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是。”而後翩翩然推開了她的手,“如若有緣,我們再見。此時我還有正事。”


    說罷,他就離去。


    她該放了這個前燕的敵人嗎?她輕笑,她不是個愛國誌士。轉身,倒在床上,睡去。


    俘為人質


    謝萬收到信函,道郗昊東路軍戰敗。頓時原本自信滿滿的謝萬開始慌張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敗北?才幾天的光景?謝萬萬般無奈,下令後撤。


    他這道指令,讓士兵們也跟著慌了起來,都開始猜測東路軍是不是戰敗了?


    敏敏接到著旨意。也是吃驚不已。這樣可是敗了士氣。謝玄蹙眉,有些憤恨說,“糊塗。”


    當然,她知道他指的是謝萬。確實,謝萬這一舉動,首先就敗了軍事大忌,消磨了士兵的氣勢。古有雲,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 三而竭。謝萬這樣在山海關駐紮多日,本是消磨了許多,現如今又毫無徵兆的撤退,無疑是消磨殆盡了他們的士氣。如此,這仗就輸了一半了。


    誰都懂的道理,而謝萬卻不懂,隻能說他是莽夫。


    見謝玄如此義憤填膺,敏敏安慰道,“這樣也好,直接班師回去。免去了打仗。”


    謝玄眉蹙得更緊,忐忑道,“我看事情沒這麽簡單。郗昊不是這麽魯莽的人,既然戰敗了,他也不會密函告之,應當叫叔叔去救援。而不是僅僅告之戰敗。按照平時粗心的人,必當是以為打不贏了,便自暴自棄退兵。郗昊怎會這般傻氣?我總感覺怪異。"經過謝玄這麽一分析,敏敏也感覺奇怪得很。郗昊是個身經百戰的將士,這樣簡單的道理不會不懂。謝萬初經戰場,對這些不懂,難道他也不懂?即使不知謝萬是個粗條之人,也不當這樣回密函。這其中事有蹊蹺。


    他們的猜疑是對的。還在談論之時,有士兵來報,前燕攻打過來了。


    真是好時候,在最低糜的時候適當出擊。


    敏敏與謝玄麵麵相覷。似乎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事情果然有蹊蹺。被人擺了一道。


    謝萬應急出戰,毫無準備的士兵也跟著出去迎戰。此時的東晉士兵,潰不成軍。拖遝、低糜、毫無士氣。


    看著謝萬著急的出戰,而前燕叫囂聲張,鮮明對比。謝玄站在帳篷外,喟然長嘆,“都沒必要打了。”


    她輕笑,的確。在麵臨失敗麵前她還能笑得出來,不得不說她一點愛國情操都沒有。


    她站在瞻望台上,看著一場,老虎鬥病貓的戰爭。她拿起望眼鏡,眺望。


    她微怔。騎在馬上,前燕士兵隊伍正前方的那人。那個名慕容恪的男人。


    他挺直坐於馬上,英姿颯慡來酣戰。嘴唇勾出必勝的微笑。眼睛直視正前方,說了些什麽。前燕士兵集體歡呼。那聲勢浩大,士氣高漲。


    她側臉問旁邊的士兵,“在最前麵騎馬的那位是誰?”


    “回張大人,他是是前燕王慕容皝的第四子。現驃騎將軍。”


    她半眯著眼,張望這個自信的男人。前夜他夜訪到底是來幹什麽?難道是他使出的計謀?


    戰爭開始了。雙方開始出兵。東晉派出銅牆盾站在一旁守。而前燕派騎兵先出。東晉派she手向前燕發出攻擊。看著前燕士兵一個個倒下,後麵的則接踵而至……好殘忍,用人做肉盾。在騎兵的掩護下,其他士兵奮勇而至。蜂窩搗起般,東晉一下子吃不消,原本的銅牆盾被破,其他士兵也開始亂了分寸。謝萬更是慌張不知指揮……一片廝殺。


    東晉將軍被劫。


    一下子,東晉軍營群龍無首,更加慌張潰散。


    唯一的大官就隻有這個隻是軍醫的敏敏。


    她半抿著嘴,看著那些熱鍋上螞蟻亂走的將士。


    “該怎麽辦?”一名將士甚是著急。


    “前燕怎麽說?”另一名將士道。


    “問題就是說前燕一點動靜都沒有。既沒有開出贖將軍的條件,也再沒有動靜。”


    “那東路軍怎麽樣?”


