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過那則新聞後,孫憶敏一閉上眼睛,似乎就看見那個孩子隻剩下一雙黑洞的眼睛的樣子。"你還是出去避一避吧。"劉路扔了幾百塊錢給孫憶敏。


    劉路是孫憶敏的新搭檔,也是孫憶敏最新的情人。男人不可靠,孫憶敏早就從至崇那裏領教了,不過,像劉路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孫憶敏還是有些生氣。孩子不是劉路找的客戶要的嗎?要不是為劉路,孫憶敏還不會冒險動到那孩子的腦筋,株子怎麽也算是她的姐妹了。


    但孫憶敏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她知道,劉路夠心狠手辣的,如果他感覺受到了威脅,他會把孫憶敏推到警察麵前的。於是孫憶敏像狗一樣,從那座城市裏逃亡了出來。沒了孫憶敏,劉路也很難找到其他的人,沒有貨源,劉路拿什麽給客戶?用不了多久,劉路一定還要找她的,孫憶敏恨恨地想著。


    "妹子是不是不舒服?"女人的神情中有些關切,她把頭探了過來,盯著孫憶敏,孫憶敏猛然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哦,有點頭疼。"孫憶敏皺了下眉頭。


    這排座位上,就剩下了孫憶敏和這個女人。當初匆忙到火車站,孫憶敏下意識地覺得,越往偏僻的地方去,應該越安全,所以,她買了這趟火車的票,全票,她想到哪下都方便點。


    第122節:蟻禍(21)


    "你一路不吃也不喝的,能不頭疼嗎?"女人說話像孫憶敏的長輩似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身邊的袋子裏摸出幾個橘子來,伸手遞給孫憶敏一個大的,"來,吃點水果。"孫憶敏匆忙上車逃亡,哪裏想起來這些,此時看到橘子,她也不由得暗吞了


    下口水。"妹子好像有什麽心思哦?"女人伸出來的手,僵在了那裏。"沒……"孫憶敏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接過橘子,謝了那個女人。


    女人看孫憶敏接過了橘子,於是笑了起來,自己也拿起一個橘子,剝開吃起來。孫憶敏看見女人吃橘子,口水又慢慢地滲了出來,她忍不住這種誘惑,也把手裏拿著的橘子剝了開來。


    孫憶敏塞了一瓣橘子到嘴裏的時候,她沒有看見,女人的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整個橘子吃下去後,孫憶敏感覺到了嘴裏有絲絲的酸津。然後,一種困頓的感覺浮了上來,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模糊起來。


    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但隱約的,孫憶敏跟著那個女人一起下了火車。


    孫憶敏清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她被反綁著雙手,側躺在一張炕上。那是土坯砌的炕,上麵鋪了張蓆子,蓆子的邊已經毛了,有些地方用線縫過。而且,炕上有股沉重的汗味,這讓孫憶敏有想嘔吐的感覺。


    這是哪裏?


    孫憶敏想了很久,發現自己對在火車上吃完橘子後發生的事情,幾乎都記不起來了,隻記得自己當時跟著那個給她橘子的女人下了車。


    孫憶敏忽然感覺到了一些恐懼,她仿佛有些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情,但她又不敢相信。


    房間裏點著明亮的蠟燭,那破舊的木頭窗格子上,還貼著些剪紙。剪紙的顏色鮮紅,給這破舊的房間帶來一絲的喜氣。


    孫憶敏扭了扭身體,她試圖看看綁著她的繩子會不會鬆動,以便找機會逃跑。


    可是,她失望了,那繩子綁得很緊,她扭動了兩下,繩子蹭著她的皮肉,讓她有疼痛感,似乎手腕處的皮膚已經破了。


    就在孫憶敏考慮著怎麽樣逃走時,外麵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有些踉踉蹌蹌的,好像是個醉鬼正走過來。孫憶敏忙停止了所有動作,細聽這聲音。忽然,房間的門被猛地撞開了,一個長得很醜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第123節:蟻禍(22)


    男人皮膚黧黑,身板看上去就是做體力活的,又強又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邋遢,頭髮可能是剛理的,幾乎就像剃光了的,頭上有幾塊不知道是什麽疤,感覺像是瘌痢頭。


    男人可能喝了酒,醉醺醺的。男人歪著腳步,向孫憶敏走過來,一邊走,一邊


    發出得意的笑聲。三貴看了報紙。株子的那個姐妹阿敏,居然是一個販賣人口的小集團的頭目。這個集團組


    織相當嚴密,有專門負責拐帶人口的,有專門負責尋找買家的,而他們互相之間幾乎沒有聯繫,所有的聯繫都是通過這個集團的頭目,人稱"憶姐"的孫憶敏來


    聯繫的。所以這給破案帶來了很大的難度,按報紙上那意思,如果不是偶然的機


    會,這個集團的人還不會那麽快被抓住。但是,集團的頭目,人稱"憶姐"的孫憶敏卻沒有抓到。而報紙上,那不太清楚的照片上顯示,"憶姐"正是三貴見過幾次麵的,株子


    的所謂的姐妹,阿敏。


    三貴回到家,把報紙扔在了株子的麵前。"你的好姐妹就是害死我們寶兒的兇手!"三貴憤憤地說。"你說什麽呀?"株子的眼睛往報紙上掃了一眼,就笑了起來,"寶兒不是在


    家好好的嗎,你不要瞎說啊。""……"三貴想起來那個被株子帶回來的孩子,那孩子正站在房間的角落裏,用一種驚恐、不能了解的眼神,看著三貴。三貴忽然覺得有些害怕眼前的這個孩子。"每一個說謊者必將受懲罰,沒有一個可以逃脫。"孩子忽然發出很低的聲音,那聲音像是在念著某種咒語,孩子的表情有些陰森森的。三貴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寶兒,你說的是什麽?"三貴的手心裏都是汗,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親切。寶兒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這種表情讓他看起來像正常的孩子一樣,"那個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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