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對這裏不熟悉。”


    啊?她吃驚停了下來,“那你來這幹什麽?早知道該跟著謝朗走了。”


    她的話,讓他一愣,冷笑,“是啊,你該跟他走,看他英武的在你麵前she殺頭猛獸。朝我得意的微笑。”


    他的話很酸,她聽出味來,有些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怕我們出意外,畢竟對這裏不熟。”


    “沒……”他話說到一半,眼睛卻注視著敏敏的身後,一眨也不眨。


    敏敏看著他的眼神,預感告訴她,身後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心。”謝玄立馬抓起她的肩膀往外推,她還未回來得及轉身,見謝玄手上多了條蛇,那蛇死死咬住謝玄的手臂,謝玄用匕首砍了過去,那蛇才鬆了口,掉落地上。


    謝玄按住手腕,耷拉手臂,讓毒血順著流下來。樣子痛苦無比。


    “謝玄。”她好不容易從驚嚇回了神,看著他流下的那些黑血,心裏頓時發蒙。有毒!


    毒性開始蔓延,謝玄有些撐不住倒了下去,敏敏立即抱住,“你撐著點,我去找糙藥。”


    “笨蛋,找到糙藥後,我都死了。”他勉強一笑。


    “你才笨蛋,我是醫生,我知道蛇出沒的地方,附近就有糙藥。”說罷,想讓他平躺在地,卻被他按住了,“燒餅……”


    “嗯?哪裏不舒服?”


    他指指心。


    “不會這麽快吧。你等著,我馬上去找藥。”


    他再次勉強動了動力,“我心不舒服是因為我怕我死了,都不能開口對自己喜歡的女子表明心意。”


    她略帶難過道,“別這麽篤定你就會死,我馬上去找糙藥。”


    “不……燒餅。”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我要說。”


    “你跟我說沒用,你得親口對你喜歡那女子說啊。”她有些著急,耽誤正常急救時間,後果很嚴重。


    他越來越微弱,輕笑,“我心裏的那個人,就是你。”似乎一絲解脫的樣子,含笑暈厥過去。那樣輕輕地鬆開了她的手。


    微微細雨,也漸漸大了起來,淋漓著這滿堂的情真意篤。


    淺酌深情


    雨越下越大,浸透她和他的衣裳,她就這樣的呆呆地注視他的臉龐,有些慘白卻顯得安詳。她猛得一怔,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把他連忙平放於地,吃力地拖他到樹蔭下,把馬捆在樹上,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她沒時間再去找糙藥,朝著那條死蛇走了過去,拾得地上的匕首,在蛇的七寸那割開。她沒殺過生,隱忍著吐得衝動,把手往蛇肚子裏掏出蛇膽,血淋淋的掌在她的手上,她小心翼翼的把蛇膽放入他的口中,可是蛇膽太大,他又昏迷,根本塞不進去。


    一咬牙,把蛇膽塞到自己嘴裏嚼爛,嘴中頓時奇苦無比,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對上他的嘴,把蛇膽一點點推進他的嘴裏。舌頭的碰觸,讓她臉紅心跳。她還是第一與男人如此……即使在以前,跟那些男友也隻是簡單嘴碰嘴,從未如此唇舌相觸。如今倒好,把這第一次給了這個小子。


    好不容易“餵”完蛇膽,又跑到死蛇那邊,用樹枝撬開蛇的嘴,從懷裏掏出手帕,有些不舍看著自己辛苦繡的泰迪熊,一咬牙,蘸取蛇的口水,而後把蘸有蛇口水的手帕綁在他的傷口上。


    手臂傷口周圍都有些被毒感染糜爛了。她有些心疼看著這個傷口,現在該去找糙藥了。


    那糙藥很好識別,隻要上麵粘有蛇的口水,形狀是菱形的葉子,最稍俏處,分三叉就是了。她尋覓良久,總算看到幾棵,拔了幾棵,一邊放在自己嘴裏嚼,一邊小跑回去。


    剛把糙藥往他嘴裏塞,感覺他嘴裏的舌頭微微一動,與她的纏綿一下,她有些錯愕,連忙離開他的嘴,隻見他微微蹙起眉,有些難受的樣子。


    “謝玄……”她試探叫喚,可是他沒答應,已經蹙著眉,顯得難受?