    “剛發出信件,詢問。也告知朝廷,現在就隻能等了。”


    個個唉聲嘆氣,敏敏也不知能怎樣。她不是軍事家,這種事情,她也隻能聽他們的,即使她官最大。


    三日後,東路軍來消息,那無疑是給這個已經亂成一團的軍隊一個致命傷。


    東路軍因為是郗昊突然病倒,並未出兵北伐。還更加怪罪謝萬擅作主張,擾亂軍情。不加理會。


    朝廷方麵更是大怒,說謝萬太過魯莽,不加思考,有違將軍作風。不加理會。剩餘士兵回朝發落。


    也就是說,朝廷和東路軍都放棄了救援謝萬。


    將士們麵麵相覷,也不知怎麽辦了。終於想到軍營中最大的官——張軍醫。


    真好,在最難抉擇的時候想到了她。她冷眼看著他們。


    將士雖然維諾,但還是硬著頭皮,“還請張軍醫發落。”


    真好,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了。知道謝家不好得罪,把難題留給她,讓她背黑鍋。


    “知道了,讓我好好想想。”她裝著倦意,擺擺手道。


    將士臉上釋放出輕鬆,連忙退下。


    他們這些人是些賴皮狗,要是不想去管,他們肯定會齊聲說她官位最大,應該由她來抉擇。反正是賴定了她。也不想和他們磨嘰,直接接了就是。


    她坐在帳篷裏,左思冥想,也理不出一個好方案。


    要不就放棄謝萬?她嚐試這個想法……


    這時,謝玄撩簾而入。他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走到敏敏身邊,眼神躲閃不前。敏敏見他這個樣子便知道他的來意。他還沒開口,她就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謝玄咬著牙,“那你怎麽看。”


    她輕笑,“你以為我還有什麽選擇?”


    他是知道情勢的,所以他幾乎有些哽咽,“雖然有時我也很討厭他,可是畢竟是叔叔。母親曾經教育我們孝敬長輩。現在叔叔有難,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他試探問,“可不可以交換人質?我去當人質。”


    她白了他一眼,“有病。你是什麽身份?連個官爵都沒有。憑什麽換個將軍給你?”


    他不語。牙關閉得很緊。


    她想,興許是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了。


    她嘆口氣,“這件事,我會圓滿解決的,你去休息吧。”


    他注視她良久,點頭。然後忐忑離去。


    敏敏獨自呆在帳篷裏不知該做些什麽。她想來想去,翻來覆去,總結出,隻有這個辦法了。


    她站了起來,招呼士兵進來,道:“你去通知前燕特使,說我有事與慕容恪商議。”


    “是。”


    時間定在翌日的早晨。


    早晨,她便穿戴好,準備出去,謝玄走了進來,“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促狹道,“咦?為什麽跟我去?”她看到他眼中隱含到的擔憂,明知故問。


    謝玄執拗不去看她戲謔的眼睛,“總之,你得讓我去。”


    “那怎麽行?這可是軍事機密哦。”她調笑起來。也不知為什麽,她現在可愛逗這個男孩了,以前任意他欺負時,她是奴婢,現在翻身了,自然得欺負回來。


    謝玄皺著眉,一副耍無賴的樣子,“不管,就是要去。”


    被他這般無賴樣,敏敏喜笑顏開,“呀,謝家少爺在耍無賴啊。”


    旁邊的士兵偷樂笑了起來,謝玄見況,大囧。


    她故意很勉強的樣子,可嘴角不自禁露出的偷笑,“好吧,謝家少爺耍無賴都用上了,再不同意太不盡人情。”


    說罷,終於溺不住笑意撲哧起來。謝玄故裝沒看見,大步向前走。


    她看著他的背影感嘆,自己身份不一樣,膽子也大了。


    進入前燕軍營,士兵上下打量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慕容恪安排他們在軍營中最大的一個帳篷裏探討。可是剛到門口卻有一士兵攔住他們,“將軍吩咐,隻要張大人進去。”


    “什麽?”謝玄咬起牙,一副兇狠樣。


    敏敏按住他,“稍安勿躁,我過去就是,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的。”她笑道。


    謝玄還是有些擔心,“他這樣是違背常理的。”


    “無妨。”給他一個安慰的微笑,邁出一步準備進去。謝玄拉住她的衣袖,那是她見過他給她最真誠的眼神,他道,“我等你回來。”


    她抿了嘴,點頭進去了。


    屋內,慕容恪翹首道,“等你好久了。”


    她不動聲色坐在他的旁邊,“看來你之所以不吭不響,隻是想引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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