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辦公室大廳一片混亂。


    兩人正激烈地扭打在一起,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文件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火藥味。


    “別打了,別打了……”


    一夥身強體壯的人硬是沒拉開,反而被誤毆了幾拳。


    葉燼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一把抓住喻尋的胳膊,極其有勁地將他從季明身上拉開。其他人也迅速上前,把季明穩住。


    被強行分開的兩人仍然怒目相視,胸膛劇烈起伏,眼看又要上前打起來。


    葉燼嚴厲的目光掃過兩人,沉聲道:“夠了!”


    周遭氣氛死寂,針落可聞。


    到處散落的物品昭示著剛才發生的激烈爭執,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和辦公室內時鍾的滴答聲,幾個拉架的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平日裏不愛說話的兩個人怎麽會突然打起來。


    “怎麽回事?”葉燼問。


    無人回應。


    喻尋和季明垂著頭,誰都沒有說話。


    葉燼的目光在這二人間停留片刻,轉頭慍怒道:“許唯,你說。”


    “這……”


    其實許唯也不太清楚,他隻知道季明來找趙文,看人不在,便打算回隔壁辦公室。路過時和喻尋說了幾句話,旁人都沒聽清,還沒反應二人已經糾纏在了一起。


    這兩人都不是挑事的人,許唯思來想去,興許是和喻尋丟手表的事兒有關。


    他為難道:“我們也不太清楚,倆孩子是不是……在切磋武藝啊,就是有點太激烈了,哈哈……”


    尬笑得比哭都難看,許唯僵著表情閉嘴了。


    “誰先動的手?”葉燼冷著聲調問。


    趙小升和許唯對視一眼,更不敢言語了。


    是喻尋先動的手,他們看見了。


    但兩人都沒說,喻尋自打來了就和他們一起在偵查二組,季明是一組的人,雖說在大案上幾個組傾力合作,但平日裏不可能沒有比較,都在暗自較著真。


    “我再問一遍,誰,先動的手。”


    隨著這聲問話,強烈的壓迫感讓整個屋子的人都瑟瑟發抖。


    他就那麽站在辦公室中央,眸色深邃,鼻梁高聳,線條剛毅,而薄唇輕抿,流露出一種不近人情的冷漠與疏離。


    這樣的麵容,在他不展笑顏之時自帶一股不容忽視的戾氣,又有種堅毅剛硬的氣質,交織出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喻尋看著這樣的葉燼,忽地動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仍然閃爍著未散的怒火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不解、失落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是我……”他開口,聲音因情緒波動而帶著沙啞,“我的——”


    “我不需要你的借口和理由。”葉燼打斷了他。


    他目光如炬,直視著喻尋,語氣冷而決絕,“在這裏,誰先動手,誰就承擔後果。自己去寫報告。”


    辦公室裏氣氛凝固。


    喻尋忽地呼吸一滯。


    他看著對方冷漠的側臉,以一種近乎固執的倔強,艱澀道:“我的手表不見了。”


    “去寫報告。”葉燼的語氣沒有絲毫溫度。


    喻尋低下頭,緊緊咬著唇一言不發,他想說些什麽,喉嚨卻又像被堵住了一般,吐不出一個字。


    他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大樓。


    “誒小魚……”幾人喊道。


    趙文聽說了打架的事,正大步小步往回趕,在門口遇到了跑出來的喻尋,踏進辦公室就問:“發生什麽了,你倆怎麽會打起來?”


    季明臉上有幾處紅腫破皮的地方,但身板挺得板直,“喻尋的手表丟了,沒有證據,汙蔑是我拿走的,實在不可理喻。”


    周圍一時無人說話,見狀他提高音量接著道:“實習生在隊裏動手理應受到應有的紀律處分,或者是更嚴重的後果,比如開除。”


    許唯和習心雨急了,“什麽開除,別胡說……”


    “他的處罰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們剛剛是在互毆,不要以為自己一點責任沒有,滾回自己工位。”葉燼的聲音如寒冰般冷靜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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