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聞政安閑聊幾句後,鬱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爸,一直沒有聽你說起媽媽的家庭,我有些好奇。”


    聞政安頓了頓,耐心解釋道:“你媽媽是個孤兒,結婚時,還是在你媽媽的軍隊宿舍接親。”


    得知果然與自己想的一樣後,鬱時思索幾秒,又問:“那媽媽有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嗎?”


    聞政安回道:“她沒有提過,但我知道她很想念父母。”


    “哦?”鬱時挑了挑眉,好奇道:“可以說說嗎?”


    聞政安當然不會錯過和女兒講述妻子的故事,他簡單措了下辭,說:“你媽媽是個非常堅強的人,從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一絲柔弱,即使難過想哭,也要憋著,不被人看見。”


    “我遇見她的第一個生日時,已經喜歡上她,但她當時還沒答應我的追求,隻是當朋友相處。當時我和你四姑去給她過生日,有個人突然提到了她父母,當時我明顯感覺到你媽媽的心情瞬間低下去,那次生日也草草結束,蛋糕沒吃完就丟進了垃圾桶。”


    聞政安頓了頓,繼續道:“也是那天,我從你四姑口中得知,薇薇是個孤兒。”


    “後來薇薇答應我的追求,我們順利在一起。在一起之後,我有時會注意到她看著某些東西或者事情發呆,比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麵,看得出薇薇非常羨慕。”


    “所以我提出幫她尋找父母,但她拒絕了,並且和我說,如果有緣分,自然會和父母見麵,不讓我去找人。當然,我有試過私下偷偷找,但都沒有消息。”


    “我記得結婚那天,薇薇一直拿著一枚薔薇花玉佩看,我問她這是什麽,她說是父母留給她的東西,從發出生一直保存到現在。”


    聞政安苦笑:“和她在一起後,她時常會摸索那枚薔薇玉佩,我能感覺到她很想念父母,所以我盡可能的避開父母這些話題,努力讓她在聞家感受到家的氛圍。”


    聽完聞政安的話,鬱時神情複雜的皺起眉。


    這麽說起來,她媽媽對父母並沒有多大的恨。


    可能是有怨,所以賭氣幾年不曾與家人聯係,其實雙方都想要對方服軟,雙方都在等,但還沒等到那一天,她媽媽就出事失蹤了,而她的外公也在遺憾中去世。


    如果在這期間,他們有人踏出那一步,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天人永隔。


    要是有天媽媽回來,得知父親已經去世,會很傷心吧。


    想著,鬱時歎了口氣。


    “小靈兒?”聞政安察覺到鬱時的不對勁,輕聲問:“怎麽突然提到你媽媽了?”


    “是……想媽媽了嗎?”


    鬱時嘴邊的解釋因為聞政安最後一句話咽回去,她“嗯”了一聲,說:“想,想知道媽媽是什麽樣的人,想知道你們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


    我還想知道媽媽的一切,想知道媽媽的青春歲月是如何的精彩燦爛,想知道她是懷著什麽樣的愛和決心,生下的我。


    又是怎樣的事情,讓她不得不在生產完第三天獨自離開醫院,失蹤十八年。


    “好。”聞政安笑得溫柔極了,“小靈兒上床躺著吧,爸爸慢慢和你說。”


    鬱時聞言,起身回到房間,她上床躺下,把被子蓋好,將手機聲音調下,放在枕頭邊,像個嬰兒一般蜷縮著。


    “爸,您說。”


    聞政安溫柔的應了一聲,慢慢講述起妻子的曾經。


    從第一次相遇他被妻子英雄救美,再到通過聞秀瑤知道了妻子的身份,哄著聞秀瑤介紹自己和妻子認識。


    一件一件像是睡前故事般,被聞政安講述出來。


    鬱時緩緩閉上雙眼,呼吸綿長,進入了美妙的夢鄉。


    聞政安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寶貝女兒的呼吸聲,知道鬱時睡著了,他低聲笑了笑,又聽了幾分鍾後,掛斷電話。


