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莽雄連忙答應著,將門給封堵上,又順手抄起了一把鐵鍬,將房門緊緊地支撐住。


    兩個人全都靠在水泥牆壁上,上下打量著這間小屋子。洪飛果然沒有猜錯,這裏確實是清潔工放置工具的地方,屋子不是很大,也就是十來個平方米,堆放著幾把鐵鍬、掃帚、柳條編織的筐。不知道應該是慶幸,還是應該說是不幸,房間裏麵除了一扇門之外,連個窗戶都沒有。


    莽雄沮喪著臉,說道:“飛哥,咱們怎麽辦?”


    洪飛將手探入了口袋中,摸出來了手機,發現手機的屏幕已經破碎,幸好的是還能夠撥打電話,他連忙給六指撥了過去,將這裏發生的事情跟他敘說了一遍。六指的腦袋嗡的一下,連忙答應著,就和龍堂的兄弟們趕過來。


    打完電話,莽雄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希望,順著門縫往外麵往,剛剛探出腦袋,一連串的子彈射在了門板上,幾乎是擦著他的腦袋射過去,嚇得他打了個寒顫,苦笑道:“飛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等!”洪飛深邃的雙眼閃過一道精光,嘴角泛起了澹澹的微笑。


    看到洪飛臉上的笑容,莽雄的心底平靜不少,嘀咕著道:“草他娘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怎麽對我們的行蹤掌握得這麽清楚……”


    洪飛微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心中卻是暗暗叫苦,龍堂的兄弟就是趕來的速度再快,至少也要十分鍾以後。可是,對方要衝進來,不出五分鍾,就有可能將他和莽雄幹掉。因為房間太小了,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他不能露出任何的焦急之態,否則莽雄的心也就會跟著亂,他們死的會更快。


    不過,聽到莽雄的囉嗦,洪飛的心中也升起了迷惑,是啊!對方怎麽可能會將時間拿捏得這麽準,非但將己方回濱江市的時間卡準了,連回來的路線都把握得這麽清楚,看來他們應該是有備而來。這麽凶狠的黑衣人,讓洪飛的腦海中迅速的閃出了一個名字:東流幫!媽的,不是已經將他們在濱江市的老巢都給端掉了嗎?怎麽又冒了出來。隨即,他又想起了岸本誌麻逃脫出去的事情,應該是岸本誌麻又糾集了人手,誓要幹掉他不可。


    洪飛這次還真的猜對了,東流幫一直在中國做著各種恐怖活動,什麽時候遭受到這麽大的打擊。如今,洪飛與東流幫發生的仇恨,已經不單單是慕容秋水開出的暗花,就是沒有他出的這筆錢,東流幫也不會放過洪飛。就是因為他一個人,損失了幫派幾十名好手。要知道,東流幫的每個人都是花費了大價錢訓練出來的,為了這事,岸本誌麻遭受到了山口組組長山本龍一的嚴厲訓斥,就差一刀劈了他。


    同時,岸本誌麻心中暗恨,他闖下的禍事,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洪飛,所以,這次,他又瞞著山口組偷偷調取潛伏在中國東北三省的東流幫十幾個人,勢必要將洪飛一擊必殺。對於暗殺方麵,他們自有他們的道道,這不足為奇。


    對方又是一陣瘋狂的掃射,將原本就被莽雄撞得支離破碎的門板打的更是千瘡百孔,碎水泥片、木屑、灰塵在小房子裏麵四處飄散,洪飛和莽雄都已經成為灰人。莽雄火冒三丈,呲著小白牙,低呼道:“飛哥,咱們衝出去跟他們幹了吧!”


    他們沒有帶槍出來,怎麽跟人家幹?洪飛連連擺手,就見莽雄咧著嘴,從腰間摸出來了一個黑乎乎的家夥,是一個手雷,笑道:“飛哥,咱有這個……”


    靠!洪飛噗哧一下被莽雄給逗笑了,自從他們搞軍火以來,莽雄就喜歡在身上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是手雷。為了這事,洪飛不知道說過他多少次。每一次,莽雄都是哼哈地答應著,行動上依舊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這枚手雷就是救他們性命的關鍵呀!洪飛連忙抓住了莽雄的手腕,低聲說道:“不急,等會兒外麵的人肯定會要往裏麵闖,我們再將手雷扔出去。記住,爆炸聲響起之後,咱們兩個什麽都不要想,立即就往出衝,能殺幾個就殺幾個,盡量將他們全都給幹掉。草他媽的東流幫,非將你們這些雜碎全都給幹掉不可。”


    “嗯!嗯!”莽雄見洪飛沒有怪他,興奮得連連點頭。不過,他的開山刀還放在車上沒有拿下來,順手抄起了一把鐵鍬,緊緊的攥在手中,叫道:“等會我非拍死這幫王八羔子不可。”


    “嗬嗬~!”洪飛眯著眼睛,微笑道:“莽雄,張靜肚子裏麵的孩子怎麽辦了?”


    莽雄麵色一紅,嘿嘿地笑道:“還能怎麽辦,咱們還是學生,總不能就生下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老爸老媽還不打死我。”


    “打掉了


    ?”


