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宗樾沒想到鬱時會這麽問,他搖搖頭:“我若是道士,不去你們調查局,去什麽第九軍區?”


    “那你怎麽會看破我的一方新域?”鬱時追問。


    “原來叫一方新域?”宗樾挑了挑眉,解釋道:“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說過,我之所以會加入第九軍區,是因為我體質特殊,所有法力在我身上都會失效。”


    鬱時微怔,想起前兩天坐宗樾車回家時,的確聽宗樾說過。


    她疑惑的上下打量著宗樾,甚至繞著他走了一圈。


    除了宗樾命硬和陽氣重外,她看不出宗樾有什麽奇怪之處。


    宗樾悠閑的站在原地,由著鬱時打量自己,直到她重新走到麵前,宗樾垂目盯著鬱時,輕輕一笑:“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


    鬱時仰著頭,看向宗樾,她嘀咕道:“陽氣挺重。”


    宗樾歪了歪頭:“陽氣重,不好嗎?”


    “好是好……”鬱時抿了抿唇,“你是不是經常感覺精力充沛,身體燥熱,情緒堆積?”


    宗樾“嗯”了一聲,“所以我以前經常玩極限運動,釋放壓力和情緒。”


    “現在呢?”鬱時問。


    “現在……”宗樾耐心回道:“我家有室內攀岩牆和泳池。”


    鬱時聞言,點點頭:“有空就多去攀岩遊泳。”


    宗樾眨了眨眼睛,沒懂鬱時的意思。


    鬱時猶豫了下,低聲道:“陽氣太重,還是處子身禁欲,不及時發泄,對身體不好。”


    “要是可以,多吃點清熱瀉火的食物,韭菜、生蠔、羊肉一類的少吃。”


    宗樾:“……”


    宗樾沉默了三秒,低著頭,直勾勾地盯著鬱時,語調拉長而慢。


    “你怎麽知道我是處子身?”


    鬱時擔心自己是說錯了話,回道:“我學道的時候,看過幾本中醫的書……處子身挺好的,證明你潔身自好。”


    說完,鬱時又補了一句:“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宗樾:“……”


    鬱時眨了眨卡姿蘭大眼睛,幹脆轉身背對宗樾坐下,尋思還是別說了,萬一被她說破防了。


    宗樾盯著鬱時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後,眼中略過一絲笑意,他繞到大石頭旁邊,坐在鬱時右側。


    月亮隔著雲層,朦朦朧朧的月光灑在湖麵,映出一片銀白。


    水麒麟踩在湖麵上,忽而疾跑,忽而潛入水底,再衝出水麵飛至天空。


    鱗片在月色的照耀下,發著璀璨藍光。


    鬱時盯著水麒麟看了一會兒,側頭看向宗樾,“你不問問它是什麽嗎?”


    “它是什麽?”宗樾順著鬱時的話問道。


    “水麒麟。”


    宗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是你的……好朋友?”


    “嗯。”鬱時對宗樾的說法很滿意,朝水麒麟揚了揚頭:“它叫寶寶,是不是很漂亮?”


    水麒麟頭頂鹿角,馬麵孔,虎四肢,魚腹牛尾,配合著滿身閃爍的鱗片,乍一看有些駭人。


    聽見鬱時自豪的語氣,宗樾唇角弧度漸深,慢條斯理道:“嗯,很漂亮。”


    鬱時得意洋洋的勾起唇角。


    “你大晚上不睡覺,在書房盯著我家後院看什麽看?”她道。


    “處理工作。”宗樾頓了頓,解釋道:“三軍的事務有些需要我過目,我白天在公司,所以晚上熬夜處理三軍的工作。”


    談及三軍,鬱時有些好奇的問:“你們三軍駐紮地在京都?”


    “不。”宗樾解釋道:“第九軍區總部在京都,其他軍區分散在全國各地,隻不過三軍的駐紮地比較特殊,在太平洋的一座島上。”


    鬱時點點頭,恰好水麒麟飛到鬱時身前,她朝水麒麟招招手,示意水麒麟過來些。


    水麒麟聽話的向前走幾步,俯下身子蹭了蹭鬱時的手心。


    鬱時拿出準備好的芒果幹,撕開其中一袋後,想了想,將另一袋丟給宗樾。


    宗樾下意識接住。


    這時,水麒麟鼻孔吐了一口氣,眼睛直勾勾盯著宗樾。


    這是護食的表現。


    鬱時笑著,拿出一根芒果幹遞在水麒麟嘴邊:“寶寶,我這兒還有。”


    水麒麟張開嘴,咬下芒果幹,邊咀嚼著,眼睛還盯著宗樾。


    宗樾思索片刻,也撕開包裝,拿出一根芒果幹遞給水麒麟。


    水麒麟圓滾滾的眼睛向下一瞥,隨後咬下芒果幹,鼻孔又吐出一口氣。


    “它是什麽意思?”宗樾問。


    鬱時揉了揉水麒麟的頭,笑著說:“寶寶說你小氣,它分你一包零食,你隻給它一根芒果幹。”


    宗樾:“……”


    “是,是我小氣了。”宗樾啞然失笑,又拿出兩根芒果幹遞到水麒麟嘴邊。


    水麒麟當即叼走,這次沒有吐氣,倒是給了宗樾一個眼神。


    宗樾這次看懂了。


    “它是不是在說,孺子可教?”


    鬱時強忍笑意:“這麽理解也沒錯。”


    其實寶寶的意思是:人類,你很上道,再來點,最好讓我全吃完。


    宗樾說話時,下意識側過頭看著鬱時。


    隻見眼前的少女肌膚勝雪,一雙清澈的眼眸盛滿無盡的笑意,仿若明珠生暈,光彩動人。


    恍惚間,宗樾回想起在北城陪聞柏衍接鬱時時,瞧見的鬱時的模樣。


    又冷又疏離,像是一隻刺蝟,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人。


    與眼前眉眼帶笑的少女截然不同。


    宗樾懶散地向後靠了靠,眼角微翹,隨即又拿出芒果幹遞給水麒麟。


    他骨節分明,瘦削修長的手指學著鬱時的動作,輕輕在水麒麟頭上揉了揉。


    這時,鬱時聽見低沉悅耳的聲音。


    “寶寶乖,下次我給你準備一卡車的芒果幹,怎麽樣?”


    鬱時知道宗樾在和水麒麟說話,但不知怎的,這聲“寶寶”落在她耳朵裏,和記憶裏宗樾的一聲“乖乖”重合在一起。


    聽得她耳朵癢酥酥的。


    鬱時咳嗽一聲,也不說話,安靜了喂水麒麟吃芒果幹。


    兩人你一塊我一塊,兩袋芒果幹全進了水麒麟的肚子。


    確認全吃完後,水麒麟滿意的叫了一聲,踏著蹄子,轉身又玩起來。


    鬱時和宗樾並排而坐,望著水麒麟在湖裏撒歡。


    忽而,宗樾問:“你去過裏得州嗎?”


    “裏得州?”鬱時轉過頭:“去過。”


    宗樾眼睛微亮,“那你,去過裏得州的墨荷梅蘇嗎?”


    墨荷梅蘇是裏得州最西端的一座大山,因為地殼運動,墨荷梅蘇從中間分裂,像是被神話中二郎神劈山救母一般,形成兩座山,中間變成一道足有百米深的峽穀。


    當初他被人追殺到墨荷梅蘇的峽穀處,因中彈從懸崖邊上掉落,被身騎水麒麟的鬱時救起。


    鬱時思索片刻,疑惑的搖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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