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本陣的阿提斯酋長餘怒未消,這群該死的西方蠻子根本就是未開化的野人。他們居然在陣前談判時擊殺使者,這是真主也無法容忍的惡行,斯瓦迪亞人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我要剛才衝我傻笑的那個家夥感受薩蘭德的怒火。”阿提斯酋長扭過身子對自己的副手哈瓦那酋長交待道,“戰鬥結束後,我希望在我的大帳前見到他——無論死活。”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大人。”哈瓦那酋長皺著眉頭觀察著四周,“情報顯示斯瓦迪亞人的軍隊至少有一千人甚至更多。但是,您看看,據我目測觀察這裏隻有不到四百人。”


    “他們花錢請來的雇傭兵都跑光了,剛才你不是也看到了嘛。”阿提斯酋長不以為意。


    “我隻看到了他們的騎兵逃走了。”哈瓦那酋長不安地勒了一下胯下沙漠馬的韁繩,“但是我沒有看到那些傭兵團的步兵和弓箭手。”


    “也許他們在更早之前就跑了,這些唯利是圖的家夥是什麽德行你還不知道嗎?”阿提斯酋長指了指對麵,“就像被我放回去的那個叫做肯拉德的家夥,這些人不值得信任和關注。”


    “但是斯瓦迪亞人賴以成名的騎兵呢?”哈瓦那酋長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們不是集結在陣線的右側方了嗎?”阿提斯酋長用馬鞭朝斯瓦迪亞騎兵的方向揮了一下。


    “您不覺得他們的人數太少嗎?”哈瓦那酋長質疑道。


    阿提斯酋長不耐煩地扭頭正色道:“老朋友,有時候你把簡單的事情想得過於複雜。他們騎兵人數不對能怎樣,即使是對麵騎兵的人數增加一倍又如何?”


    “我擔心他們在森林中還有一支伏兵。”哈瓦那酋長說道。


    “我們麾下軍隊數量對他們仍然是碾壓似的優勢。我們要做的隻是發起衝鋒,然後收割勝利!”阿提斯酋長自信地表示,“開始進攻吧,讓斯瓦迪亞蠻子嚐嚐薩蘭德的鐵拳!”


    哈瓦那酋長輕輕點了一下頭,但是出於謹慎,酋長大人並沒有直接派出騎兵發起衝鋒,他先要試探一下斯瓦迪亞人的虛實。


    哈瓦那酋長微微轉過頭去,朝著自己的身後揮了揮手。一名薩蘭德衛士迅速從人群中大步走出。這名衛士手中高高舉著一麵黃色的四方旗,旗子上麵繡著一隻展翅翱翔的隼鷹。


    薩蘭德衛士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走到陣前,然後穩穩地站住。緊接著,他雙手緊緊握住旗杆,開始左右搖晃起旗幟來。隨著旗幟的晃動,原本隱藏在陣線中的幾百名薩蘭德弓箭手紛紛現身而出。


    在這群弓箭手中還夾雜著不少聲名遠揚的薩蘭德弓箭大師。這些大師們久經沙場,其箭術之精湛堪稱登峰造極。此刻,他們與普通的弓箭手一同站在這裏,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就在這時,薩蘭德弓箭手指揮官一聲怒吼:“放!”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中炸響。刹那間,幾百名薩蘭德弓箭手同時行動起來。他們熟練地抽出背上的利箭,搭在弓弦之上,然後用力拉開弓弦。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拖遝和猶豫。


    伴隨著一陣緊繃的弦音響起,無數支羽箭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向天空。一時間,空中仿佛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烏雲,而這片烏雲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斯瓦迪亞軍隊的陣線疾馳而去。遠遠望去,這片由羽箭組成的黑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而又致命的弧線,就像是一條咆哮著撲向獵物的巨龍。


    身處肯特伯爵麾下的士兵們眼睜睜地看著這支由箭雨構成的巨龍越來越近,耳邊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箭矢高速飛行時所產生的尖銳呼嘯聲。那聲音猶如惡鬼的哭嚎,讓人毛骨悚然。麵對如此恐怖的攻擊,士兵們的臉色變得煞白,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恐懼。


    “舉起盾牌!”肯特伯爵高呼道。


    “快!”


    “舉起盾牌,該死的蠢貨!”


