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孩子是他的又怎樣?紀齊宣不是好惹的主,她怕她到時候因逞一時之快,而後悔莫及。


    她隻好訕訕一笑,“你們不認識。”


    趙素顏卻窮追不捨地繼續問:“那男人一定相當優秀吧?唯一的眼光可是長在天上的。”趙素顏說著的同時看了看紀齊宣又看了看林穆森。


    這兩個男人,可都是天上的。


    曾唯一隻是笑,算是敷衍了事。她不想多費唇舌在孩子父親身上,沒有任何意義。在曾唯一回到香港以後,見到昔日生活的地方,已然翻天覆地,她希望自己也能重新來過。


    她的敷衍,趙素顏也覺得無趣,便不再過問。曾唯一以為,老朋友敘舊,無非是講些生活瑣事。可接下來,她聽到的都是一些她涉及不上來的事項。投資、簽約、管理……針對的是紀齊宣收購那條街什麽巴拉巴拉的。曾唯一也聽不懂,就瞎摻合聽聽。


    直到她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她有些抱歉的點了點頭,便掏出手機,窩在一旁小聲接電話。


    “餵。”


    “媽咪,現在時間10點30分,好女人是不該晚歸的。”曾幹在電話那頭如個老頭子,有板有眼的囔著讓她回家。


    曾唯一哄道:“好啦,馬上回去。”然後把目光往他們那邊瞟了一下,見三人都在看她,她立馬覺得不好意思,便把手機掛斷,賠笑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李蕭山立即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咳咳。”趙素顏頓時響起咳嗽來,白了李蕭山一眼。李蕭山這才覺得不妥,訕訕地坐回去。而一旁靜止不動的紀齊宣自然沒有送的意思。林穆森,曾唯一是一直不敢把目光往那邊瞟的。


    “你們慢聊,我打車回去就好了。”說罷,曾唯一也不等他們答覆,頭也不回的出去了。她一直在控製自己的呼吸,一出來,她就好像飛出鳥籠渴望自由的小鳥,長長呼出一口氣,迫不及待的回家。真該好好謝謝她那寶貝兒子救她於水火之中。


    然而,這勝凱撒因是私人俱樂部,來此之人幾乎都自己開車前來,加上地理位置在九龍偏僻地方,計程車很少來此拉課。曾唯一雖早已習慣穿高跟鞋,但讓她走到公交車站簡直是要她的半條命。


    正在她犯愁之時,在她旁邊停了一輛白色法拉利,穿著簡便的白色棉質t恤衫,清慡的楊梅頭的林穆森朝她露出久違的笑容,“這裏很難打到車,我送你。”


    曾唯一猶豫起來,最後想了想,還是上了他的車。


    在白色法拉利的後麵,跟著一輛黑色轎車,裏麵的男子靜靜凝望著曾唯一上林穆森的車,他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目光一直目送他們,直到什麽也看不見了,他才捏了捏自己的額角,從車匣子裏拿出一片西洋參嚼了起來。掏出電話,撥了個號:“bartley,過來接我,勝凱撒。我喝多了,有點醉。”


    掛斷電話,紀齊宣的目光再次注視方才看的地方,即使空空如也,他依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曾唯一,他第一個女人,以全部的激情奉獻過的女人。


    他以為他這麽多年來,已經把她放下了,卻再見到她的那剎那,他還是無法抗拒久違的情愫到來。


    他自詡自己不是深情的男人,沒有曾唯一,他可以找別的女人。隻是,人的心裏位置就那麽多,一個人進來,另一個則會出去,他心裏的人來來去去,隻是紀齊宣始終知道,曾唯一從沒離開過。她一直霸占著那個位置。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他略有閃神地接起,“餵。”


    “齊宣,今晚來我這嗎?”關心靈語氣很弱,似乎害怕他拒絕,一般情況下,紀齊宣不會在她那裏過夜。紀齊宣愣一愣,忽而笑道:“你等我。”


    關心靈喜悅地“嗯”了一聲。紀齊宣掛斷電話,目光開始渙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


    曾唯一坐在林穆森的車上,由於過於安靜,倒有些不自在,她緩解尷尬,隨口說:“你果然是喜歡白色,連車都是白色。”


    林穆森笑道,說了一句不搭嘎的話,“一一,你變了很多。”


    曾唯一愣怔地看向林穆森。林穆森歪嘴朝她笑道:“我認識的一一,是一隻驕傲的孔雀,而不是落水後的孔雀。”


    他的話,把曾唯一形容的惟妙惟肖,她不置可否,此時的自己就好像一隻落水後狼狽爬出岸上的孔雀。這樣形容雖然不禮貌,但曾唯一不介意,反而笑道:“變了不是很好嗎?你不是很討厭以前的我嗎?”


