封喉!


    第一場擂,季不寒理所當然地最先結束,而收尾的卻是貌似艱難取勝的林雪藏。


    殷落痕看得無語,這傢夥分明就是在藏拙,那天跟他動手的時候那實力,根本不比季不寒這種差,可是現下卻打得各種艱難,真是挺能夠裝的!


    “那林三公子,武功還真不賴啊……”頭頂上雪山道人感嘆了一句。


    殷落痕心頭一動,總覺得這雪山道人其實也不簡單啊。他假意反駁他,道:“他打了那麽久才贏,季不寒一劍定江山,那才叫做厲害吧?”


    雪山道人“嘿嘿”笑兩聲,意味深長地看著殷落痕,“季不寒自然是厲害的,那一劍就算是江湖上成名的老怪來了也不一定能夠躲得過,可是——我看那病林三卻是在藏拙的。”


    嘿,這老貨,倒是很清楚。


    殷落痕隻是繼續笑:“看不出你這還看得很清楚啊!”


    “道爺我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閱人無數,這點都看不出來,早被那些人扮豬吃虎忽悠無數了。哈哈……”那雪山道人說罷,得意地拈著自己下巴上的鬍子笑了起來。


    殷落痕鄙夷,“下一場就是你了,不去準備嗎?”


    “對付他們,還不用,一會兒再去。”他颳了刮自己的頭髮,隻不過那頭髮卻更亂了。


    其實單看皮膚,這雪山道人年紀是不大的,不過這年頭鶴髮童顏的都是怪我,江湖上駐顏有術的人是不少見的,所以殷落痕也沒覺得這傢夥變態什麽的。不過——這傢夥給他的印象也就兩個詞:猥瑣,邋遢。


    那邊的鼓翹了起來,剛剛還因為上一場擂台戰而沸騰的圍觀江湖人士都安靜了下來,又一場激戰要開始了。


    那雪山道人嘴巴裏嚼了兩下,也不知是在吃些什麽,他看到自己的對手上場了,才從樹上一躍而下,幾個起落之間就極其猥瑣地落到了台上。


    殷落痕看得嘴角抽搐,這是個什麽世道啊,這樣的人也來參加武林大會……


    他翻開自己的名冊一看,忽然之間就笑抽了——如果雪山道人贏了今天的兩場,明天就有可能會和林硯青碰上,不知道林硯青遇到這樣的人會不會崩潰?


    他正幸災樂禍呢,某位已經十分艱難地從場上下來的人卻是已經告別了恭維他的人群,走到了樹下,縱身一躍跳了上來,就坐在他身邊的樹杈上。


    “你來了?”他隨口這麽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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