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還是一臉憂傷,又說道:“那個蜃妖並不知道這些,她隻是覺得愛上自己師傅不對,可又無法抑製心中愛意,終於在一天,她和那個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心。”


    玄月說完這段話,忽然沉默了。


    我連忙問道:“後來呢,他們怎麽樣了?”


    “後來。”玄月停了一會,像是在思索什麽東西:“不出她所料,那個男人根本就無法接受自己徒弟愛上自己,斷然拒絕了。”


    “唉!”秦風一聲長長的歎息,玄月苦澀一笑:“那個蜃妖隻好將這份愛意深埋心底,可自從那次以後,她就發現師傅已經開始疏遠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天天讓她掛在身上撒嬌的父親了。”


    “直到有一天,這個男人最後一次見到她和幾位哥哥,說自己要去大荒中遊曆,打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再次得到那個人的消息,他卻已經死了。”


    “當一個燦爛盛開的蜃妖不好嗎,為什麽要來這紅塵中走一遭呢?”玄月說完,忽然沉默了。


    “師姐,這個故事是真的嗎?”我不知道為什麽問了玄月這個問題。


    “真假又有什麽分別呢?玄月抬起頭,看著空中的蜃:“夢幻花,夢幻花,就當是一場夢吧。”


    我忽然想起了十六年的洛陽城生活,那又何嚐不是一場夢呢。


    “遠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不知道什麽時候,凝兒在我們旁邊跳起了舞,嘴裏還唱著歌。


    遠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盈盈一水間,翩翩紅塵裏。


    朝起拾白露,幕下紡青衣。


    不愛風塵客,獨向天涯去。


    天涯寂冷清,心傷有誰懂。


    且望九重雲,一夢忘此生。


    我雖然不懂跳舞,但凝兒仿佛精靈一般,在地上翩翩起舞,那副景象美麗至極,我們一時間都看呆了,誰也沒有再說話。


    歌罷,凝兒飛快地跑到我們身前,口中帶著銀鈴般的笑聲,問道:“怎麽樣,我唱的好聽吧。”


    “且望九重雲,一夢忘此生。”我口中念叨著這兩句,忽然大笑道:“好一個一夢忘此生,人生苦短,為何不像凝兒這樣開開心心的過著呢!”


    “嘻嘻,我最聰明了。”凝兒聽到我的誇獎,一陣得意。


    玄月笑道:“你又把你爹的詩拿出來賣弄。”經過凝兒這一陣舞,我們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凝兒吐了吐舌頭:“我爹的東西不就是我的東西。”


    這是什麽邏輯...看來我那位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師兄還是滿腹才華啊。


    “這是當年大師兄寫給凝兒母親的一首詩。”玄月解釋道。


    我對凝兒笑道:“大師兄這麽有才,你作為他的女兒可不能給他丟了麵子,也給我們來一首吧。”


    凝兒瞪了我一眼:“有本事你也給我來一首!”


    “好啊!”我笑道。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怎麽樣?”我衝凝兒得意一笑,我把李白的成名之作搬出來,諒她也無話可說。


    凝兒正要打擊我,玄月卻微微一笑,說道:“看不出來小師弟你也是才華橫溢啊,這首詩意境極美,真的是你作的?”


    “當然是李白作的。”是那個李白作的,不是我這個李白作的,哈哈!


    “騙人,肯定是你不知道從哪抄來的。”凝兒卻不相信。


    “好了,天快亮了,咱們也別談詩了。”玄月打斷凝兒的話,她這才放過我。


    我抬頭看見那隻蜃,它在空中一動也不動,好像已經死了,玄月他們也和我一起看著它。


    又過了一會兒,它的頭部忽然裂開,一隻比它小一點的蜃鑽了出來,將原本的那隻蜃的屍體吃下,然後就蜷縮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


    “它在積蓄力量,等今天夜裏夢幻花會再次開放,它也會再次死去,再次重生。”玄月忽然出聲了。


    “唉!”玄月搖了搖頭,對我們說道:“先去天心城中看看吧,幾位師兄也該忙完了。”


    我們又出了玄月的這所房子,夏天的天亮得很早,我們出來一看,東邊已經是滿天彩霞,湖裏映著彩霞的倒影,荷花在微風中輕輕抖動著,像是在和我們道別。


    凝兒留在了家裏,沒有和我們一起走。


    在玄月的帶領下,我們又回到了流光城,修士的世界沒有白天和夜晚,雖然天還沒有完全亮,但流光城已經是人頭攢動,我記得昨天這裏很冷清,看來師兄他們的會已經開完了。


    我們也沒有在流光城裏麵多呆,徑直走到了散修聯盟總部,進去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師傅的那座雕像。


    我看見玄月在看見師傅的雕像時眼裏閃出的憂傷,心中一陣納悶,玄月為什麽要和我們講那個蜃的故事,故事中的蜃妖和那個男人又是誰呢?