    林穆森笑了笑,似乎不贊同曾唯一這說法,“我什麽時候討厭過你?”


    曾唯一便不再說話,過去的事便過去吧,她不會再是以前的曾唯一,而林穆森也不會是以前的林穆森,什麽都變了,再也回不去。


    林穆森的車停在曾唯一現住的樓下。林穆森對這個區的屋村不熟悉,當見到這樣的住宿條件,他不禁蹙眉,“一一,我那有一套空房,在淺水灣,你搬過去住吧。”


    “不了,受之有愧。”曾唯一朝他一笑,準備下車。


    林穆森欲言又止,眼睜睜看著曾唯一上樓。此時正值夏季,整棟樓瀰漫著腐木的腐朽味,年代久遠。他凝視著曾唯一纖細的背影,一陣恍惚。


    曾唯一上樓時,見到隔壁一對夫婦正依靠在欄杆上,看著樓下那輛白色法拉利,女人說:“長的漂亮就是好,可以被有錢人泡。”


    男人拍拍胸脯,“幸虧你長的不漂亮。”


    女人一腳揣了過去,“滾。”


    在家門口,曾幹把門開了一條小fèng,用他的那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看著門外,見曾唯一回來,才大敞門,雙手抱胸,一副管家婆的模樣撅著嘴,“十一點半了,媽咪。”


    “沒辦法嘛。”曾唯一做出無辜樣。


    曾幹努了努嘴,她便順著他的嘴唇方向看去,是洗臉盆。曾幹說:“給你留的水洗臉。今天停水了。”


    曾唯一便一口親了上去,“還是兒子疼我,麽麽。”


    “哎呀,我不要吃口紅。”曾幹一掌劈開曾唯一的侵犯。


    “被我這樣的美女親吻,是你榮幸,來嘛!”


    “不要。”


    整棟樓的燈光一盞接著一盞亮了起來,然後響起了謾罵聲。群居生活,可不能小打小鬧哦,會吵到鄰居的。這是屋村生活守則之一。


    插pter.4


    “一一是我們的小心肝,小公主。”


    “我知道爹地最疼我了,我什麽要求爹地都會答應對吧?”


    “當然當然,你是爹地的命根子。”


    “我喜歡林穆森,我要他。”


    ……


    “林穆森,你不愛我嗎?”


    “一一,我和你不可能。”


    “為什麽?”


    “我們不可能的,忘記我吧。”


    ……


    “紀齊宣,我們解除婚約吧。”


    “我不同意。”


    “我們不可能,你知道嗎?我不愛你,我愛的是林穆森。”


    ……


    曾唯一驀然驚醒,她烏黑清澈的眼珠靜止不動的盯著天花板看,心口一陣絞痛。她曾經的驕傲被林穆森那樣踐踏,不愛的理由隻是一味的不可能,她如何能信服?她用她的倔強接受了另一份她根本就作繭自縛的婚姻,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麽?她忽而背脊發涼,忍不住翻了個身,未料把紅豆驚醒了。


    “怎麽了?唯一姐。”


    曾唯一忽而柔弱的縮在紅豆軟綿綿的懷裏,嘴唇抿的很緊,淚水潸然而下,她堅持六年的眼淚終於哭了出來。紅豆拍拍她的背,才發現她一身的汗。紅豆嘆息道:“唯一姐,看開點,人生總有過不去的坎,忍一忍就挨過去了。你看看我,有了肥胖症還是照樣麵對人生,你這麽漂亮又有那麽聰明的兒子,會幸福的。”


    “我不難過,我就是有點點壓抑。”曾唯一立即抹了抹自己的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


    紅豆拍拍她的後背,似在無聲的安慰。她是該壓抑的,曾經的那層身份是她的階梯,階梯沒了,一下子仰望曾經的夥伴,自尊心那麽強的她,是接受不了的。


    早晨起來,曾唯一是被曾幹強迫拉醒的。回來已經兩個星期,曾唯一的生物鍾還沒調整過來,常常日曬三竿還在呼呼大睡,每次都是被那不孝子給強迫拉起來。


    “媽咪,你不是跟我說今天帶我去學校麵試的嗎?”


    此話一出,曾唯一才恍然大悟,看下時鍾,見已經快到八點,立即蹦下床,自己梳洗一番,便拉著無奈的曾幹出門。


    坐在計程車上,曾唯一那要命的愛美又犯了,開始簡略的打扮起來,一會兒抹粉一會兒塗唇膏。曾幹見她忙一直沒歇著,不禁翻個白眼,重重嘆了口氣,自個望著窗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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