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吹牛也不打個草稿。”李天師譏笑道,“什麽人就敢自稱葉道長的徒弟?那我還說我師父是葉道長的關門弟子呢!”


    “就是!”


    韓家四嬸陰陽怪氣道:“就你這樣,還敢在這裏裝道士?你看看人家張天師,那才是仙風道骨,有真本事的大師。”


    張天師坐在沙發上,挺直腰杆,神秘莫測的高人風範。


    “不敢當,不敢當。”


    麵對三人的質疑,鬱時也不生氣,她仔細打量著張天師師徒的麵相,輕笑一聲,語氣閑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比比。”


    “比什麽?”李天師問。


    鬱時看了眼鍾表上的時間,回道:“誰先查清真相,救回韓果果,誰就贏。”


    “行啊。”李天師正是上頭的時候,壓根沒管自家師父什麽態度,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既然要比,肯定要有賭注。”李天師哼笑道:“如果你輸了,你要朝我們下跪磕頭,大喊三聲自己是騙子,還要支付我們二十萬的誤工費。”


    “誤工費?”陶有財一臉疑惑。


    李天師自得點頭:“我師父一次的費用都不止這點錢,和你們比,完全就是浪費我師父時間。當然要你們支付誤工費。”


    這話一出,張天師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李天師一眼,隨即朝眼神微暗的韓媽媽和韓爸爸解釋起來。


    “別誤會,我徒弟是開玩笑,我們遊曆在外,為的是替天行道,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就不用……”


    “行。”鬱時打斷張天師的話,她爽快站起身,緩緩開口:“如果你們輸了,就給我去警察局投案自首。”


    鬱時一字一字道:“罪名,詐騙勒索。”


    聞言,張天師和李天師同時愣住。


    一旁的韓家四嬸氣不過,緊跟著開口:“你少在這裏胡亂汙蔑人,比就比,張天師那是有真本事的,還能怕了你這個丫頭片子?”


    說著,韓家四嬸看向張天師,“我說的沒錯吧,張天師?”


    張天師:“……”


    沒錯個屁啊沙幣!


    你特麽是忘了叫我們來幹啥的嗎?


    鬱時看出了張天師表情裏的心虛,似笑非笑道:“張天師不會是不敢吧?”


    沙發上的陳幺眼神流轉,捂著嘴邊有些吃驚的說:“難道……張天師真的像剛才說的那樣,和韓四夫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天師扯了扯嘴角:“怎麽可能……”


    文科壓抑著笑容:“也是,畢竟你是受過葉道長點撥的人,道心修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這樣吧。”陶有財跟著說:“誤工費我給你五十萬,怎麽樣?”


    張天師:“……”


    爹的根本說不過。


    見張天師不說話,宗樾和薛淞對視一眼,你一言我一句順勢添柴火。


    “怎麽,怕了?”


    “別猶豫呀張天師,展現你實力的時候到了。”


    麵對齊刷刷的六雙眼睛,張天師眼睛一閉,咬牙點頭:“好,比就比。”


    這死丫頭肯定是唬人的。


    就算他輸了,隻要他跑得快,他們能拿他怎麽辦?


    至於這韓四夫人,他奶奶的就是腦子有病,專坑自己人!


    分明是叫他來下咒害死大房的,結果被人三兩句話就催動他去比輸贏。


    就她還想爭家產?下輩子都沒可能!


    這時,門鈴聲響起。


    韓媽媽快步上前打開房門,第一個出現的是一位長相漂亮的女孩子,緊跟著一男一女出現在門外。


    “韓夫人,是果果嚴重了嗎?”


    話剛說完,三人突然看見了屋內的一群人,神色一怔。


    “韓夫人,這是……”


    韓媽媽:“啊,他們是來看果果的。”


    一開始說話的女孩遲疑了下,還想再問時,韓媽媽先一步側過身,出聲邀請朋友們進屋。


    “大家先進來再說。”


    三個年輕人麵麵相覷,半晌,才緩緩走進屋內。


    韓媽媽互相簡單介紹了身份。


    漂亮女孩名叫鄧蘭心,是韓果果的高中同學,兩人從高一分班後就一起玩,算得上是閨蜜。


    另外一位女生和長得微胖的男生是兄妹,分別叫秦彩和秦軒,和韓果果不是一個班,但因為鄧蘭心的原因,平時經常來往。


    待三人坐下後,文科率先發問,而鬱時側坐在三個年輕人對麵,打量著他們的麵相。


    果然,三個人麵部陰氣繚繞,眼神渾濁,怕是最近都不好受。


    “上周二晚上八點,是不是你們和韓果果一起,去京郊半山小區探險?”文科問。


    這話一出,秦彩噌的一下站起身,“什,什麽小區探險,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文科懶得爭辯,直接甩出資料證據放在茶幾上。


    “小姑娘,監控錄像可是拍到你們的車停在半山小區外的馬路上,難道這坐副駕駛的人,不是你?”


