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楊梓瑤、陳珊珊、班長等八人被帶回警局,而待在包間裏的人被警察口頭教育之後離開了飯店。


    直到一群人走出信膳坊門口,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不可置信。


    都是剛高考完的學生,平時日常生活全在學校,什麽時候遇見過剛才的局麵?


    本以為班長隻是過去挑釁幾下,可誰知道會打起來,而且好巧不巧警察還來了。


    點太背了。


    因為剛才的意外,大廳散台的客人被重新安排到了二樓包間。


    服務員們開始清理現場的碎片。


    劉警官和送走班長等人的警察溝通完,回到大廳裏朝鬱時介紹道:“副局,這兩位是朱琳的父母。”


    說著,劉警官又朝朱琳父母說:“朱宇,張莉莉,這位是負責你們女兒案件的調查員,姓鬱。”


    “我姓聞。”鬱時打斷劉警官,朝朱宇夫婦說:“你們叫我鬱時就行。”


    不等朱宇夫婦說話,樂樂高興道:“姐姐,是你呀!”


    鬱時淺淺一笑,“嗯。”


    “上次的叔叔呢?”樂樂四下看了看,瞧著走到鬱時身邊來的宗樾,樂樂奶聲奶氣的說:“姐姐,這是你男朋友嗎?”


    鬱時表情微僵,搖頭否定道:“不是。”


    樂樂“噢”了一聲,“那剛剛哥哥還抱著你嘞!”


    “樂樂。”張莉莉低喚一聲,拉過樂樂,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孩子小,說話不過腦子……”


    “沒事。”宗樾彎下腰,揉了揉樂樂的腦袋,笑著說:“小朋友嘛。”


    朱宇夫婦見兒子對鬱時很熟悉,仔細瞧了瞧,反應過來後,連忙說:“原來是你啊,之前在警局見過的。”


    “對。”鬱時禮貌頷首:“現在由我來負責你們的案子,所以待會兒有任何問題,請將知道的都告訴我。”


    “當然,隻要能查清楚琳琳的死,你問什麽我們都說。”朱宇激動道。


    來的時候劉警官就和他說了案子的情況,他明白自己女兒的死有蹊蹺。


    雖然剛才見到鬱時如此年輕,他們有些擔心鬱時的能力,但看見劉警官對鬱時很尊敬後,他們的擔心也少了許多。


    自我介紹完,鬱時直接進入主題:“請問我可以去您二位的辦公室或者休息室看看嗎?”


    “可以的。”朱宇點點頭,領著鬱時往裏走。


    朱宇夫婦的辦公室在一樓右側角落,辦公區和休息區連在一起。


    整個辦公室的布局古色古香,進門還能看見一麵屏風。


    鬱時進去時,張莉莉打開了辦公室的燈,明亮的光線瞬間灑滿每一個角落。


    繞過屏風,鬱時瞧見右麵的辦公桌,辦公桌上雜亂放著一些文件白紙,左手邊有一個相框,上麵是朱琳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父母笑容恩愛甜蜜,女兒陽光明媚,兒子可愛天真,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鬱時掃過桌麵,目光落在一張紙上,這是一份朱琳的簡曆。


    朱宇注意到鬱時的眼睛,開口解釋道:“雖然這是我們夫妻倆的辦公室,但我們平時除了午休,基本都在外麵幫廚,不怎麽來這裏。”


    “店裏太忙時,琳琳會過來幫忙,她一般沒事會來這裏上網自習。這簡曆應該之前她留下的。”


    鬱時盯著簡曆若有所思:“朱琳是多久開始找工作的?”


    “三四月份吧。”張莉莉說:“琳琳今年剛大學畢業,本來我們是想她回家裏來工作的,但她不願意,非說要在外麵闖一闖。”


    “她是生物科學專業。”鬱時的手指輕輕拂過簡曆上的專業兩個字。


    朱宇“嗯”了一聲,“我也不太了解她的專業,反正就天天做實驗,本來她大四是準備考研的,但當時實習遇見了一個不錯的公司,就留了下來,沒有再說考研的事。”


    “是什麽公司?”鬱時問。


    她之前看朱琳檔案的時候,上麵隻寫了學校,並未寫明目前所在公司。


    “什麽材料公司?”朱宇摳了摳後腦勺,皺著眉頭思索片刻。


    “反正聽說是家分公司,具體我也沒有多問。”


