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鳶輕聲否認道：「我與青蟬姐姐不是一起到此的，我們也並不熟悉。」
淩孤月疑問道：「你們不都是在疏影樓嗎？怎麽會不熟悉？」
綠鳶低頭一笑，煙眉細目裏含著綣綣溫柔，依舊是輕輕搖頭，沒有回答。
淩孤月見她疏然有禮，也就不再多言。拱手別過綠鳶，穿過煙波石駁長堤，徑直走到了清雨軒。
自從上次在街上偶遇趙家小公子，林玨似是察覺到兩人之間明顯有了隔閡，為了打消淩孤月的疑慮，他主動將計劃和盤托出，甚至提前告訴了淩孤月杜王爺的住處。
「城東有座舊宅，是昔日的王爺府，不過已經廢棄好多年了，估計連屋子也沒剩下幾間。若是公子想去，吩咐青蟬找人帶你去便可。」
淩孤月點點頭，道了聲：「有勞樓主。」
林玨疑惑道：「人人都說杜王爺是個瘋子，公子為何要找他？」
淩孤月笑道：「在下閑來無事時曾看過一本書，裏麵就有個杜王爺，倒是個奇人，令在下心生好奇。如今到了金陵，順道拜訪一下罷了。」
林玨看他神色認真，也不再多問，喘了幾聲道：「這幾日，各地的姑娘都到齊了，待我安排好，下月初便能首次登台賞藝。到時候，疏影樓可邀請城中名門貴族……」說道這裏，林玨抬眼看了一眼淩孤月，見他麵色不變，接道：「趙秋山到時候應該也會來……」
淩孤月道：「既然答應了林樓主，在下定會做到，隻是白頭燈客的事還需要樓主多多上心。」
林玨舒了口氣，道：「公子不必客氣，應該的。」
淩孤月又道：「這兩天在下打算先去城南看看杜王爺，不知林樓主可有其它安排？」
林玨笑道：「公子盡管去便是，除了暖煙玉，還沒什麽事需要勞煩公子。」
「如此便好。」
說完了正事，淩孤月起身告辭。
一路穿花拂柳，經過幾座樓閣，踏過三兩石橋，途中遙望仍佇在紅藥叢中的綠鳶。隻見花籃被她放置在一旁的石凳上，她也不採花，隻是望著花叢發呆。
淩孤月隻覺得這個少女十分神秘，不再打擾她，悠然地步回了臨街的前樓。
雖說疏影樓位於燕子坊，與其它青樓一樣，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但淩孤月從未在白天見到有客人來尋歡作樂過。
青蟬曾對他說，疏影樓隻在晚上開門迎客，而且這裏的姑娘大多隻賣藝不賣身，還自嘲是汙淖坑中的芙蕖菡萏。
到了晚上，沉寂了一天的疏影樓熱鬧起來，女子輕撥琵琶隱在幕後，台前彈琴的玉指輕拈，歌女歌喉清越，舞者軟腰欲折。
時而曲調鏗鏘，如玉碎珠彈；時而纏綿悠長，似秋魂夢斷。
座中無一不是顯貴，或是文人騷客，或是名門公子。文者淺斟薄酒，狂者酩酊大醉。
青蟬站在樓上俯視大廳，回頭對淩孤月道：「公子可有興趣去台上表演一番？」
淩孤月倚門笑道：「無才無藝，豈敢獻醜？」
青蟬挑眉道：「我看公子倒像深藏不露之人。」
淩孤月淡淡道：「此話怎說？」
青蟬不慌不忙地圍著他轉了一圈，點頭道：「公子軀體修長，腰身柔韌，兩臂有力，若是舞劍，定不輸當年的公孫氏。」
淩孤月暗嘆此女的洞察力，又擔心被她看出了什麽破綻，忙轉移話題，「不知你們樓主是如何說我的？」
青蟬道：「樓主說，公子是我們疏影樓的貴客，叫我們好生招待。」
淩孤月疑惑道：「沒了？」
青蟬眨了眨眼，「還能有什麽？有些事樓主不說，我們自然也不會過問，樓主聰慧過人，自有打算，青蟬照做就可以了。」
淩孤月摸了摸下巴，暗道：林玨倒真是會籠絡人心。
青蟬看了看他，突然道：「對了，聽樓主說，公子要去城南王爺府，不知公子何時動身？青蟬好盡早做準備。」
淩孤月看著她彎彎的杏眼，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人，便請她到房中坐下，倒叫青蟬有些受寵若驚。
