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上午,房間裏的光線卻越來越暗,給人一種太陽西沉的錯覺。


    喻尋抬眸看著李昭武,“你說的漏洞是什麽?”


    他的語氣平靜而坦然,沒有絲毫的慌亂或不安。


    李昭武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喻尋會如此冷靜地反問。通常情況下,被質疑的人往往會陷入自證的困境,急於辯解“我沒有撒謊”,然而喻尋卻將問題拋回給了李昭武。


    這一個“你”字,巧妙地改變了證明的主體。


    “在緊張的情形下,人們通常會依據即時的記憶或直覺來作出回答。也因此,會由於緊急情況中記憶的模糊,導致答案存在不確定性。所以,在回答問題時出現的思考停頓、猶豫,甚至前後表述矛盾,其實屬於正常現象。”


    “有時候,回答得越是流暢自如,反而越可能意味著這是經過深思熟慮和預先設定的。”


    李昭武凝視著喻尋,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表象,“依你所言,晚上水下光線昏暗,如果你真的隻在水下堅持了幾分鍾便陷入昏迷,那麽你怎麽能如此肯定地斷言,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看到了三個人?”


    “顯然你被帶走的時候,其實是處於清醒狀態的。也就是說,你可能是在陸地上,光線更為充足的環境中,清楚地看到了那三個人。我說的對嗎?”


    喻尋靜靜地坐著,壓迫性的注視環繞著他。


    他緩緩抬眸,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純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淩厲的銳氣,宛如出鞘的利劍。


    他不帶一絲猶豫地說:“不對,當然不對。”


    “我的夜視能力是a級,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我裸眼可以達到超乎常人的視力水平。而且,我可以過目不忘,別說水下三個人,就算是三十個人,我也能在暈死的前一秒,將他們的每一個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相信嗎?你可以立刻對我進行測試,我接受所有的挑戰和驗證。”


    喻尋平靜地看著對麵的人。


    過去周硯訓練過的項目,都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派上了用場。他曾被丟到幽閉環境中五天五夜,那段時間,他被逼著與黑暗對抗,與無邊無際的空洞和寂靜搏鬥。


    他並非天生的夜視者,但當一個人的聽覺和感知能力被訓練到極致時,視覺就沒那麽重要了。


    周硯把他精心培養成了一個全能者,隻可惜他要的是一個殺手。


    李昭武神色一凜,猛然起身重重地拍下桌子,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喻尋,沉聲命令道:“立刻安排測試!”


    房間昏暗無比,伸手不見五指,喻尋被帶了進去,裏麵有一把槍,五米外的牆上綁著一排氣球。


    “射中三分之二就算你通過測試。”監控中傳出的聲音冷漠而機械。


    喻尋站在黑暗中,他的雙眼仿佛能穿透這無盡的夜幕。他對著房頂發出微弱綠光的攝像頭,輕輕做了一個口型。


    “他說什麽?”隔壁房間的人問。


    李昭武臉色沉著,攥緊了指腹,“他說,太簡單了。”


    話音剛落,幾聲連續的槍聲在黑暗中驟然響起。


    砰砰砰砰——,如同死神的鼓點,每一聲都讓人心驚肉跳。


    喻尋的耳朵微微一動,仿佛能精準地捕捉到每一聲槍響的回音。


    步槍被他穩穩地架在右肩上,僅僅幾秒鍾的時間,牆上那一排氣球便全部應聲而破。


    他從容地走出房間,略微挑釁地揚了揚眉。


    李昭武臉色凝重,沉聲宣布:“測試通過。”


    說完轉身大步回到了詢問室。


    喻尋跟在後麵,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是顫動的。


    李昭武說的一點沒錯。


    葉燼被衝走的那一刻他就妥協了,他是自願跟著周硯的人上了車。


    隻有自己跟著他們走,才能給葉燼留出更多自救的時間。


    “你的身手不凡,從哪學來的?你的資料裏沒有顯示你來自什麽專業學院。”


    喻尋坐下說:“李調查官,如果我真的有問題,首先我不會光明正大地回到這裏。其次我今天也不會刻意展現自己的能力,相反,我會竭盡全力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您覺得呢?”


    李昭武居高臨下盯著那張好看到魅惑人心的臉,一點點湊近,“你的巧舌如簧在這裏,一點用都沒有,懂嗎?”


    喻尋就那樣仰頭與他目光直視,他單純又狡猾,無害又直白,“有沒有用,你接著問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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