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來了,光頭朱趕緊上前說明了情況後建議道:“大師兄!要不咱搬下去吧,住哪裏都一樣。”


    楊天祏沒回應他,而是盯著正上樓的三人,欣喜的眼神中閃過一道隱晦的厲色。臉色也轉瞬間變得陰沉,一副氣憤的樣子,幾步跨到王管事麵前。淡淡的瞥了眼正在誇誇其談的幾人,目光落在王管事身上,以極度囂張的語氣道:


    “王管事!是哪個賤人在這裏滿嘴噴糞?”


    王管事一愣,還沒等回話,對麵一白衫男子‘刷’的一下收攏了文扇,高傲的眼神染上一絲怒火。“你罵誰?”


    楊天祏很有節奏的擺弄幾下脖子,輕蔑的瞟了對方一眼,揚起嘴角嗤一聲。“誰接話,就罵誰?”


    文扇男:“你找死!信不信我讓你出不了古戰場?”


    “不裝逼會死嗎?就你這人模狗樣的!還想殺我?就是你主子齊公子那廢物來了,又能奈我何!”楊天祏眼神瞟向樓梯口,鄙夷之色愈濃,大聲嘲諷。


    文扇男沒等再開口,樓梯口上來的三人中一人搶先一步,陰陽怪氣的道:“淩霄宮的人竟然也敢來這裏張狂?真的是欺負袁城主不在了啊!”


    楊天祏眉頭一挑,言語間滿是戲謔。“哎呦呦!原來是仇家的天才啊!屁股不疼了?看來下次我得多用點力。”


    來者正是仇刃!


    “淩霄宮?你認識?”三人當先那位昂然而入的壯碩青年,目空一切眼神傲然俯視著楊天祏,眉宇中透著一抹戾氣,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齊公子應該聽過他,伊祁天祏!楚州伊祁家那小子,裝死躲過一劫,改名楊天祏,躲去了淩霄宮,沒想還敢來參加軍比,可見根本不把永侯放在心上。”


    仇刃這種小白上次丟人必然記恨,回去肯定是查了他身份,話裏明顯是添油加醋,挑撥離間。


    這又讓楊天祏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心裏慶幸,表情依舊,繼續囂張藐視的道:


    “你算哪根蔥,有資格打聽爺爺的身份。”


    他的咄咄逼人,讓王達逄等人有點不解,更讓那個齊公子眉宇間的戾氣加重了幾分,聲音已經寒冷如冰。


    “好!好!好!撿了條命竟不知道珍惜,這次若讓你活著走出古戰場,我名字倒著寫!”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身邊多是隻會玩嘴的廢物,原來是隨的主子啊。我就站在這裏,你敢動我一下麽?摸一下你都不敢。


    也是!隻會仗著背景的窩囊廢,菜鳥一隻而已,到了古戰場,你這種垃圾有多少我能殺多少。沒膽色最好閉嘴,現如今這裏是騰校尉的地盤,你那點背景還是藏起來的好。”


    楊天祏眼神挑釁,一臉不屑,言語中盡是諷刺與輕蔑,不時地撇嘴搖頭。


    讓齊公子臉色更加陰沉,有些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指關節嘎嘣嘎嘣響。顯然在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楊天祏眼珠子轉了轉,上前兩步,側過身,略微撅起屁股,用手拍了拍。“來來來,乖孫子給爺爺按摩一下。”


    他的姿態略顯怪異,仿佛在向某人示意著什麽,讓人不禁對他的意圖產生好奇。


    那賤樣!是人都想上去給他一腳,王達逄等人雖然好奇他的意圖,但還是無法接受這種行徑。


    簡直是刷新了世人的認知,街上的無賴也不至於如此,太不要臉、太丟人了,幾人皆偏過頭去。


    “我廢了你!”明知對方不懷好意,多數人也照樣無法控製自己,齊公子躍身而起,一腳狠狠地踹向楊天祏屁股。


    有人小聲驚呼,有人偷偷陰笑,還有人長長出一口氣,連王管事都轉身當做沒看見。


    “噗!”


    “啊…你…!”


    現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一片死寂,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一幕。


    楊天祏單手持槍,上身極限扭轉,槍頭貫穿齊公子胸口。


    那齊公子一手抓著槍杆,一手指著楊天祏,嘴裏勉強吐出兩個字,就噴出了血泡泡。


    幾息後腦袋一耷拉,雙手垂下,飲恨歸西了!至死他都沒明白,楊天祏怎麽會?怎麽敢出槍殺他?


    足足十幾息後,楊天祏收回長槍,齊公子屍身倒地,現場眾人才回過神來,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王管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抬起右手顫巍巍的指著楊天祏,嘴巴有點不利索的責問道:


    “你敢…敢在這裏殺人?”


    “需要你馬後炮麽?已經殺完了!你看不見?”當然隻是心裏想想,楊天祏長槍丟回戒指,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管事大人!你可是看到了,現場這麽多人都看到了,是這家夥先動手的,他要殺我,我隻是防守反擊。


    誰知道他搞什麽鬼?竟然用胸口撞在槍頭上自殺,這可跟我沒關係。”


    “我!……我!”


    王管事啞口無言,他就沒見過,甚至沒聽過這麽無賴的事,你他麽用槍給人家捅了,竟然還喊冤?怪人家自殺?


    在城裏、在相武樓,在這麽多人麵前,明目張膽的殺人?這麽大的事,可超出他一個小管事的處理權限了,也沒必要自己惹事上身,遂平複了一下心境,淡淡的道: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轉身徑直飛身下了樓,快步奔向大門,誰都明白,這是要去上報了。


    要說這事情也確實搞笑,偌大個相武樓就幾個管事,連個門衛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麽官兵了。


    細想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相武樓基本是在軍比期間才開放,入住的都是武者,而地方官兵哪有幾個武者?來了又能有多大用?


    再說了,住進相武樓的人都是登記過的,都是正當武者,是有名有姓有背景可查的,誰沒事閑的鬧事?你能跑得了還是能搞過主辦方?


    楊天祏就是故意的,怎麽可能跑,沒事人一樣回了房間,王達逄幾人一臉擔憂的跟來。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光頭朱眨著小眼睛賊兮兮四處亂瞄著低聲道:


    “你這是鬧哪一出?一會兒軍方肯定來人抓你,要不…跑吧?”


    楊天祏淡定的白了他一眼:“我跑什麽跑!一會兒隨我去見校尉大人!”


    王達逄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嗤一聲:


    “你還想見滕校尉?哦…確實應該能見到,事關軍比,還是百年難遇的事,校尉大人估計也得懵逼,想必會親自處理。”


    諸葛雲汐美目一翻,憤慨的道:“見了校尉又能怎樣?不管理由是什麽,你都得死,以儆效尤!”


    羅峰一臉焦急:“這…這可咋辦,你這是咋想的?你……”


    “行了!不會有事,這份大禮…滕校尉應該很喜歡,放心吧!你們先回去,等召喚。”楊天祏不耐的打斷他,並驅趕幾人。


    突然發生這種事,幾人也沒注意了,又擔心又無奈,默默的走了出去。


    這一等足足小半天,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之時,終於來人了。一個宗師初期,一個武師後期,兩大高手,一隊士兵。


    如楊天祏所想,當時在場的人全都被找了出來,一句話:


    校尉大人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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