    “沒,沒呢?”莽雄撓撓腦袋,苦悶地說道:“張靜非要將孩子生下來,我也說不過他呀!飛哥,你說我要是真的有了小孩,我怎麽辦?”


    “哈哈!”洪飛噗哧一下笑出聲音,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不正是隨了你的心意,你老爸老媽肯定是不會讓你和張靜上學了,找個工作,過甜蜜的小日子,也不錯呀!”


    莽雄咧著嘴,眼睛散發著亮光,滿腦子都回蕩著四個字:不用上學,不用上學……


    如果東流幫的人知道洪飛和莽雄在屋子裏麵歡聲說笑,非氣得吐血不可。畢竟這是槍殺時間,他們也不敢拖延太長的時間,時間越久對他們越不利。他們緩緩地向著小屋子靠近,飛起一腳,將木門踹碎,兩邊占滿了人,就要往進衝的時候,骨碌碌從裏麵滾出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由於天剛蒙蒙亮,再加上子彈的掃射,周圍煙霧彌漫,他們竟然沒有看清楚是什麽東西。


    “轟隆隆!”這一聲巨響,可謂是驚天動地,地動山搖!洪飛和莽雄就感到腦袋嗡了一聲,同時地麵顫動起來,灰塵順著小破房的頂端墜落下來,灑了他們滿臉、滿身。破房內塵土飛揚,什麽都看不見,兩旁的雜物也隨之紛紛傾倒,撲通之聲不絕於耳,這時候,洪飛和莽雄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天塌地陷。


    不知過了多久,彷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倒塌破碎的聲音才告一段落。洪飛和莽雄都已耳目失聰,腦袋嗡嗡的響個不停,鼻孔內充滿了塵土和硝煙的味道。洪飛趴在地上,感覺有人搖晃自己的胳膊,他費力地轉頭一瞧,原來是莽雄,隻見莽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喊叫,而他卻已個字都聽不見。


    緩了足足半分鍾的時間,洪飛的耳朵總算能聽到一些聲音,他用力地揉了揉被震得生痛的耳朵,大聲說道:“莽雄,你沒事吧!”


    “飛哥,我沒事!”莽雄胡亂地撲打幾下身上的塵土,將洪飛給拉起來。


    洪飛向門口望去,見房門被一塊巨大的水泥塊給封堵住了,根本就出不去。莽雄晃動著身軀,叫道:“飛哥,我來試試。”這個家夥天生神力,雙腳站穩,雙手抓著水泥塊,大喝了一聲,“開!”水泥塊很聽話地被他掀開一道縫隙。兩個人一前一後鑽了出去。掃視著周圍的情形,他們全都傻了眼睛。


    四周的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江橋的水泥柱被炸得倒塌下去,連江橋的橋體都出現了裂痕,數十塊巨大的水泥塊散落在四處。有幾塊砸在了小破房的上麵。如果不是有這棟小房子,洪飛和莽雄就是不被手雷炸死,也勢必會被從天而降的水泥塊砸死。他們麵麵相覷,頭皮發麻,額頭滲出了冷汗。


    莽雄咧著大嘴,露出了兩排小白牙,狂笑道:“飛哥,我們沒事,我們出來了。”


    是啊!這次能夠撿條性命,不僅僅是靠他們的機智,跟運氣也有很大的關係。洪飛的嘴上掛著澹澹的笑容,就聽到旁邊的枯草叢中傳來了一聲呻吟。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在這樣寂靜的早晨,洪飛還是聽到了,他衝著莽雄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迅速分開,從左右摸了上去。躺在枯草叢中的,是一具殘缺不全的人體,兩條腿全都被炸飛了,雙手在地麵上胡亂的摸索著。


    莽雄邁開大步,衝到了他的麵前,一把抓起了他的脖領子,罵道:“草你媽的小日本鬼子,險些要了老子的性命,我非整死你不可。”他一拳頭就向著那人的腦門打了過去。


    “住手!”聽到洪飛的話語,莽雄硬是將拳頭移開了半寸,打在了一邊的地麵上。噗!地麵竟然被他給打出來了一個深坑。莽雄迷惑不解地望著洪飛,嘟囔著道:“飛哥,還留著他幹啥?我去拿鐵鍬拍死他。”


    洪飛擺了擺手,將那個人給扯起來,說道:“你能聽得懂中國話嗎?”


