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她發絲上的手往下遊離,掌心落在了她的腰上。


    青諾嬌軟的身軀忍不住微顫,透過鏡子,她與他對視一眼,一抹羞澀的紅暈爬上了她嬌美的臉頰,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愈發楚楚動人。


    浴室內間彌漫著熱氣騰騰的水汽,蔓延到了兩人周邊,空氣變得模糊曖昧。


    他眼裏滿含炙熱與柔情,伴隨著胸膛的心跳,他的薄唇尋著她發絲沁人心脾的暖香,他垂下頭印在了她的後頸。


    青諾身體輕顫,已經預知到了今天會發生什麽叫。


    她輕轉過身與他相對而立,她麵色緋紅,目光閃躲著不敢直視他,她結巴地說道,“寧悠晗,你......你別亂來”


    寧悠晗勾著嘴角,修長有力的長臂輕輕一伸,將青諾緊緊地圈入懷中,說話的氣息浮在了她的臉上,“我怎麽亂來了,你是我老婆”


    寧悠晗深邃的眼眸裏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幾乎要將她融化,她不禁呼吸急促起來。


    青諾身子微微掙紮,試圖掙脫他的懷抱,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她嗔怪道,“你......你怎麽變得這麽無賴了?


    他這是打定主意要賴上她了嗎?還是他隻是想為他們家傳宗接代,所以才親近她。


    寧悠晗湊近她的耳畔,溫熱的雙唇若有若無貼著她敏感的耳垂,輕輕摩挲著,一陣電流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惹得她心頭一陣酥癢難耐。


    “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一次無賴又如何”寧悠晗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話音剛落,青諾的臉色驟然一變,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聲音與七年前那句“隻要能牢牢抓住你,我做一次無賴又如何”交叉重疊。


    七年前,他也是這般熱忱認真,但他卻丟下了她。


    七年後,她不確定曆史是否會再次上演。


    過去的種種痛苦又再次浮現在了她的腦子裏。


    寧悠晗那深邃而熾熱的眼眸裏,滿滿地都是對她回應的期待。


    他輕柔地牽起她戴著戒指的手,如護珍寶般小心翼翼,他微微低頭,在她如玉瓷般的手背上輕輕地落下一吻,動作優雅且溫柔。


    他的聲音像是從七年前那般遙遠的地方飄來,又好似就在耳邊低吟,“可以嗎?”


    這句話如同羽毛輕輕拂過她心尖,帶著些許忐忑和不確定。


    青諾不安的雙眸混雜了太多情緒,她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她的手下意識地猛地一縮,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


    “對不起”


    青諾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寧悠晗的心頭。


    下一秒,寧悠晗的手頹然一鬆。


    青諾推開了他所給予的那份溫存與愛意,腳步匆匆地快速跑出浴室,轉身閃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將自己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


    曾經那個敢愛敢恨、勇往直前的青諾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歲月和經曆折磨地毫無勇氣的人。


    麵對著他的再次表白,青諾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矛盾之中。


    有時,她想不顧一切地點頭應承下來。


    可又有時候,她又怕如七年前那般重蹈覆轍而萬劫不複,矛盾的心情讓她備受煎熬。


    她最後選擇了逃避。


    留在原地的寧悠晗,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眼底不由地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與痛苦。


    仿佛那年他在邱敏口中得知,她跟我表哥在一起了。


    甚至比此還痛。


    明明她就在他眼前,卻遙遠地觸不可及。


    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冰冷,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心底湧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浴室裏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水聲,清脆而響亮。


    寧悠晗的視線緩緩定在了浴室的水龍頭,原來是水沒有關好,正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宛如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


    中午時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項目食堂的餐桌上。


    青諾正和幾位同事圍坐在一起就餐,談笑聊著工作上的趣事。


    青諾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低頭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家中保姆呂阿姨的來電。


    青諾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接通了電話,“喂,呂阿姨。”


    電話那頭傳來呂阿姨焦急的聲音,“夫人……”


    聽到呂阿姨這緊張的語氣,青諾心中不禁一沉,“呂阿姨,發生什麽事了?您別著急,慢慢說。”


    “先生他好像生病了。”


    青諾聞言一驚,“生病?怎麽回事?嚴重嗎?有沒有叫醫生來看看?”


    他一向出門早,青諾還以為他去公司上班了,沒想到是病倒了。


    “先生他說不打緊,不讓我叫醫生。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所以想問問您怎麽處理比較好”


    青諾的心瞬間揪在了一起,她眉頭緊皺,語氣焦急道,“呂阿姨,您先照顧好他,我馬上就回去。”


    說完,青諾匆匆掛斷電話,向同事們簡單交代了幾句後,心急如焚地離開了食堂。


    青諾急忙請了個假便緊趕慢趕回家看寧悠晗的情況。


    她回到家直往寧悠晗的臥室而去,呂阿姨急忙上前說,“他不願意去醫院,也不願意叫醫生”


    青諾對呂阿姨,“沒事,我來吧”


    她推開門而進,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輕聲喚了他一聲,“悠晗?”


