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他們進屋!”


    夜太黑了,所有人神色驟變,迅速向屋內撤退。


    王辰寅和季明幾乎在同一時間鎖定了樹叢中的目標,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左右兩槍,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那人的肩膀。


    隻聽“啊——”慘叫連連,伴隨著樹枝斷裂的聲音,那人應聲倒地。


    教徒已經被帶回了屋裏,全部跪蹲在牆邊,所有人神經緊繃,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危機感。


    幾分鍾後,王辰寅和季明抓著人回來了。


    這兩槍打得極準,射穿了肩膀,不能繼續開槍,但性命無憂。


    手電筒的光從上方照射,那人跪在地上,鮮血淋漓,努力抬起臉,雙目赤紅道:


    “暗影織網,吾以虔誠之心,呼喚暗夜女神之名——深淵之瞳,啟!讓無盡的黑暗成為我的庇護,讓每一縷星光都為我指引道路,在夜的深淵裏,我即是法則,我即是永恒!”


    王辰寅一個槍杆朝他腦袋甩過去,“尼瑪都什麽時候了,還念些傻逼咒語,我還古娜拉黑暗之神呢!”


    咚——人徹底倒地不起了。


    韓利擰眉道:“居然有漏網之魚。”


    喻尋兀自往牆角走去,那裏的泥土被他輕易擊碎,露出了一個隱蔽的洞口。


    他伸出手,給眾人指了指。


    韓利一把拽起邪教頭目的頭發,極具威嚴地問:“跑了多少,說!”


    那人竟嘿嘿笑著,呸了一口,“就不告訴你。”


    趙文氣急吐槽,“頭子沒跑,讓底下人跑了?!”


    韓利伸手,“把他們的肖像給我。”


    紀瑞掏出幾張打印出來的肖像圖,遞給了他。


    他接過,一手拿手電筒,瞅了瞅,問:“你的雙胞胎兄弟跑了?”


    那人神色驀然一怔。


    韓利一腳把他踹倒在地,“還真是!這兩人是雙胞胎,他根本不是領頭!”


    趙文“靠”了一聲,“這不是一個人嗎?”


    “圖片上的人左側頰有顆痣,這龜孫沒有!”


    “???靠!shit!”


    地上的人被拷著雙手,掙紮地爬起,“你居然詐我!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注定永世不能超生,下輩子隻能是最低級的螻蟻!”


    “先管好這輩子吧,活不長的玩意兒。”


    就在眾人以為局勢已被控製之時,那人竟突然爆發出一陣生猛的力量,掙紮起身,一頭往牆壁衝去。


    “別讓他自殺!”韓利喊道。


    手電筒的光在牆上晃動,喻尋離得最近,直接上手擰住他的肩頭。


    原本輕而易舉的事,不料混亂中有人抓住了他的腿,這微妙的失衡讓局勢瞬間逆轉。一低頭的功夫,下一秒他竟反被扼住了脖子。


    喻尋這才發現那人不知何時掙脫了一隻手腕。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他的脖頸,右手上的手銬在昏暗中晃蕩,發出刺耳的聲響。


    “後退!!不然我殺了他!”


    所有人霎時凝固了。


    韓利“刷”得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坦白說,他在前線這麽多年,大小危險遇多了,可能還是頭一次這麽害怕,再坦白說,倒不如讓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你給我鬆開他!!”他震怒。


    “後退!!聽不懂嗎!”


    地上的囚徒,對麵憤怒的人員,身側的瘋子。


    喻尋睨過頸側冰涼的刀子,微微搖頭,比起慌亂的眾人,他好像要冷靜的多。


    這亡命之徒的身體素質有限,垂死之前的力量是可怖的,可也是暫時的,刀抵上脖子之時便沒了力氣。


    所以他有方法。


    “後退!!”


    “不想死就鬆手!”


    “不想讓他死就後退!”


