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真的成功了!熒你看見了呀?左汐他成功了!”


    耳麥之中傳來了派蒙激動的無以複加的聲音,剛剛所有人共同見證了這曆史性的一幕——地上的生靈成功抵禦了天上降下的判罰之釘!


    所有明白這其中意義的人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事實上包括一直奮戰在最前線的若陀,本來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在真正接觸過判罰之釘之後,她更是更深刻的理解了難以與之抗衡的事實。


    不過派蒙如此激動的理由倒是沒這麽高深,她隻是單純的為成功避免了一場巨大的災難而由衷的喜悅而已——實際上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能夠活下去,國家能夠不被毀滅本身就是一件相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其他的什麽大道理……說實話,他們不懂,而且跟他們也沒多大關係。


    “看到了看到了,派蒙你別那麽激動,小心一下子暈過去。”


    熒當然也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一陣輕鬆,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的放鬆之下差點讓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所以才會在這頭提醒派蒙不要過分的激動了。


    “哦哦!我知道了……熒,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然後咱們一起去找左汐吧!”


    無線電的那頭,派蒙主打一個聽勸。然後她突然意識到現在危機解除,已經沒必要再疏散民眾了,於是就想到和熒一起去找左汐好好慶祝一下。


    “好啊,唔……不過這附近沒什麽標誌性的地點,要我們就在天上左汐的飛船那裏集合吧。”


    熒欣然接受哦派蒙的提議,她完全能理解對方現在的心情。


    實際上她的想法也和左汐差不多,這次的大型危機能夠解決,左汐功不可沒。她也很想立刻去往左汐身邊,好好慶祝一番的同時分享一下這份喜悅之情。


    “好哇好哇!額……可是熒,你要怎麽上去?”


    派蒙想都沒想的就點頭同意,同意完了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她確實會飛,可是熒沒有飛行能力啊,她該怎麽上去那麽高的地方?


    “派蒙,你忘了嗎?左汐之前不是送了我一個可以原地起飛的東西嗎?”


    熒說的是她和派蒙兩人最開始遇見左汐的那段時間,對方送給她的那個可以在沒有風場的情況下也能飛在天上的東西。


    這是一雙鞋,能在沒有任何元素力的作用下依然可以做到平地起飛的好用的東西。雖然左汐因為恐高,非常嫌棄它,但對熒來說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道具。


    在被特瓦林卷上天空的時候,這東西還救了她一命呢……額,雖然最後知道了即便沒有那個東西,溫迪也會把她救下來。但不管怎麽說,這東西也確實幫了她很大的忙。


    隻不過在之後的旅行之中,她很少有用的上這雙鞋的地方。


    畢竟不涉及高空作戰,她基本不需要這麽強的機動性。而平日裏的冒險活動,她飛太快了會導致派蒙跟不上她的速度……所以這雙鞋在她的背包之中已經雪藏了挺長一段時間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派上了用武之地,而且還是用它來與左汐匯合……不得不說,這應該也是一種緣分吧?


    “噢噢噢!對呀,你還有那個東西呢!嘿嘿……太久沒用,你不說我都快忘了呢……”


    經熒一提醒,派蒙這才想起了左汐曾經友情贈送給了她們的那雙鞋子。雖然因為一些原因,後期很少再使用了,但那確實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東西。


    “是啊,派蒙你先飛吧,飛起來我更容易看見你一些……嗯?怎麽回事……”


    熒讓派蒙先自己飛上去,因為對方飛的比較慢,先飛在空中比較容易找。她的速度快一些,看見派蒙之後再起飛也完全來得及追上對方。


    這樣就相當於是在空中集合了,也算是一起集合之後再去找左汐。


    但她輕鬆的心情還來不及保持太久,一陣強烈的違和感突然湧上了心頭……她忽略了一件事,明明危機已經解除,為什麽這天空還是一樣的陰雲密布?