    她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測了自己的額頭體溫對比了一下,溫度果然要比她高。


    這大熱天的,他能生病也是個奇葩。


    寧悠晗聽到熟悉的聲音,眉心微蹙,輾轉睜眼,他一臉憔悴與蒼白,頭鈍痛地無力開口說話,見到她時也沒往日那般神采奕奕。


    “喂,你病了怎麽也不叫醫生啊?”


    他聲音有些嘶啞道,“有什麽好看的”


    他有氣無力地說著話,微闔雙眸轉過身背對著他。


    “去醫院”


    寧悠晗倔強拒絕,“不去”


    “你不去,那我把醫生叫來”


    寧悠晗沒精打采地低聲昵喃,“說了,我多睡一會就好了”


    說完,他將被子往頭頂一蓋,將他與青諾隔絕開來。


    青諾沒轍,急忙打了電話給他的家庭醫生顧問譚哲。


    “我這裏還有幾個病人要看”


    青諾焦急道,“還得麻煩您盡快趕過來可以嗎?或者讓您同事幫你代一下班”


    “行吧,但至少也要半小時”


    “可以,麻煩您了!”


    青諾怎麽會想到,寧悠晗往日裏與她鬥嘴的時候總是一副天下無敵的模樣,現如今一個小小的病菌就將他輕易製服,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呂阿姨端了一杯熱水進來示意讓寧悠晗多喝點也能緩解病症。


    青諾看了一眼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寧悠晗,心中有些無奈。


    “呂阿姨,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這裏交給我好了”


    呂阿姨勢必是擺不平性格倔強又有一身公子病的大少爺。


    “好”


    青諾接過輕放在床頭櫃上,她輕拍著棉被詢問他,“那你先喝口水。”


    寧悠晗一直將頭埋在被子裏未應,似乎是在跟她賭氣。


    青諾強行將他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悶著病就能好了嗎?”


    寧悠晗用手輕擋著眼睛,語氣悶悶不樂,“讓我病死算了,反正沒人在乎我的死活,我死了你也開心。”


    青諾雙眸微怔,難以置信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無語道,,“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你死了,我就開心了?”


    他委屈道,“我不是你老公,你也沒有義務照顧我,你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青諾身體一頓,一時無言。


    她眼神複雜地盯著床上滿身怨氣的他。


    她仔細琢磨了他這番話。


    分明句句對她都是排斥與抱怨。


    記憶中的他從沒像今天這般像個小孩子一樣跟鬧性子。


    她腦海中猛然閃過昨晚發生的一幕幕。


    她總算是聽明白了,他今天對她種種反常,是在怨她昨晚的逃避與拒絕。


    青諾為了平複他的情緒,試圖打開他的心結,開玩笑道,“合著你就是來報複我的是嗎?你病死了,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你爸爸媽媽姑姑不得提著刀來砍我,到時候我不得以死賠罪給你陪葬。”


    寧悠晗沒有被她的玩笑逗笑,語氣變得更加悲傷,委屈嘟囔,“我死了,我們的婚姻關係也就結束了,你就自由了。”


    青諾頓時被他氣得臉色發白,胸口一陣起伏,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指著他說,“你……真的有些不可理喻……”


    青諾輕卷手心,深吸了一口氣控製著紊亂的情緒,心想著他是個病人,她怎麽能跟病人置氣呢。


    她看在他是病人的麵子上,暫且遂了他的願,討好道,“你看你說什麽氣話呢,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公,我當然得照顧你…”


    寧悠晗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話,這才微側身子與她相對,他頹然的眼底多了一絲光,“…真的?…”


    青諾當然不能這麽輕易事事順了他的意,她補充道,“我說的是我認可法律上你是我老公,至於其他的…等你病了再說好嗎?一天天有完沒完,我工作已經夠累的了,你還敢生病給我添麻煩。”


    寧悠晗臉色稍稍好轉恢複了一些精氣神,一臉溫順撒嬌道,“我想喝水”


    “好,先起來”


    青諾舒了一口氣,扶著他坐了下來,靠在了床上,她端過水杯遞給他。


    青諾邊看著他喝水,邊抱怨道,“你說你,怎麽就病了呢?昨天不也好好的?”


    寧悠晗眼底的神色藏著如海水一般的深不可測。


    他鎮定自若道,“人非聖賢,病來如山倒不也正常”


    青諾反駁,“那不一樣,在我眼裏你可是鐵公雞。”


    “這麽看來,沒病之前托你的福了?”


    青諾心裏一提氣,圓目雙瞪,“你這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竟然還有精神跟我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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