    她復又把嘴貼了上去,重新餵他吃藥。


    “嗯……”他的舌微微顫動。


    她總感到不對,睜開眼,正好對上一雙同樣錯愕看著她的謝玄。


    她連忙蹦起來,有些尷尬看著他,“你……你醒了啊。”


    謝玄有些虛弱點了點頭,不知是因為剛才那事造成臉紅害羞還是中毒剛剛解了點造成的cháo紅,總之臉有些微紅,“謝謝你。”


    她幹笑,“嗬,沒什麽,你好了就好。”她上前把他扶正,“你現在的狀況,不宜走動。”


    “可是天色已晚,待在這裏不安全。”謝玄微弱聲音道。


    “沒事,這樣的林子應該沒什麽很猛的猛獸吧。”她自我安慰,她的運氣應該沒那麽差。


    而謝玄卻給了她打擊,“說不準,對這裏不熟悉,但一山總有一虎,還是小心為妙,不知堂哥會不會找來。”略有些擔心看著敏敏。


    “到時候見我們沒到約定的地方,自然會來尋的。我們現在還是自求多保才是。”


    謝玄點頭,盯著旁邊的馬兒道,“馬上那有火摺子,等下燒點火,最好找那些多煙的樹枝。”


    她懂他的意思,生煙救援,她懂。


    她找了些樟木樹枝,在馬鞍掛的袋子摸索火摺子,可是她不怎麽會用,吹了半天也吹不出火星。


    “我來吧。”謝玄虛弱看著她,勉強露出微笑。


    她見他這樣,白了他一眼,“你現在還吹不過我呢,還是我來吧。”說罷,自己用吃力吹了起來。


    他微微怔著看著她賣力吹著火摺子,雖然聲音微弱卻有說不出的堅定,“以後……我會十倍還你。”


    “還我什麽?”


    他微微一笑,“好好照顧你。”


    她怔愣凝望著他,又想起受傷之際那些話,呼吸突然停滯,他眼神是如此堅定,沒有半點做作玩笑。


    她有些慌張,急急吹著火摺子讓自己鎮定下來,她這個人,當不了真,一當真,她就沒了主見。她知道,她和他之間不是玩。


    火摺子終於有了火星,她拿幹葉子引火,火漸漸燃了起來,看著裊裊飛升起的煙飄散在整個樹林的上空,她突然安心起來,坐在謝玄旁邊,嘟著嘴,“現在我們就等救兵來吧。”


    他點點頭……


    兩人找不到什麽話題交談,顯得分外尷尬起來。氣氛凝聚成冰,感覺冷颼颼。她幹笑,也不該說些什麽。


    “你當我那時說得話是開玩笑的吧。”他勉強一笑,“我很明白你心裏的想法。”


    她一怔,呆呆看著他。


    他笑道,“我本想把這個秘密一直隱瞞下去,隻是那時怕自己不行了,也就無所謂了。我一直知道你心裏有著誰。”


    她扯出個微笑,“我心裏?你說謝安嗎?那都是好多年的事了。”


    他怔忪看著她,聽她繼續有些失神道,“我一直不明白愛一個人是怎樣的。也許你跟我一樣,隻是一時的衝動而已。我之於謝安就是那一時衝動的情不自禁。而他也是錯誤地把感情寄託於我罷了。”


    “是嗎?”他有些自嘲,“我也是一時衝動嗎?”


    “我想,是的吧。”她也不能篤定什麽,她和他之間,交集隻在童年時,那時,他們又懂得什麽?


    他抬頭看著天空,被煙燻得有層煙霧的天空,顯得那樣迷茫,他呆呆注視著,吃力抬起自己的左手,遮住額頭,低喃,“我這一時衝動竟然維持那麽久,久到自己都分不清,何時才會是個盡頭。”


    她呆呆看著他,清清楚楚看到他眼角微微泛起的水汽……“燒餅,你以後一定要幸福。”他終於不再看天,回看她,有些遲疑,“好好找個人照顧你。”


    “其實,我並沒拒絕你。”她有些苦笑道。


    他愣了愣。


    “我隻是想讓你我想想,我,不想玩了,遊戲紅塵,好累。”她朝他燦爛一笑。


    他一直愣愣注視著,嘴微微上揚,“我等。”


    等到你捨得回首時,你會發現,站在你身後一直陪伴你的是我。


    半柱香的時間,謝朗就趕到了。他有些錯愕看著樹下“促膝而談”他們,小兵們也麵麵相覷。


    敏敏見謝朗來了,把來龍去脈都敘說一遍,當然,有些比較隱晦的事情她省略了。謝朗走上前,凝視著謝玄,“你還不是一般的傻。”


    謝玄隻是朝他一笑,眼中已經閃爍出答案,他心甘情願。


    毒傷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加上沒有及時更好的治療,手臂上那道疤可能消失的機率很小,在軍營的醫療技術又不佳,所以謝玄在受傷的第三天準備回到江陵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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