    氣氛愈發緊張膠著,就在喻尋瞅準時機,打算動作之時,“砰——”一聲槍響劃破空氣,震顫著每個人的耳膜。


    子彈準確地擊中了歹徒腳邊的村民,一條胳膊直接噴灑出鮮血。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激怒,他雙眼圓睜,充滿了憤怒與瘋狂。手中的刀猛然揮起,寒光一閃,直指喻尋的咽喉,眼看就要落下。


    喻尋抓住這兩秒,利用揮刀慣性,身體猛地一側,避開了致命攻擊。他借助這短暫的空隙,雙手如閃電般探出,牢牢抓住了對方持刀的手腕。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腕骨在強大的握力下被生生折斷了,伴隨著淒厲的慘叫,刀刃無力垂落。


    對麵的幾名隊員立刻一擁而上,瞬間將失去抵抗能力的人牢牢製服在地。


    趙小升扔下手電筒,直接提起了季明衣領,憤怒道:“你開槍幹什麽,你會害死喻尋的!!”


    季明抓住他的胳膊,“你瞎了嗎,我是在救他!”


    “放屁!你有本事直接對歹徒一槍爆頭啊!”


    “要、抓、活、的!懂嗎!”


    其他人不好開口,季明的這種行為不好判定。你說他不懷好意,但是他吸引了歹徒的注意力。


    你說他是真的救人,但是他私自開槍,激怒了對方。


    喻尋兀自把趙小升帶到一邊,“小升,不管他,回去算賬。”


    趙小升瞥某人一眼,不爽地咽下一口氣。


    夜色中,韓利麵色難看。


    他揪起地上一個村民,已經不想多說半句廢話,暴怒道:“跑了多久,幾人,說!”


    那人入教沒幾天,此刻已被嚇得六神無主,“五人…剛跑沒多久……”


    韓利鬆開手,目光如炬,子彈上膛,“趙文帶人把這些教徒轉移到車上,剩下的和我去追擊!今晚必須一網打盡!”


    洞口正對西北方向,喻尋在屋外迅速觀察了一圈,“西邊和東邊,都有痕跡。”


    “分頭去追!”


    話音剛落,兩隊人馬如離弦之箭,朝著兩個方向疾馳而去,瞬間沒入了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隻留下一串串急促而堅定的腳步聲,在夜空中回蕩,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喻尋前麵就是王辰寅,他們隔了五六米的距離,穿梭在月夜下,宛如暗夜中的輕影。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地停下了腳步。


    喻尋嗅了嗅。


    潮悶的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散著一股別樣的氣味,說不清是焚香還是草藥的味道。


    這種氣味他剛剛聞過,就在屋裏。


    他緩慢地轉動方向,當麵朝左側時,隨著風的吹動,那味道濃鬱了幾分。


    下一秒,喻尋耳朵微動,捕捉到了一絲極細微的響動,那聲音清脆而短暫,似乎是遠處樹枝斷裂的輕響。


    和彌散的氣味一個方位。


    他剛要前進,想起什麽,抬手按下耳麥的按鈕,“王副,十點鍾方向,有動靜。”


    說完,他抓起一把石子,融入了樹影當中。


    前方烏黑一片,追擊的人不敢使用大燈照明,夜裏草木叢生,方向難辨。


    大概勻速前行了十幾分鍾,喻尋慢了下來,他放輕腳步,如同夜行的貓,每一步都輕盈無聲。


    因為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蹲坐在地上。


    那人大概也察覺到了異樣,倏地警覺起來,緊緊地盯了過來。


    幾秒後,喻尋從樹後大步走了出去。


    “喻尋?”季明有些意外。


    他的左腳被卡在了捕獸夾裏,利齒穿破了鞋麵和血肉,最糟糕的是,周圍挖了陷阱,稍微一動就會掉進去,隻能坐等救援。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猶疑地問,“你不是跟著王副嗎?”


    喻尋沒答,他的腳步愈發緩慢。


    季明不由心驚,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如寒冰般侵襲全身。


    他看見喻尋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映在季明驚愕的眼底。


    喻尋目光幽黑,他蹲在季明麵前,凝視著他,刀起,狠狠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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