    抬頭看了一眼雕像,又想起了師傅,心中又是一陣悲傷。


    到了議事廳,裏麵空無一人,玄清他們居然都不在。


    我正要去找他們,玄月說道:“不用去找,你剛來這裏他們就知道了,等會他們會自己來找我們。”


    我一陣詫異,問道:“他們怎麽知道我們來的?”


    “你真當你幾位師兄都是笨蛋啊。”玄月撲哧一笑,說道:“他們好歹也是地級的人物,元神寄托於虛空中,整個流光城隻要沒有他們修為高便逃不出他們的眼睛。”


    “這麽厲害!”我驚歎不已。


    玄月說完沒多久,果然,玄清帶著玄海和玄平來了。


    “師弟師妹們,你們來了。”玄清衝我們打了個招呼,玄海和玄平在他身旁站著。


    懷中的小雪還在睡覺,我連忙將她叫醒,她一醒來發現在議事廳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問我:“三哥,我們怎麽會在這裏,剛剛不是還在玄月師姐家裏嗎?”


    我哭笑不得,這丫頭連自己哭得睡著了都忘了。


    小雪發現自己在我懷裏,還有那麽多人看著她,“呀”的一聲從我身上下來,站在一旁臉紅著偷看著我們。


    玄清衝她曖昧一笑,她更不好意思了,臉紅的都快要滴水了。


    “好了!老沒正經!”玄月瞪了玄清一眼,問道:“今天還有什麽安排嗎?”


    玄清思索了一陣,說道:“我今天讓散修聯盟的人去各個城市詔告天下,也沒有什麽事,不過三年之後是五大門派和散修聯盟百年一次的論道大會,我打算讓小師弟出場。”


    “什麽論道大會?”我詫異的問道。


    “散修聯盟和五大門派之間每百年有一次論道大會,勝者會得到我們的獎賞,還會代表各自門派去人族和妖族的戰線曆練一番。”


    玄清剛說完,我又問道:“為什麽要這樣?”


    玄清剛要說話,卻被玄月搶了先:“還不是為了什麽培養未來的高手,一群無聊的家夥。”


    玄清被玄月一陣搶白,隻得苦笑道:“小妹,你就不能給你二哥留點麵子。”


    我們聽玄清這樣說都樂了,笑了一陣,玄清又說道:“就像你師姐說的,為了培養未來的高手。”頓了頓,又說道:“我們這些老骨頭這輩子也可能無法再進階了,散修聯盟和五大門派為了將來的人妖之戰,早已做好了準備,每百年舉行一次論道大會。修道年齡在百年之內的任何人都可以參加,勝者可以得到散修聯盟和五大門派提供的一些法器、修煉功法和丹藥作為獎賞,還會由幾個人帶去妖精森林外圍曆練,以適應將來的環境。”


    “等到一百年之後他們回來,我們會再次舉行比武大會。”


    “你們想的還真周到。”秦風忽然出聲了,他又問道:“幾位師兄,我雖然修為淺薄,可也想為人族盡一份力,請問我可以參加嗎?”


    “當然可以。”玄清讚許的笑道:“你有這份心,那就再好不過了。”


    “小師弟你意下如何呢?”玄清他們忽然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這個。”我沉吟了一陣,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修為尚淺,哪能和那些修道幾十年的人相比,去了還不是給師傅丟人。”


    沒想到我剛一說完,玄清他們就忍不住樂了,就連玄月也是看著我直笑。


    我被他們弄得莫名其妙,摸了摸頭,疑惑的問道:“我說錯了什麽嗎?”


    “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是莫凡那個變態啊,一百年之內能修到化神已經很不簡單了。”


    “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修道這麽難?”


    玄清衝我擠了擠眼,笑道:“這下你知道自己多麽變態了吧,才幾天就到了金丹中期,就是比起劍門那個莫凡也不差多少啊!”


    暈!我怎麽成了變態了!


    既然這樣,我飛快地答道:“那我就去試試吧。“


    知白叫我修到亞神才能回去,可凡人區不是不容許返虛期以上的人進入嗎,難道亞神不受限製?


    我剛在腦海裏這樣想,忽然劍靈的聲音冒了出來:“亞神可以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不受天道所限,他們可以進入凡人區,你師傅當年不是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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