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林越,因為「重傷」在榻上躺了五天,成天跟方鴿子大眼瞪小眼,真的是鬱悶至極。


    「唉。」林越一看見方鴿子就心累,隻能轉過身。


    方鴿子把藥碗放在一邊,上前掰正林越身子,罵道:「你這小子什麽意思?就這麽不想看見為師?好歹為師這幾天一直給你熬藥!」


    「師父。」林越無奈道,「我看你都看了二十多年了。」


    方鴿子冷哼一聲。


    「景清最近在做什麽?」林越問,「這幾天見他早出晚歸的。」


    「放心,外麵沒有女人。」方鴿子道。


    林越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麽?我在這還需要上外麵找人?」


    方鴿子在他好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下:「那你現在去找他呀!」


    林越提到這個就來氣,瞪著方鴿子:「要不是你同景清說我傷重需臥床,我能不起來?」


    「那你大可以告訴他實情啊。」方鴿子幽幽道,「去他麵前拆穿我。」


    林越話一噎,表情訕訕。


    「自己享受了這麽好的待遇,天天心上人對你噓寒問暖的,天天就跟嚼了蜜一樣,你該知足了。」方鴿子道,「這苦肉計演的這麽好,現在沒見著人就怪我,你有本事自己站起來啊!」


    林越幹脆把被子蒙住頭,懶得再聽方鴿子廢話,雖然說他說的都是實話。


    半晌,再未聽見方鴿子的聲音。


    林越拉下被子,對上一雙漆黑的雙眸,裏麵正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景清。」林越喚道。


    江昀上前替他把身上被子拉開,道:「也不怕悶壞?身子可好些了?」


    林越下意識地捂著肩頭,可憐兮兮道:「還疼,要親一下。」


    江昀伸手在他額間彈了彈,道:「差不多得了啊,我可是縱容你五天了。」


    「嗯?什麽?」林越故作鎮定。


    江昀捏了捏他的臉:「你以為就你跟方前輩那點小伎倆能瞞過我?閑來無事,配合你玩玩也不錯。」


    被戳穿的林越也不尷尬,反而更加開心,握住江昀的手,道:「景清最好了。」


    「對了,這幾日你都忙些什麽?」林越問。


    江昀斂去笑容,正色道:「江演跑了。」


    「跑了?」林越皺眉。


    江昀點點頭:「人已經不在東海,具體位置尚不得而知。」


    「嘖,他跑得倒是挺快的。」林越嘖了一聲。


    「明日準備回宮。」江昀道,低頭看著林越,「此行,以你的真實身份去。」


    「嗯?什麽?」林越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用我真實身份去?那不得住驛館了?」


    「不用。」江昀道,「繼續住國師府。」


    「可是不妥吧?」林越道。


    江昀斜了他一眼:「你住都住了那麽久,現在來說不妥?」


    林越幹笑幾聲:「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傅不會說什麽?」


    「有我。」江昀道,「放心。」


    林越把臉枕在江昀手上,滿足一笑:「那就勞煩陛下了。」


    由於江昀是微服私訪,是以黃連並不能大張旗鼓的送他,隻能稍稍喬裝打扮,站在城門口。


    「此次多謝陛下了。」黃連對江昀深深鞠了個躬,滿臉感激,「若無陛下,臣依舊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著。」


    江昀伸手扶起黃連,道:「不必如此。」


    「那些東西臣已經全部清點好,並且選請了最好的鏢師押送回京,還請陛下放心。」黃連道。


    江昀微微頷首:「如此便好。」


    一處荒島上,穿過重重密林,密林深處有一間小屋,小屋內正傳來怒罵聲,驚得剛落腳的鳥兒再次飛起,四處逃竄。


    「他姚信羊真是厲害!」江演怒極反笑,「竟然把我耍的團團轉!」


    「表哥息怒。」常風勸道。


    「還能怎麽息怒!」江演沖他吼道,「兩年時間,折了多少精力進去,結果就隻是他姚信羊的一己私慾!還碰上江昀,這次踢到鐵板了,留了一地血你還讓我別擦?」


    嚴無矜推了把常風,嘆道:「那墓裏麵那麽多金銀珠寶,你不也得到了麽?也不是空手而歸。」


    「可是江昀已經開始動手了。」江演紅著眼看向嚴無矜,「他沒有再等了。」


    嚴無矜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怕什麽?就算現在開戰也沒關係,咱們又不是沒有勝算?你外祖父不還在王城麽?我也還在這。」


    江演沉默片刻,剛才吼久了嗓音有些沙啞:「你為什麽要幫我?」這個問題江演已經問過很多次,這次想要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為什麽?」嚴無矜挑了挑眉,「因為閑得慌啊。」


    沒有意料之外的答案,江演單手撐頭,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常風站在屋簷下,與嚴無矜麵麵相覷。


    嚴無矜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摺扇:你有話想對我說?」


    常風猶豫了一下,道:「謝謝。」


    「就為這個?」嚴無矜愣了一下,隨即笑笑,「沒事,反正我閑得慌,都是順手的。」


    「閑得慌?」常風不解。


    嚴無矜道:「是啊,他兄弟二人自小便有嫌隙,我算是個見證吧,閑來無事,一開始便把寶壓在江演身上。事情怎麽說也得看個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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