    而且天空之上被左汐一炮轟出來的大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整片天空再度恢複了陰雲密布不見天日的狀態,就像是……就像是判罰之釘降落之前的那一段時間一樣。


    一種不妙的預感直衝腦海,熒條件反射般的向天空看去,而這一看便成了她絕望的源頭……


    一個、兩個……五個、六個……十個。


    足足十個與之前相同的卷雲旋渦在空中盤旋積生,片刻之後,十根同樣規模的判罰之釘齊齊露頭向著下方的土地墜落而去……就如同自天空降下的流星雨。


    光芒璀璨、拖尾炫麗……如夢似幻十條軌跡,交織而成的是通往超越一切絕望結局的道路。


    目睹了這等絕景之人心皆中被無邊無際的絕望所籠罩,升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今日,便是在場所有人的末日。


    ……


    “……”


    左汐的表情很難看,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一樣……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對方會給他來這麽一出。


    他雖然猜測或許會有後續的追加打擊,但也隻是猜測還不敢確定——這也是他一開始不確定這次的危機能否順利解決,所以優先布置了撤離方案的原因。


    休伯利安的主炮月光王座隻能射一炮,但凡再來一顆判罰之釘,他就隻能讓天父過載來盡可能的拖時間讓所有人撤離了。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居然嚴重到了這等地步……十根,那可是十根啊。


    整整十倍於之前一輪打擊的力量,不給他們任何反擊和掙紮的餘地,以絕對的數量暴力自己力量壓製抹平一切的念想,徹底擊碎所有人反抗的意誌。


    即便身邊隻有納西妲,看不見其他人的反應和表情,左汐也能猜得到其他所有人的反應……應該已經有相當大一部分放棄反抗癱軟在地了。


    這不怪他們,即便是左汐,此刻也隻能感受到一陣撲麵而來的絕望……如果隻有一顆,他還能拚著所有機體報廢的代價為所有人爭取撤離的時間。


    雖然很抱歉救不下斯卡拉姆齊,須彌的地脈估計也會就此成為一片亂流……但也總歸是有反抗的餘地。


    斯卡拉姆齊死了雖然是便宜他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畢竟是第一打擊目標。


    至於須彌的覆滅……雖然很遺憾,但人活著就還有希望,納西妲還可以帶領她的子民們建立一個全新的須彌。


    左汐甚至還可以出力幫她們重建國家,他稍微賺個天大的人情謀取一點未來的利益也算是互利互惠……


    然而這一切都在天空降下十顆判罰之釘的那一瞬間化為了烏有。


    天空中那向著地麵飛馳而來的流星仿佛象征著宿命的岡格尼爾,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經為目標判下了死刑。


    至於在宣判的過程中連帶著毀滅了什麽東西……那不過是順帶而為而已。


    十顆啊,哪怕算上斯卡拉姆齊的那台【危險流浪者】,他的弑神裝甲也才三台而已。


    即便有若陀的幫助,他們沒人也要負責阻止差不多三顆判罰之釘……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別說阻止了,就是齊齊自曝也不過是稍微拖延一點時間而已……甚至還不一定能拖延到所有判罰之釘的下降。


    麵對這種隻能用「絕望」二字來形容的情況,但凡還能站的起來的人,都可以被稱得上一句「勇氣可嘉,膽識過人」了。


    “……”


    看著天上正在飛速下落的判罰之釘,左汐默默閉上了眼睛,身體也開始幅度微小的顫抖……直到某一個瞬間,他重新睜開了眼。身體不再顫抖,眉頭不再緊皺,眼神之中也多了一分意味不明的神情。


    他有辦法了。


    “左汐左汐左汐!大事不好啦!天上,天上下釘子雨啦!”


    遠處傳來了派蒙大聲嚷嚷的聲音,左汐轉頭看了過去,發現熒和派蒙正往他這邊極速飛了過來。


    尤其是派蒙,不僅飛的賣力,口中還嚷嚷著什麽大事不好了……隻要眼睛沒瞎應該都看得出來大事不好了吧。


    不止是熒和派蒙,其他被左汐安排去四處疏散民眾且有能力來到飛船上的人也陸陸續續的朝著他這裏靠近。


    看樣子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情況出現了巨大的轉變,比起繼續執行原計劃,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集中到左汐身邊詢問他有沒有新的應對方法。


    這個決策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但卻讓現在的左汐有些頭疼……平時怎麽樣都好,但偏偏這個時候,他不希望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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