    三人看見茶幾上的照片,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誰啊?我憑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我去沒去和你有關係嗎?”


    秦彩伸著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打量完麵相的鬱時挑了挑,身子向前微傾,語氣平靜卻氣勢逼人。


    “我勸各位實話實說,不然等我們調查出什麽東西與各位有關……”


    “你又是誰啊,警察還是法官啊?你有資格跟我說這些話?”秦彩怒道。


    鬱時升為副局長這段時間裏,也見過一些拒絕配合調查的人,對於秦彩的態度,她也不生氣,隻是側頭朝陳幺輕輕揚了揚下巴。


    陳幺當即拿出證件,舉在三人麵前。


    國家特殊調查局前身是京都市警局特殊處理部,所以局內公職人員都算是有編製的警員,因此,他們的證件與警察證無異,並且外殼一致,隻要有公文,都具有審理調查的權利。


    見秦彩愣住,鬱時歪了歪頭,淡淡問道:“現在還有資格嗎?”


    一旁的鄧蘭心抿了抿唇,強硬的將秦彩拉下坐在沙發上。


    “我們肯定配合。”鄧蘭心扯著嘴角笑得僵硬。


    鬱時也不廢話,立馬進入主題,“上周二晚上,你們去過半山小區,是與不是?”


    鄧蘭心點點頭:“是。”


    “你們誰提議的去那裏?”張天師突然插進來,朝鄧蘭心問道。


    鄧蘭心瞧著張天師一身袍子,隨即猶豫的看向鬱時,回道:“是我們大家一起的決定去半山小區的。”


    “我們之前在咖啡廳休息,聽見有人聊起這個小區,說這裏鬧鬼,大家就來了興致,約好那天晚上八點一起去半山小區探險。”


    “那你們碰見鬼了嗎?”薛淞好奇的問。


    鄧蘭心搖了搖頭:“沒有。”


    “我們在小區裏轉了一圈,也去了據說鬧鬼最嚴重的一層樓看過,什麽也沒看見,大家覺得沒意思,就集體回來了。”


    “結果誰知道回來第二天,就聽說果果出事了……”


    韓媽媽聞言,紅著眼問道:“既然你們去了廢舊小區,為什麽不和我們說?”


    當時她把鄧蘭心三人都問了個遍,全說隻是逛逛街喝喝咖啡。


    她以為是果果身體出了問題,帶著韓果果去人民醫院全身檢查了遍,什麽問題都沒有,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凡鄧蘭心三人有一個人早點告訴她實話,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韓媽媽,鄧蘭心不由得低下頭回避視線。


    “我,我們也是害怕……我們也不知道果果真的和那次探險有關呀,而且我們都沒有見到鬼。”


    “對。”秦軒肯定點頭:“我們什麽都沒看見,就是去轉悠一圈。再說我們都沒事,所以就沒往那方麵想。難道這有問題嗎?”


    鬱時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有。”


    “能有什麽問題?”秦軒問。


    鬱時掃了三人的臉,麵色沉靜,“你確定,你們三個都沒事嗎?”


    秦軒三人一驚。


    “當然,你這話什麽意思?”秦軒表情開始有些不自然。


    張天師想要接過話,但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坐在他對麵的宗樾一個眼神瞥過來,硬生生給他嚇了回去。


    張天師:“……?”


    宗樾絲毫不將這什麽張天師放在眼裏,他單純是想聽鬱時說話,從剛才鬱時斷言韓家四嬸麵相開始,他就對鬱時起了興趣。


    原以為聞家是找了個自卑內向的小丫頭回來,結果看這架勢,小丫頭手段不一般啊。


    鬱時不知道宗樾的內心活動,她盯著秦軒,一字一句道:“你們主動招惹,已經是染上因果,即使現在出事的是韓果果,你們也安全不到哪去。”


    秦軒一怔。


    鬱時緩緩眨了眨眼,看向鄧蘭心:“最近是不是感覺肩膀酸脹,像是有重物壓著?”


    鄧蘭心的瞳孔瞬間放大。


    下一秒,鬱時朝秦彩說:“你是不是雙腿酸軟,使不上力?”


    秦彩臉色白了幾分。


    看著兩位女生驚恐的表情,鬱時冷冷一笑。


    “那,那我呢?”秦軒有些結巴。


    “你?”鬱時掀起眼皮,冷漠的眼神直直望向秦軒:“心有邪念,到頭來隻會害人害己。”


    三人之中,當屬秦軒的情況最嚴重,他的三盞燈已經滅了兩盞,如果晚一步,再過不久,他就會暴斃而亡。


    “咚!”


    鄧蘭心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


    三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


    鬱時一一掃過他們,語氣平靜得發冷:“所以,你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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