「青蟬姑娘，我有些事情很是好奇，不知姑娘可否解答一二？」
青蟬道：「公子盡管問，青蟬定會知無不言。」
淩孤月支著下巴道：「今天我問綠鳶姑娘她是何時來此的，她似乎不願意回答，我在想，是不是她在這裏受了什麽委屈？」
青蟬噗嗤一笑，擺手道：「誰都知道，在咱們樓，樓主最寵愛她，誰敢讓她受委屈？隻不過她年紀最小，身世也頗為坎坷，想必是不願提及從前。」
淩孤月試探道:「綠鳶的身世……」
青蟬搖頭道：「這個青蟬就不知道了，樓裏所有的姑娘都有一段不願提起的過去，那些故事也都隻有樓主知道。」
淩孤月點點頭，繼續道：「我又問她，與青蟬姑娘的關係怎樣，她說你們二人並不熟悉……」
青蟬挑眉道：「看不出來，緋衣公子還挺會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
淩孤月掩唇咳了兩聲，「隻是好奇問了一句而已。」
青蟬似乎並不介意，解釋道：「我與綠鳶是樓主的第一批丫鬟，我比她先來，樓主為我取名叫青蟬，至於原來的名字，我早都忘了。有一天，樓主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手裏牽著一個小女孩，穿著單薄的衣裳，露出一身青青紫紫的傷，十分令人心疼。樓主說她是在外麵撿到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便將她留了下來，取名綠鳶。後來，樓裏的姑娘越來越多，除了我們之外，還有雪鶯、碧鸞和黃羽，但在疏影樓真正主事的，隻有我與她。後院的事我不太了解，大多都是綠鳶在忙，除了照顧樓主的起居，她還有許多事要費心。我就隻需要照顧前樓的生意的就行。這些年，我們各自忙各自的，並沒有有時間閑聊，而且她向來沉默寡言，說是不熟，也是情有可原。」
淩孤月疑問道：「你們不都是在疏影樓嗎？怎麽會不熟悉？」
綠鳶低頭一笑，煙眉細目裏含著綣綣溫柔，依舊是輕輕搖頭，沒有回答。
淩孤月見她疏然有禮，也就不再多言。拱手別過綠鳶，穿過煙波石駁長堤，徑直走到了清雨軒。
自從上次在街上偶遇趙家小公子，林玨似是察覺到兩人之間明顯有了隔閡，為了打消淩孤月的疑慮，他主動將計劃和盤托出，甚至提前告訴了淩孤月杜王爺的住處。
「城東有座舊宅，是昔日的王爺府，不過已經廢棄好多年了，估計連屋子也沒剩下幾間。若是公子想去，吩咐青蟬找人帶你去便可。」
淩孤月點點頭，道了聲：「有勞樓主。」
林玨疑惑道：「人人都說杜王爺是個瘋子，公子為何要找他？」
淩孤月笑道：「在下閑來無事時曾看過一本書，裏麵就有個杜王爺，倒是個奇人，令在下心生好奇。如今到了金陵，順道拜訪一下罷了。」
林玨看他神色認真，也不再多問，喘了幾聲道：「這幾日，各地的姑娘都到齊了，待我安排好，下月初便能首次登台賞藝。到時候，疏影樓可邀請城中名門貴族……」說道這裏，林玨抬眼看了一眼淩孤月，見他麵色不變，接道：「趙秋山到時候應該也會來……」
淩孤月道：「既然答應了林樓主，在下定會做到，隻是白頭燈客的事還需要樓主多多上心。」
林玨舒了口氣，道：「公子不必客氣，應該的。」
淩孤月又道：「這兩天在下打算先去城南看看杜王爺，不知林樓主可有其它安排？」
林玨笑道：「公子盡管去便是，除了暖煙玉，還沒什麽事需要勞煩公子。」
「如此便好。」
說完了正事，淩孤月起身告辭。
一路穿花拂柳，經過幾座樓閣，踏過三兩石橋，途中遙望仍佇在紅藥叢中的綠鳶。隻見花籃被她放置在一旁的石凳上，她也不採花，隻是望著花叢發呆。
淩孤月隻覺得這個少女十分神秘，不再打擾她，悠然地步回了臨街的前樓。
