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後,朱宜修傳了替呂盈風診脈的許太醫到光風霽月殿詢問詳情,在問明呂盈風的胎象穩當後,道,“既然如此,那呂貴人的胎就請許太醫好好照看,每日去過飛雨館後再跑一趟本宮這裏告訴本宮診脈的結果。皇上對呂貴人肚子裏的孩子相當看重,千萬不能有任何差池。”


    許太醫應道,“微臣一定恪盡職責,保貴人此胎安然無恙。”


    “那本宮就安心了。”朱宜修滿意的點頭,又叮囑道,“另外,一應入口的湯藥和各處送去的賀禮,請許太醫都要仔細的查驗過,確保萬無一失。在照顧呂貴人期間其他各宮的應診許太醫暫時不必去,隻專門照管飛雨館,大人莫要讓皇上和本宮失望啊……”


    朱宜修的話算是給許太醫套上了緊箍咒。若是呂盈風的胎有任何問題,他絕對逃不了幹係,同時也杜絕了他可能被買通暗中替別人做手腳的可能性。許太醫如臨大敵,連連保證道,“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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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許太醫,剪秋道,“娘娘,咱們真的要用心保呂貴人這胎麽?”


    “當然,皇上把呂貴人交給本宮,若是她有個閃失,本宮也難逃責任。”朱宜修把玩著手中的白玉如意,觸手生涼,格外滑潤。


    “可要是她生下個皇子……”剪秋擔心會對予灃的地位造成影響。


    朱宜修暗歎剪秋到底隻是個侍女,眼光不夠長遠,解釋道,“予灃是長子,如今又是嫡子,身份尊貴,豈是一個貴人的兒子可比的。再說呂盈風也算是本宮的人,本宮保她就是保自己。她若真有福氣生個皇子也可以替灃兒擋擋風頭,到底愨貴嬪的兒子還小,尚看不出資質好壞。宮裏也是該再有些皇子和帝姬了,否則與皇上的江山也不利啊……”


    剪秋細細想了一會兒,道,“娘娘睿智,是奴婢糊塗了。”


    朱宜修道,“本宮知道你一心為了本宮和皇子考慮,隻是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要別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你,聽你的話,總得先讓她知道好處才行。”


    “娘娘英明。”剪秋道,“有娘娘的照拂,也是呂貴人的造化。”


    飛雨館中,呂盈風初有孕,又是最不穩當的頭三個月自然是格外小心,加上朱宜修又傳話來說暫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更是清閑,每日臥床修養,滿心歡喜的期待起腹中的孩子來。


    許太醫按時來給呂盈風診脈,手指隔著絲帕按在後者的腕上,片刻後道,“小主放心,您的脈象平和,龍胎一切安和,隻需注意飲食避忌即可。”


    呂盈風聽後放鬆的舒了口氣,道,“有勞太醫了。”身邊的巧慧適時的送上一枚荷包,“太醫,我們小主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許太醫推辭不過隻得拿了塞進袖子裏,道,“小主客氣了。照料龍胎是微臣的本分,何況皇後娘娘也下令要微臣盡心侍奉,專心助小主平安誕下皇子。”


    “小主,皇後娘娘派了許太醫專門負責小主的胎。除了小主這兒,許太醫哪兒都不應診了,可見皇後多眷顧小主啊……”送走了許太醫,巧心道。


    巧慧和巧心都是呂盈風的陪嫁侍女,因此算是她的心腹。聽到她的話,一旁拿扇子給呂盈風扇涼的巧慧笑道,“那也是咱們小主的福氣好,那麽多進宮的小主裏頭就咱們小主最早有身孕。等小主生下皇子,到時肯定也和大皇子一樣聰明……”


    呂盈風道,“大皇子是皇後娘娘的兒子,自然是資質不凡。我的孩子隻要能平安健康,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歡。”說著,一隻手緩緩撫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


    自從華嬪在宴席上知道呂盈風有孕後笑臉便僵了下來,回到鬆風軒更是直接換上怒色,氣道,“呂盈風怎麽會懷孕,皇上不是隻寵了她幾次麽,她的肚子倒是爭氣!”


    頌芝道,“小主別生氣,呂貴人也就是運氣好,誰知道能不能生的下來呢。奴婢聽說宮裏的陰氣重,很容易流產的。”


    “她現在春風得意,皇上每天也要去陪她,有皇上的龍氣護佑,什麽陰氣敢碰她呀!”華嬪的聲音一波三折,帶出濃濃的醋味。


    “那也要看呂貴人有沒有福氣能受得住,小主您可是嬪位,比她個貴人高一級呢。等小主有了身孕,皇上肯定會更看重小主。”頌芝奉承道。


    華嬪聞言,也想象著那時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等去給皇後請過安後,咱們去看看那位呂貴人,怎麽說都是服侍皇上的人。”


    “小主,那要帶什麽禮呢?”頌芝道。


    華嬪不在意道,“就挑庫房裏的那個如意青蓮彩釉花瓶送給她吧,想來她那兒也沒這樣的好東西。”


    光風霽月殿中鶯聲笑語不絕,閑話家常了一陣,華嬪起身道,“嬪妾知道呂貴人有孕,特地選了件禮物想送給她,這就先向皇後告罪退下了。”


    朱宜修聽後,心中一頓,神情更和善了兩分,道,“難得你有心,你們是同日進宮的,原就該和睦相處,既如此,本宮也有兩日沒見著她了,索性大家一起去吧。”


    聽得皇後發話,眾人紛紛起身,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飛雨館,把不大的地方登時占了個滿滿當當,連多餘的空地兒都沒了。


    “嬪妾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呂盈風見朱宜修到了,忙要蹲下行禮。


    朱宜修忙叫人扶起她,道,“免了免了,你現在最是金貴的時候,這些虛禮暫放一邊。快坐下!”


