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娟答應一聲,便在桌子上麵忙活起來。但見她拿著一把弧線的小彎刀。兩根手指就如同白玉一般上下翻飛,十分靈巧的在藥材身上忙活起來。白嫩幹淨的藥材很快便被她整理了出來。意識到許義和磨延綴立在看她,秀娟不由臉色一紅,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放緩。


    老板一麵從秀娟手邊將整理的藥材取過來切成小圓片。他的動作也十分熟練,幾乎都沒有看手中的刀柄,完全憑感覺在舞動著。他一麵道


    “兩位公子有所不知。這些藥材每味藥理都有不同。有些性甘,有些性濕。有些則是不同部分性味都不一樣,比如這桂枝,裏麵的徑便是甘溫,但這皮便是涼濕了。小人這安胎藥便是要調劑陰陽,各自組合,盡可能將每味藥的性能都完全發揮出來。所以步驟是要麻煩一些!”


    許義忙表示任由老板自行處理,他們並不妨。


    秀娟在將藥材初步整理後,又拿起小秤,將老板切好的藥材每樣每樣的分割開。


    老板手上動作沒停,眼睛卻是看著秀娟動作。安胎藥的分量極為重要,多了一分,少了一分都會影響到整位藥的藥效。


    這些都是初級活路。做完這一切後。藥鋪老板命他女兒走開。自己走到那幾位最名貴的藥材麵前,細細的挑選起來。隻見他細細的將一段天麻舉起來,放在窗子的光線麵前,眯緊眼睛一寸寸的看著。


    這動作十分專業了,看著都不似一個街邊小郎中。許義不由偏過頭向旁邊的秀娟問道


    “秀娟姑娘,我看你爹爹手法專業,不知出自那脈先流?”


    那名小姑娘小聲道


    “家父本是皇宮禦醫,隻因性格耿介,所以最後才出宮得來。”


    “沒想到老先生竟然是禦醫,失敬失敬!”許義忙道。


    秀娟微微一笑,並不以為然。


    藥鋪老板已經選好了分寸。隻見他用指甲穩穩的掐住一部分,放在桌子上。然後舉起小刀,迅速的一頭一刀切下去。然後再將弄好的切成小圓片,細細的堆成一堆。


    許義和磨延綴立兩人在旁看著,讚歎不已。


    好半晌,藥鋪老板終於將材料準備齊全。然後一招手,秀娟非常熟練的過去打包係繩。


    許義看著藥鋪老板,笑道


    “想不到老先生竟是禦醫,失敬失敬!”


    藥鋪老板剛才已經聽見秀娟和他們的對話了,此時淡淡一笑,道


    “宮中的事情小人早不記得了,在這裏擺個鋪麵給人看看病,更加自由。”


    磨延綴立看見秀娟打包好安胎藥後,還在將那些細碎的藥材包裝好,不由道


    “秀娟姑娘,那些我們都不要了。”


    藥鋪老板忙笑道


    “公子切莫不要,隻因你們要的乃是頂級安胎藥,所以小人才精選最上等的藥材。但剛才切下來的那些,仍是極好的藥材。少說也要值一兩百銀子。”


    許義笑道


    “我們要著也是無用,不如老先生就加在平常賣的安胎藥中吧,能夠多保的一人人命也是功德。”


    藥鋪老板忙道


    “公子雖是好心,但有所不知。藥味之間主要是看搭配,要君臣相輔,各自兼容。公子留下的藥材雖好。可老夫這裏也沒有多的上等藥材來配。配好了也沒有人買的起。小人想公子還是帶回去吧,就算不吃,將它們放在油紙包裏,然後在鐵鍋裏麵炙烤,待得溫熱後,放在女子腹部上,亦是有助於安胎的。”


    聽的藥鋪老板如此說,許義隻得裝上。兩人接過藥包,便要離開。


    藥鋪老板卻忙忙是一把拉住,道


    “兩位公子不要急著走,這些銀兩還在呢!”


    許義和磨延綴立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但見兩個小木箱子放在桌子上,裏麵滿滿都是兌換剩下的銀子。對於普通人這是一筆巨款,但是對於許義和磨延綴立而言,卻看不上眼了。磨延綴立笑道


    “老先生,這些銀子我們也帶不走,不如就留給你們做下次診費如何?”


    藥鋪老板卻是搖頭道


    “這些數目實在巨大,小人那裏擔當的起,還請兩位公子自行帶走吧。”


    許義隻得道


    “老先生,你且留著。若是擔心丟失,你且放心,我們不會介意。”


    “小人仍覺得有些不妥”藥鋪老板還是不斷推脫。


    許義打斷他,笑道


    “老先生不要推遲,在下倒有一個主意。今年黃河泛濫,外麵災民日益增多,到時肯定免不了會來叨擾老先生。老先生若是貼補,自己又難免受製。這筆銀子就留給老先生,權且由老先生支配,能夠救人一命,也算是功德一件,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藥鋪老板一愣,磨延綴立亦笑道


    “老先生,你就收下吧,我們兩人另有要事,帶著兩個箱子也不方便。況且說句冒犯的話,這些銀子對於先生你可能是一筆巨款,但對於我們而言,卻算不了什麽。”


    這時候,藥鋪老板的女兒秀娟突然插嘴道


    “爹爹,既然兩位公子執意如此,我們不如收下吧。今年街頭上的流民確實不少,我們庫存的藥材卻是不夠了。”


    聽的女兒也這般說,老板這才道


    “既然如此,小人就謝過兩位公子了。不過兩位公子且放心,來往賬目小人都會詳細記錄,不過濫用一分。”


    許義和磨延綴立相視一笑,許義道


    “老先生這般說不就好了。老先生,秀娟姑娘,我們還有事情,就先行告辭了!”


    藥鋪老板和秀娟也不便挽留,均是點點頭,然後送著二人出門來。


    走在長安大街上,磨延綴立不由歎道


    “小娘啊,每次都是你做人情我虧東西,可憐我的小玉佩啊!”


    許義瞪他一眼,道


    “剛才沒聽藥鋪老板說嗎?是兌換到回紇商行去了,到時你找肖三行要回去不就行了!”


    磨延綴立苦著臉道


    “小王一天不管,白白的去要東西怎麽好意思?”


    許義氣苦道


    “你本來就是不要臉的人,說這種話你害不害臊!現在我要去探望三小姐,你要不要跟著去?”


    “我倒是想去,不過你們兩個久別重逢,我怕有些人不想我去。我就算不要臉,這點事情還是懂的。罷了,我找李慕白還有事情。你就自己去吧,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出了事情,我怕徐月英殺了我。”磨延綴立笑道。


    許義也沒留他。讓他跟著去確實很多事情不方便。便看著磨延綴立漸漸離開。然後自己也朝著莫家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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