雖說疏影樓位於燕子坊，與其它青樓一樣，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但淩孤月從未在白天見到有客人來尋歡作樂過。
青蟬曾對他說，疏影樓隻在晚上開門迎客，而且這裏的姑娘大多隻賣藝不賣身，還自嘲是汙淖坑中的芙蕖菡萏。
到了晚上，沉寂了一天的疏影樓熱鬧起來，女子輕撥琵琶隱在幕後，台前彈琴的玉指輕拈，歌女歌喉清越，舞者軟腰欲折。
時而曲調鏗鏘，如玉碎珠彈；時而纏綿悠長，似秋魂夢斷。
座中無一不是顯貴，或是文人騷客，或是名門公子。文者淺斟薄酒，狂者酩酊大醉。
青蟬站在樓上俯視大廳，回頭對淩孤月道：「公子可有興趣去台上表演一番？」
淩孤月倚門笑道：「無才無藝，豈敢獻醜？」
青蟬挑眉道：「我看公子倒像深藏不露之人。」
淩孤月淡淡道：「此話怎說？」
青蟬不慌不忙地圍著他轉了一圈，點頭道：「公子軀體修長，腰身柔韌，兩臂有力，若是舞劍，定不輸當年的公孫氏。」
淩孤月暗嘆此女的洞察力，又擔心被她看出了什麽破綻，忙轉移話題，「不知你們樓主是如何說我的？」
青蟬道：「樓主說，公子是我們疏影樓的貴客，叫我們好生招待。」
淩孤月疑惑道：「沒了？」
青蟬眨了眨眼，「還能有什麽？有些事樓主不說，我們自然也不會過問，樓主聰慧過人，自有打算，青蟬照做就可以了。」
淩孤月摸了摸下巴，暗道：林玨倒真是會籠絡人心。
青蟬看了看他，突然道：「對了，聽樓主說，公子要去城南王爺府，不知公子何時動身？青蟬好盡早做準備。」
淩孤月看著她彎彎的杏眼，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人，便請她到房中坐下，倒叫青蟬有些受寵若驚。
「青蟬姑娘，我有些事情很是好奇，不知姑娘可否解答一二？」
青蟬道：「公子盡管問，青蟬定會知無不言。」
淩孤月支著下巴道：「今天我問綠鳶姑娘她是何時來此的，她似乎不願意回答，我在想，是不是她在這裏受了什麽委屈？」
青蟬噗嗤一笑，擺手道：「誰都知道，在咱們樓，樓主最寵愛她，誰敢讓她受委屈？隻不過她年紀最小，身世也頗為坎坷，想必是不願提及從前。」
淩孤月試探道:「綠鳶的身世……」
青蟬搖頭道：「這個青蟬就不知道了，樓裏所有的姑娘都有一段不願提起的過去，那些故事也都隻有樓主知道。」
淩孤月點點頭，繼續道：「我又問她，與青蟬姑娘的關係怎樣，她說你們二人並不熟悉……」
青蟬挑眉道：「看不出來，緋衣公子還挺會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
淩孤月掩唇咳了兩聲，「隻是好奇問了一句而已。」
青蟬似乎並不介意，解釋道：「我與綠鳶是樓主的第一批丫鬟，我比她先來，樓主為我取名叫青蟬，至於原來的名字，我早都忘了。有一天，樓主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手裏牽著一個小女孩，穿著單薄的衣裳，露出一身青青紫紫的傷，十分令人心疼。樓主說她是在外麵撿到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便將她留了下來，取名綠鳶。後來，樓裏的姑娘越來越多，除了我們之外，還有雪鶯、碧鸞和黃羽，但在疏影樓真正主事的，隻有我與她。後院的事我不太了解，大多都是綠鳶在忙，除了照顧樓主的起居，她還有許多事要費心。我就隻需要照顧前樓的生意的就行。這些年，我們各自忙各自的，並沒有有時間閑聊，而且她向來沉默寡言，說是不熟，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