    那人雙眼充血,凝視著洪飛,什麽都不說。


    “好!不說好!我自然有讓你說話的辦法。”洪飛高聲說道:“莽雄,將他的身體給扯起來,抓住他的雙腿,咱們給他放血。”


    莽雄嗯了一聲,雙手抓住那個人殘缺的雙腿,也沒有看到他怎麽用力,就將那個人給抬了起來。這樣,就變成了那個人倒垂身體,大頭衝下。


    洪飛抖動手腕,血狼刀的刀光閃過,那人的雙肩全被切割出來了兩道血淋淋的傷口,血水匯集成河流,汩汩地往下流淌。洪飛眯著眼睛,微笑道:“人的體內大約有4000毫升血液,照你這樣滴淌的速度,最多五分鍾,你就會變成一具幹屍。對了,幹屍你懂嗎?就是身體裏麵沒有絲毫的血液,到了閻王爺那裏,聽說下油鍋的時候,會榨成肉幹,吃起來又酥又脆。如果再添加點佐料,肯定會更香……”


    “洪……洪飛,你不得好死……”那人咬牙切齒地瞪著洪飛。


    “你還敢罵我們飛哥?”莽雄抖動雙手,晃動那人的雙腿。劃拉!從那人的身上掉落下來一塊牌子。洪飛撿起來一看,這是一枚銀牌,上麵赫然是一個“流”字。不過,與以往的牌子不同的是,它的質地不同,而且,在“流”字的西方,還有四個小字――岸本誌麻。


    這個時候,幾輛汽車聽到了路邊。六指和龍堂的人迅速的圍攏上來,看著周圍的情形,全都大吃了一驚。雖然是看到洪飛和莽雄沒有什麽事,六指還是關切地問道:“飛哥,莽雄,你們沒事吧!”


    “嗬嗬~!”洪飛挑動了一下眉毛,笑道:“我們非但沒事,還抓到了一條大魚,他就是東流幫的老大岸本誌麻。走,咱們將他帶回去。”


    眾人十分興奮,浩浩蕩蕩地將車開到承天醫院,龍堂的兄弟留下十幾個人,在這裏看守著岸本誌麻。洪飛、莽雄和六指等人這才回到洪興大廈。洪興社在東北三省已經穩定下來,幾乎是每一所城市都有洪興社的分堂口,分堂口管理著當地的黑幫,有事情的話,由下麵的兄弟匯報給分堂口堂主,如果分堂口堂主不能做主,就在匯報給六指,這樣一級管製一級,環環相扣,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體係。


    另外,這段時間,從端木世家進了幾批軍火,銷售量相當可觀。如今,洪興社是端木世家在中國的軍火代理,已經是黑幫全都知道的事情。再者,軍火方麵的買賣,雖然說是有著相當大的風險,卻是利潤豐厚。不過,有董其昌一方麵的關係,再加上濱江市市局局長王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洪興社的生意簡直是如日中天,原始資金積累相當迅速。有了這些金錢,再投入到社團中,招收新的成員,開辦生意,武裝自己等等,使得洪興社儼然已經是東北三省黑道霸主。


    聽了六指的匯報,洪飛微微一笑,說道:“東北三省的事情就全都交給六哥了,再過幾天,學校就要開學了,我和莽雄都要上學去,以後六哥肩膀上的膽子可能會越來越重。”


    六指正色說道:“飛哥說的這是哪裏話,為了社團,我六指就是不睡覺,心裏也高興。”


    對於六指,洪飛當然放心,當初他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六指就是長樂幫老大,就是因為一句賭博的話,六指心甘情願放棄長樂幫,將幫內的兄弟全都拉到了洪飛的洪興社,才奠定了洪興社的根基。換句話說,沒有六指就沒有洪興社的今天。


    洪飛笑了笑,說道:“你也別太操勞了,多注意身體。對了,離火、震雷、艮山等八大鐵衛全都在濱江市,你可以多鍛煉鍛煉他們,如果他們能夠統領一方,你也輕鬆一些。”


    六指點頭說道:“他們都很不錯,我早就已經在鍛煉他們了。”


    “行,那就好。”洪飛站起身子,說道:“不知不覺,在京城又呆了近一個星期,我要趕緊回家去看看,要不老媽不知道怎麽念叨我呢?”


    莽雄也連忙站起身子,說道:“我也要趕緊去看看張靜,不知道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怎麽樣了。”看著他急匆匆跑出去,洪飛和六指相視一笑,不禁莞爾。


    洪飛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先開車去了一趟林雅詩家,在她家坐了一會兒,然後拉著林雅詩一起來到了他家。看到他們二人雙雙出現,董佳芮、洪嘯雲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將原本要批評洪飛的話語全都給咽了回去。林雅詩舉止大方,溫柔賢惠,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樂得洪承天的嘴都合不攏了,連連稱讚這個孫媳婦好。


    洪飛坐在一邊,樂得輕閑。


    蒼狼拎著酒葫蘆坐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小子,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大色狼,你怎麽還變得囉嗦了呢?有什麽話就說吧!”


    “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你懂吧!你幾乎將東北三省的洪興社全都交給了六指,小心他一招反叛,給你來個落井下石。”


    “嗬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洪飛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笑得很燦爛,說道:“對六哥我非常放心,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蒼狼冷笑了一聲,說道:“六指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可即使是再剛正不阿的人,身邊要是有一個整天對他阿諛奉承,嚼耳根子的人,我想他的人也會有變化的一天。”


    洪飛挑動了一下眉毛,說道:“這個人是誰?”


    蒼狼麵色低沉,冷冷地說道:“龍堂副堂主盧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校園公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坐牆等紅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坐牆等紅杏並收藏校園公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