    “呂妹妹這裏可真是涼爽啊,走進來絲毫都感覺不到外頭火爐似的天兒,果真皇上疼惜妹妹。”苗氏雖有點吃酸,可總算沒說得太難聽。


    呂盈風含糊道,“皇上天恩,嬪妾萬分感念,時刻不敢忘記。”


    朱宜修一笑,道,“呂貴人為皇家綿延子嗣自然是有功之臣,不過是些冰塊罷了,苗妹妹若是怕熱,趕明兒本宮讓人給你送兩桶去。”


    苗氏訕訕不言。眾人笑過,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朱宜修轉回對呂盈風的關注度,道,“這兩日感覺如何?”


    呂盈風有些羞怯,道,“就是懶懶的不想動,還特別愛吃酸辣的東西。”


    作為唯二有孩子的妃嬪,愨貴嬪湯靜言也是很有發言權的,道,“頭幾個月是這樣,本宮懷予漓的時候也是可勁兒的愛吃酸梅杏子,等過了這幾個月胎象穩了就會好些的。”


    其他人插不上嘴,心中卻都暗自遺憾沒有子嗣傍身。華嬪聽著呂盈風的低聲話語,尤其不舒服,道,“我昨天在庫房裏選了半天才挑了一件禮物送給貴人,以祝賀貴人有孕之喜,還望貴人別嫌棄粗陋。”


    華嬪在宮裏的風評一貫是張揚跋扈,又是新人中位分最高的,突然示好倒叫呂盈風心中惴惴,隻得道,“華嬪姐姐客氣了,多謝你的好意。”


    朱宜修聽了也很好奇沒了曹琴默的慕容世蘭會想出什麽手段來打擊對手,華嬪一揚手,頌芝將盒子放到桌上,打開一看,眾人都讚道這花瓶的紋理細膩,瓶身的蓮花描畫的栩栩如生,色彩清雅,果然是極難得的彩釉珍品。


    呂盈風道,“嬪妾怎麽能收這麽貴重的東西呢,還是請華嬪姐姐拿回去自己留著吧。”


    華嬪聽了眾人的驚歎,正在得意,哪裏聽得進呂盈風的拒絕,道,“貴人這是看不上我的心意麽?若是貴人有別的喜好,不妨說出來,我一定拿了給貴人送來。”


    呂盈風被她一堵,也不好再拒收,道,“嬪妾沒有這個意思。華嬪姐姐別誤會,嬪妾收下就是了。”


    朱宜修在旁看了多時,默不作聲,見時辰不早了,道,“好了,讓呂貴人好好休息吧。大家先散了,改日再來探望。”


    “嬪妾恭送皇後娘娘及各位姐姐。”


    “小主,這花瓶要不要啊?”待人都走了,巧慧問道。


    呂盈風盡管存著疑惑,可想來華嬪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送來的東西裏做手腳,況且此物確實難得,遂道,“留下吧,放在案上等明個兒你叫巧心采些荷花回來插瓶。”


    回到寢殿,剪秋道,“娘娘,華嬪是不是故意的?”


    跟著朱宜修久了,剪秋對宮裏各種各樣的門道是了如指掌,彩釉看著是漂亮,但對胎兒有很嚴重的傷害。但是知道的人不多,不曉得華嬪從哪兒想出這麽個招數。


    朱宜修坐在榻上,道,“她多半不知道,很可能隻是歪打正著。”


    “那咱們可得趕快讓呂貴人把那花瓶處理了,剛才奴婢看她挺中意的。”剪秋遂道。她一直跟隨朱宜修觀察眾人的反應。


    朱宜修不緊不慢的說道,“處理自然是要處理的,但是本宮不會直接和她說,等明天請安後,本宮自然會叫人和她去說。”


    剪秋心念一轉,道,“娘娘,您是想叫曹良娣……”


    “不管華嬪是不是有意為之,本宮都會讓別人知道華嬪的主意,反正她一貫給人的印象就是張揚跋扈,看她如何折騰馮貴人就知道了。與其等她日後升位動腦子培植勢力,還不如先讓眾人對她有個提防,叫她想攬人也不容易。哪怕日後再升位,底下就一個膚淺無知的何才人也是獨木難支啊……”以朱宜修的手段,無風都能掀起三尺浪來,更別說慕容世蘭處處都是漏洞可抓。


    剪秋點頭,道,“等曹良娣把從娘娘這兒聽來的事情告訴呂貴人,即便呂貴人不會全信,但對華嬪肯定也是存下心結,以後也不會再生出和華嬪聯合的念頭了。曹良娣是個聰明人,她知道了華嬪的手段也會對她有提防。娘娘這一招,一箭三雕,果然高明。”


    “行了,少給本宮灌迷湯。呂貴人這一胎本宮是一定要保住的,你讓她那兒的人也給本宮警惕著。當前本宮的後位還沒完全坐穩,任何敢動搖後位的隱患本宮都會毫不留情的處理掉。”


    如今的朱宜修不再是單單為了自己,予灃和永泰都成了她的牽絆。她絕不會再給敵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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