    時隔十八年,他第一次體會到哄睡女兒的感覺。


    晨光微明,金烏從地平線緩緩升起,霞光灑滿大地,涼風帶來樹葉的清香。


    鬱時醒來時,剛好是早上七點。


    她看了眼還在睡覺的陳幺,輕手輕腳的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換衣。


    等她出來時,陳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靠在床頭朝她說:“怎麽起這麽早?飛機要十一點才起飛,還能再睡會兒。”


    鬱時坐在床尾換鞋,順便回了句:“有點事,要去一趟警局。”


    陳幺也沒問什麽事,迷迷糊糊點點頭,說道:“那個男孩的信息核對上了。”


    “他叫張晨陽,山城江綦人,父母在世,還有一個妹妹。他是在和妹妹玩捉迷藏時出車禍去世的,到今天有十年,因為車禍受損程度不大,又是小孩子,被火化的時候掉包,運到了南桐鎮。”


    “文科昨晚已經打電話通知了男孩父母,估計早上到警局,你要是去,還能見一見,剛好張晨陽現在在你手裏。”


    鬱時“嗯”了一聲,換好鞋子,站起身道:“你再睡會兒吧,昨天忙這麽晚,今天上了飛機繼續補覺。”


    “嗯。”陳幺隨意擺擺手,“回來給我帶份早飯,我要二兩小麵。”


    鬱時應了一聲,走出房間。


    十五分鍾後,她抵達警察局。


    因為昨天的時候見過,所以對她出現,警察們都禮貌出聲打招呼。


    鬱時將準備好的頭發拿給值班的女警,簡單說完情況後,女警當即表示會將東西準確交到汪夕年手上。


    鬱時道完謝,又大致了解完警方對南桐鎮綻放生物材料公司的處理進度。


    得知今天會發布情況通報後,鬱時仔細詢問道:“受害者家屬都通知了嗎?”


    “還沒。”女警歎了口氣:“數據太大了,涉案的人員有上百人,涉案單位二十幾個。那些受害者的信息表有上萬頁,不排除被銷毀和遺失的部分,挨個挨個聯係也很費時間。”


    警方在整理屍體時,發現還有五十幾具保存完整,其他都已經被分肢,皮肉內髒裝進儲存罐,骨頭投入生產,這種情況,dna都鑒定不了誰是誰。


    更何況還有十幾二十年前的受害者。


    鬱時聞言,想了想,說:“你們可以暫時給那五十幾個受害者家屬打電話,通知他們來把人接走,完成下葬。”


    “至於其他人,我個人認為,就不必挨個通知了,這工程量太大,耽誤其他案件進展,還容易引起恐慌,而且通知完家屬你也無法把屍骨交還給他們,徒增悲傷。”


    “你就在通報時說明參與進去的單位,將整理好的名冊製作成文檔附在通報下,有關注的人自然會去排查。到時候我問問地府那邊能不能放受害者回去一晚看看家人,再讓道教協會的給他們集體做一場法事。這種情況他們去了地府也能領取到這些年家人燒的紙錢。”


    女警聽見前麵部分時,還在讚同點頭,到了後麵幾句,直接愣住。


    雖然她昨天趕到南桐鎮時,知道發生了一些玄裏玄乎的事情,但現在親耳聽見有人在你麵前提地府、法事……


    難免還是會震驚。


    女警呆愣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這時,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女生走進警察局。


    “警官你好,我是昨天接電話的……張晨陽媽媽。”


    婦人最先開口說話,似是許久不曾提及“張晨陽”三個字,婦人說出口時,語氣帶著哽咽。


    離門口最近的男警聞言,將他們領進去。


    婦人牽著女生的手,猶豫了下,問道:“那個警官,昨天電話裏麵說我的兒子……”


    “稍等。”男警打斷婦人,朝鬱時看過去,“聞副局長,您看這事兒要不您來說?”


    夫妻二人一聽是“副局長”,看向鬱時的眼神當即尊敬起來。


    鬱時“嗯”了一聲,指了指一旁的會議室,溫聲道:“進去說吧。”


    “誒誒,好。”婦人應著,與丈夫和女兒快步走到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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