    軍官和軍士們聲嘶力竭地高喊著,聲音響徹整個戰場,他們竭盡全力地提醒著自己所屬分隊的士兵們迅速舉起手中的盾牌,以抵禦如雨點般襲來的薩蘭德人利箭。哥斯莫民兵隊長凱爾心急如焚,他一邊將自己的舊扇形盾舉在身前,一邊不忘用手肘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身旁正有些愣神的弟弟埃裏克。


    受到兄長警示的埃裏克猛地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扔下那支原本緊握在手的短矛,俯身撿起了散落在腳邊的扇形盾,並將其高高舉至身前。然而,現實情況遠比想象中的更為嚴峻,並非所有的斯瓦迪亞民兵都有幸配備了盾牌。即便是那些幸運兒,手中的盾牌大小也參差不齊,很多根本無法完全遮蔽住身體。


    就在此時,無情的箭雨鋪天蓋地般傾瀉而下。一些士兵盡管手持盾牌,但由於盾牌麵積過小,僅僅隻能護住上身要害部位,他們的腳部或小腿還是不幸地暴露在外。當尖銳的箭頭射中這些脆弱之處時,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許多士兵在遭受攻擊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捂住受傷的地方,試圖減輕痛苦。但就在這稍縱即逝的瞬間,又有一支致命的箭矢破空而來,準確無誤地射穿了他們毫無防備的脖頸。


    一輪接一輪的箭雨不斷落下,戰場上哀嚎四起,血肉橫飛。短短片刻之後,至少五分之一的斯瓦迪亞民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當場斃命,有的則身負重傷,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呻吟著。整個場麵慘不忍睹,仿佛人間煉獄一般。


    德賽維手下的斯瓦迪亞射手們也試圖反擊。但是他們的人數太少,盡管也射殺了一些薩蘭德弓箭手,但是對於龐大的敵軍總數來說,這點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箭雨停止後,斯瓦迪亞軍隊的陣線開始動搖。很多民兵開始搶救傷員,因為這些人出自同一個地區,很多人都是朋友、鄰居甚至親戚。所以當薩蘭德人不再射擊後,這些民兵便開始拯救同伴,他們試圖將受傷的夥伴拉入到身後的森林中。盡管軍官們拚命製止這種行為,叫罵聲不絕於耳,但是仍然有些人不顧勸阻地開始後退。


    斯瓦迪亞軍隊的陣型開始逐漸變得混亂,傷員們的慘叫和軍官的喝罵此起彼伏。


    “他們的陣線在動搖!”哈瓦那酋長興奮地指出。


    “我不瞎,老夥計。”阿提斯酋長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現在,派出我們的騎兵去收割人頭!”


    哈瓦那酋長朝身後的馬穆魯克騎兵軍官低聲說了幾句,隻見弓箭手們開始後退,步兵方陣則讓出一道口子。令人聞風喪膽的馬穆魯克騎兵來到了陣前,他們身後還有一倍數量的薩蘭德騎手。


    而斯瓦迪亞軍隊這邊,軍官們仍然在努力維持陣線的穩定。


    “不要怕!”馬蒂爾德大聲鼓勵道。


    “不許後退!”羅爾夫也拚命地將妄圖逃走的民兵拉了回來,並且還在對方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克雷斯、凱特琳和亞提曼也在努力地勸住民兵不要動搖,“守住陣線!”


    但是還是有人逃走了,陣線立刻露出了缺口。


    “我們的陣線要崩潰了,大人。”弗朗西斯·埃伯特爵士提醒道。


    “雷薩裏特和他手下的輕步兵們不能躲在森林裏了,大人。”羅德尼·卡尼爵士也焦急地建議道,“否則不等我們把薩蘭德人引誘進陷阱,我們的陣線就會潰散,到時候一切都白費了!”


    肯特伯爵皺著眉頭看著這混亂的一切,短暫考慮片刻後,隻好點頭同意,“命令後備軍填補陣線!”


    隨著英俊湯姆吹響一支特殊的哨子,雷薩裏特率領的二百多名斯瓦迪亞輕步兵從森林中快步走出來到陣前,與那些斯瓦迪亞民兵並肩站在了一起,陣線暫時穩固住了。


    “我就說他們在森林中有伏兵!”哈瓦那酋長得意地指出。


    “但這也是他們全部的能耐了,這是他們唯一的後備軍,如果不是陣線即將崩潰,我想他們是不會出來的。”阿提斯酋長還是那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我們已經成功地把洞中的老鼠全部逼了出來,那個肯特·霜刃已經沒有了底牌。現在,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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