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隻會哭,喊道:“爹,爹。”爹不理他,便又喊:“哥,哥,我不想死!”哥哥昏迷了,也不理他。最終他被帶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宮,太醫們被宣召至卻非殿,為劉睿診治。雲起暫時監國,控製洛陽,命廷尉徹查謀反案,把牽涉其中的貴族、世家,一個個連根拔出。


    而趙棠在劉睿脫離危險後,便匆匆忙忙回客店,和水手們見過麵,命水手們都回刺桐灣,然後又到太醫院把初陽接進宮。


    卻非殿內,劉睿剛服了藥,正在睡。趙棠和初陽一大一小,趴在床頭,打量劉睿的麵孔。


    趙棠小聲道:“認得他嗎?他是我老婆,你後媽。”


    初陽立刻點頭:“後媽。”左右看看,見沒人,便在劉睿頰上親了一口。


    趙棠有點吃醋,立刻也在劉睿頰上親一口。初陽在劉睿鼻子上親了一口。趙棠在劉睿嘴上親一口。初陽也要親劉睿的嘴,趙棠捂住劉睿的嘴,笑道:“親不得,這兒是給爹用的,能品蕭呢!”


    隨即,他察覺不對,低頭看時,劉睿黑漆漆的鳳眼正盯著他。


    趙棠一哆嗦,鬆開劉睿,指著初陽道:“這是……是你……”他一時不知道,初陽和劉睿的血緣關係,到底是什麽。而初陽站得筆直,深深鞠躬:“後媽好!”


    劉睿真用一副晚娘麵孔對初陽,眉緊蹙,點點頭:“嗯。”


    趙棠意識到,劉睿並不相信自己沒成婚,而是仍把初陽當作自己兒子,不由叫道:“你嗯什麽?我玉樹臨風,能生出這麽醜的兒子?這麽醜必然是你家人!”


    初陽道:“你胡說!我媽媽天下第一漂亮,後媽和我媽一樣漂亮。你最醜還說別人。”


    趙棠道:“一樣漂亮?我怎麽沒看出來?”


    初陽道:“就一樣,臉、眼睛都一樣。我媽鼻子小,比後媽還好看。”


    劉睿便愣了。


    趙棠鬆口氣,明白怎樣介紹初陽了:“睿睿,這可能是你……外甥。”


    劉睿吃驚地盯著初陽,支撐起身,拉住對方的小手。初陽右手的三條紋路不交叉,劉睿也是。初陽食指一個旋,中指沒有旋,劉睿也是。初陽前額有個美人尖,劉睿也是。


    初陽眨動著丹鳳眼,凝視劉睿,發出疑問:“你到底是我舅舅,還是我後媽啊……”


    劉睿轉向趙棠。趙棠說道:"當年安王掐死了小太子,又怕先帝怪罪,便從牢裏抱一個嬰兒……”未足月便被掏出來之語,趙棠終歸不忍說,隻道,“後來安王殺人滅口,隻有你……呃……應該是姐姐逃出去了。”


    劉睿靜默不語,眼孔泛光,仿佛回憶起什麽痛苦不堪的事情。趙棠心道:“他還惦記安王?不好,他是在想將軍,夢裏那將軍肯定跟他說過安王的陰謀,隻是他不信!”


    初陽叫道:“後媽,你流血了!”跑出去喊太醫。


    太醫們急忙前來,給劉睿重新包紮。劉睿全程不吭聲,臉色蒼白,不敢看趙棠。待太醫們退下了,初陽也被宮女帶走,劉睿猶猶豫豫地開口:“你……嗯……怎麽什麽都知道?”


    趙棠湊近劉睿,一臉嚴肅:“我也做夢了。”


    劉睿驚恐萬狀,一手按著心口,一手指著趙棠瑟瑟發抖。趙棠繼續道:“我死得好慘啊。你要好好待我,寵我,聽我話,不準對我瞪眼睛,不準對別人笑,不準熬夜,不準吃素,不準發著高燒還上朝,這樣我才能勉強原諒你。”


    劉睿仍舊說不出話,臉色發青,牙關格格打戰。趙棠忽然想:他和將軍以前,一定有過很多不好的回憶。我又不是將軍,何必這樣嚇唬他呢?


    於是笑道:“我騙你的!這些當然都是我明察秋毫,推斷出來的呀!”


    劉睿道:“推斷?”


    趙棠得意萬分,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踏著床沿,聲情並茂地把自己救劉睿的過程講了一遍。自然,對雲起下跪那一節稍加修改,改成自己口若懸河,滿口大義,令雲起痛哭流涕敢願追隨。劉睿聽罷,滿麵狐疑:“雲起叫你趙爺?”


    趙棠咳嗽一聲,道:“你還問我?我早就猜到你的夢有問題了,可你吹簫技術那麽差,我就想,你要真跟我好了八九年,不至於一點兒也學不會呀!”