    鬱時點了點頭,瞧著朱宇夫婦和樂樂的麵部黑霧微散,她又問:“朱琳出事的前幾天,你們是否往家裏或者飯店放過什麽東西?比如神像。”


    “沒有。”朱宇說:“我們開飯店的都比較講究風水,隻是在大門前台放了一座財神像,平時不會請東西回來。”


    朱宇說的財神像鬱時知道,她進大門的時候觀察過飯店的設施布局,信膳坊的財位和大門入口剛好重合,財位上供奉了一尊武財神。


    信膳坊是家老字號,有口碑有手藝,加上風水也不錯,幾乎天天爆滿,生意很好。


    按理說,有武財神在,髒東西進不了飯店。但朱宇家裏用檢測器搜查過,也沒有怪異的東西,那他們身上的黑霧是怎麽沾上的?


    想著,鬱時在辦公室四下打量起來,說是辦公室,除了那張辦公桌外,這裏的裝修都很休閑,加上風格古色古香,乍一看像是來到古代世界。


    “休息室能看吧?”她問。


    “能的。”張莉莉牽著樂樂快步打開休息室的門,順勢開了裏麵的燈。


    “這休息室是我和老公午休的地方,有時候琳琳也會進去。”


    聞言,鬱時走了進去,緊跟著宗樾和劉警官也走進休息室。


    休息室大概有辦公室的一半大,有衣櫃有床,還有一盆綠植。


    鬱時打開衣櫃朝裏仔細瞧了瞧,這時,身後不遠處響起宗樾的聲音。


    “休息室沒有窗戶?”


    鬱時聞聲轉頭,就見宗樾站在矮櫃的綠植前。


    “沒有。”張莉莉解釋道:“畢竟是一樓,休息室就沒開窗。”


    “所以你們養這些綠植來淨化空氣?”宗樾隨意撩撥一片葉子。


    張莉莉點了點頭。


    鬱時瞧著宗樾身前的綠植,繞過床走了過去。


    一盆綠植排列放在矮櫃上,葉子已經有些枯黃。


    “孔雀竹芋。”宗樾念出綠植的名字。


    “對。”朱宇接過話:“這是琳琳上大學時親自選的,說是這種植物不用見陽光,好養活。”


    “你們上次澆水是什麽時候?”宗樾又問。


    朱宇思索了一下,側頭看向張莉莉,“你還記得嗎?”


    張莉莉表情帶著悲傷:“我澆水是在琳琳出事的前一天,後麵我們都在處理琳琳的事情,無心照顧這綠植。”


    “所以我叮囑了飯店的一個服務員,讓她有空就來幫忙澆一下水。”


    “能麻煩叫一下那位服務員嗎?”宗樾說著,似是反應過來鬱時才是負責人,側身看向鬱時,無辜的眨了眨眼。


    鬱時沒有說什麽,朝張莉莉說:“麻煩叫一下那位服務員。”


    張莉莉當即應下,轉身出了休息室。


    沒一會兒,張莉莉帶著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來,“這是我們飯店的經理,也是我的好朋友,是她幫忙澆的水。”


    看見中年婦女麵部的瞬間,鬱時微愣,她在這人的臉上也看見了黑霧,不過比起朱宇三人要輕許多。


    鬱時遲疑一下,看了眼宗樾示意他來問。


    宗樾利落將綠植往前推了推,“這段時間你澆水的頻率如何?”


    中年婦女有些搞不清狀況,卻還是老實回道:“最近入夏,基本上三天一次。”


    宗樾歪著頭,重新打量起綠植,表情耐人尋味。


    “怎麽了嗎?”鬱時好奇道。


    宗樾耐心解釋道:“孔雀竹芋這種綠植喜陰,不耐暴曬,如果光照過強,澆水過多或過少,都會引起孔雀竹芋葉片枯黃。”


    “這休息室的溫度適中,澆水正常,也沒有被陽光曬過,但卻葉片枯黃,甚至有植株枯萎的趨勢。”


    聽見這話,張莉莉連忙道:“這可是琳琳親自選的綠植,可千萬不能死。”


    “放心。”宗樾道:“後麵注意一點,還有救。”


    鬱時頓下身子,伸手撥弄起葉片,手指順著紫紅色的葉柄緩緩向下,就在摸到泥土時,電話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是文科,她按下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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