    劉睿正色道:“你教的朕都會。而且你從未說過朕吹簫不好,反而常常誇朕口技高明。”


    “嗯……夢裏你都是……跪著品的嗎?”


    劉睿道:“自然,那種高度,隻能跪著。”


    趙棠立刻明白了將軍的小心思,一時羞愧萬般,幸而臉皮厚,嘻嘻哈哈地敷衍過去:“反正你接著學!日日精進,才能追得上我,懂不懂?”


    劉睿瞳孔微微放大,隨即低下頭,臉頰微紅:“懂。”


    到了傍晚,李院首親自進宮,給劉睿診脈。劉睿頗為緊張,幾次三番想把趙棠支開。趙棠一把攬住劉睿的腰,對李院首道:“他真的活不長了嗎?”


    李院首道:“照陛下從前的活法,一日隻睡兩個時辰,不知饑寒,不合陰陽,不舒情誌,自然活不長。”


    趙棠道:“以後他每天睡四個時辰,膳食聽您的,您說怎麽吃就怎麽吃。行房也聽您的,您說幾次就幾次。我保證他每天都笑嘻嘻地,不笑我撓他。”


    劉睿滿麵漲紅,想把趙棠搭在腰間的手摳開。李院首卻讚許地點點頭:“若能如此,輔以湯藥,再活十年八年,自然無虞。”


    劉睿鬆口氣,趙棠卻緊緊盯著李院首,道:“我若要他長命百歲呢?”


    李院首道:“豈有此理,我又不是神仙,怎麽能保證人人都長命百歲!他若愛惜身體,自能長命百歲!若不愛惜,壽數幾何都是天定?”


    趙棠挑眉不語,送李院首離去時問道:“院首之前說什麽‘短則一兩年,長則五六年’,隻是詐術嗎?”


    李院首雲淡風輕:“小子懂什麽?醫道博大精深,何止於湯藥針灸?一句話若能讓人解開心結,難道不是良藥?”


    趙棠嘴角抽搐。老而不死是為賊,這一百令三歲的老賊,連欺君之罪都能這麽輕描淡寫地遮過去。


    李院首走了,趙棠回到卻非殿。劉睿正坐在床上,眼巴巴看著門口,似乎生怕自己不回來。趙棠笑嘻嘻地爬到床上,說道:“看什麽?怕我不要你嗎?”


    劉睿正色道:“你真的……要留在洛陽,不回刺桐灣了?”


    趙棠道:“會不會說話呢?你在洛陽,我家就在洛陽。是‘去刺桐灣’、‘回洛陽’!我在刺桐灣一大攤生意呢,得去處理一下,處理完當然得回家。”


    劉睿“啊”一聲,低下頭來,麵頰漲紅。趙棠心想:“狗皇帝真不要臉,看春宮畫,說品蕭都不臉紅。說到這兒反而臉紅了!”不由也想不要臉一番,便解開劉睿的腰帶,把手伸進去玩耍。


    劉睿瞪大眼睛,抓著趙棠的手腕:“太醫說,商好之前禁房事。”


    趙棠慢條斯理,把那東西摸得又粗又硬,才縮回手:“太醫說得真好!來,睡吧!”


    劉睿搖頭微笑,真的躺下來,蓋著被子打算睡。趙棠道:“你睡得著?你不難受?你不求求我用手幫你?”


    劉睿把眼睛睜開一半,漆黑的鳳眼,光華流轉:“太醫這樣囑咐了,朕必然要聽。朕想活得長長久久,和趙兄偕老。”


    趙棠聽了這話,不知怎的,兩頰騰地燒起火來,心想:“完了完了,小崽子突然開竅,講起情話這麽好聽!”


    劉睿輕輕握住趙棠的手,說道:“你日後有何打算?”


    劉睿“嗯”一聲,握住趙棠的手腕,忽問:“你真不走了?”


    趙棠思索片刻,道:“刺桐灣那邊,我有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兩年去查一次帳就行。我可是皇夫,他們不敢蒙我。平時嘛……我想去造武器,投石機什麽,轟!好玩不好玩?”


    劉睿道:“製造武器,是考工署的職責,朕明日叫考工令來,向他引薦你。”


    趙棠笑道:“咦,你不是不徇私嗎?”


    劉睿靜默片刻,抱住趙棠,冷哼一聲:“朕就徇私。”


    趙棠心裏開了花,花間有蜜,甜滋滋的。他探起身,對著劉睿一通亂親。劉睿哼道:“太醫說……”


    片刻後,二人氣喘籲籲,衣衫不整,把太醫的話當了耳旁風。趙棠頭上腳下地鑽到被中,劉睿示範個高超的品蕭之技。那技藝太過高超,以至於劉睿愈發笨口拙舌,幾次咬到小趙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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