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諾對老媽的腦洞也是沒轍,她有氣無力解釋,“媽,你想哪裏去了?我跟他好得很,他工作這麽忙哪有時間跟我吵架。”


    她想吵架,寧悠晗不見得願意跟她吵,兩人每次鬥嘴,她架不住寧悠晗的突然求和。


    若諾驀地轉移了話題,“我聽說你被公司停職了?”


    “你怎麽知道?”


    “小灝告訴我的”


    青諾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怎麽什麽都告訴你,他真是個大嘴巴子。”


    “他是關心你才告訴我,你別不知好歹。”


    也罷,她這工作也是托了網友的福卸任的,老媽知不知道都是早晚的事情。


    若諾緊張問道,“我還聽說你被停職是因為婚禮那天有人去鬧了,說你是小三?”


    婚禮當天,她很早便回了家不知道安洛鬧事的經過。


    她平常鮮少上網,了解渠道有限,要不是青灝告訴她,她一直被蒙在鼓裏。


    青諾煩躁地說,“哎呀,就是他們造謠。”


    一提到網上的流言,媽媽做的菜瞬間也不香了,她興致缺缺地吃著飯。


    若諾歎了口氣,“當初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當初若諾得知寧悠晗有婚約時便怕別人知道後戳女兒的脊梁骨。這事還是被人知道了。


    她自己喪氣就罷了,她不想媽媽跟著她煩惱,她安慰若諾,“媽,沒事的,寧……悠晗他不是處理好了嗎?”


    青諾深怕被老媽再打,真是心有餘悸。


    不敢再連名帶姓叫寧悠晗。


    自從她對外宣稱跟寧悠晗在一起後,寧悠晗在老媽心裏的位置是越來越重要了,竟然隻是為了一個稱呼無情打她。


    青諾鬱悶,她在老媽心裏越發沒有地位了。


    兩人吃完飯,若諾將碗筷洗漱了一番,放進了消毒櫃裏。


    若諾拿著包包站在青諾身邊,她將手掏進了包裏,要拿什麽東西出來。


    她一臉猶豫,但又遲遲未動,似乎在考慮什麽。


    青諾第一次見老媽在她麵前如此鬼鬼祟祟的模樣。


    她忍不住問,“媽,你還有別的事情?”


    若諾回過神,萬般猶豫下,她將包裏的的銀行卡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這是……你爸爸給你的嫁妝,密碼是你生日”


    青諾盯著銀行卡的臉色一變,“我不要”


    想起爸爸她就心生煩躁,當初為了別的女人拋下她跟媽媽,現如今連她的婚禮都沒參加。


    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她甚至懷疑這卡裏的錢到底是不是她爸給的。


    若諾早就料到青諾會非常抗拒他爸爸的心意,才沒敢在結婚的時候給她。


    “小諾,這是你爸爸對你的一片心意,雖然我倆分開了,但是我倆對你的愛始終不變”


    青諾提聲質問若諾,“為什麽我結婚他不來?是等著別人看我笑話嗎?”


    若不是他拒絕參加婚禮,她也不會被全網罵她不孝女。


    若諾欲要塞進她手中,青諾將手往身後一藏。


    “你收下就是了,你爸可能確實工作忙”


    青諾憤憤道,“工作再忙,有女兒婚禮重要嗎?媽,你就不要騙我了,這錢是不是你出的”


    若諾崩潰,青原在青諾這裏的信任值為零。


    若諾將卡放在了桌上,不管她收不收。她是不會收回了。


    “卡確實是你爸寄過來的,他電話總是不接,我也沒法問他為什麽不來,你就先收下,等哪天有機會見到他,你如果還是不要,你就還給他。”


    這麽多年了,媽媽對爸爸的態度十年如一日地好。


    即使是麵對他拋妻棄女,她從來都沒在青諾麵前抱怨過青原。


    青諾不想為難媽媽,便拿過來銀行卡。


    “好,到時候我親自還給他,我才不要他的臭錢”


    若諾知道,因為當年的那一巴掌,女兒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原諒青原。


    若諾眼睛一酸,別過來臉。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青原在向她第一次提出離婚時她就該果斷答應。


    否則也不會有後來那些事情。


    女兒不會受到他無情的傷害,也不會得病,即使兩人離婚,他在青諾心裏還會是個好父親好丈夫。


    因為她的錯誤決定,害了女兒的一生若諾一直非常後悔。


    她當然也沒想到青原當初是為了騙她離婚,才承諾將房子留給女兒,同時會買一輛新車贈作為女兒的畢業禮物以及生日禮物。


    他們辦理離婚手續後,青原一直未兌現承諾。


    直到青諾告訴她,她看到青原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買奢侈品,並且打了她一巴掌時。


    她幡然醒悟,承諾車房是青原為了欺騙她離婚作出的讓步。


    若諾第一時間跑到青原的單位質問他。


    青原死不承認,而且拒絕兌現離婚協議的承諾。


    若諾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她的狀態幾近崩潰。


    為了讓他兌現承諾,她每天到他的單位鬧。


    那時候他才得知,原來他出軌的女人是他同事。


    為了逼他倆現身,她每天兩頭跑。


    他的單位,和他的新家。


    漸漸周圍的人都知道青原與他女同事的好事,對他們指指點點,他們每日受盡異樣的目光。


    若諾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婦,沒有工作,有的是時間跟她們耗。


    為了女兒的利益,她持續在他們單位和新家兩頭跑,鬧了一個月。


    青原不堪其擾,多次報警。


    警察多次教育若諾,稱這屬於經濟糾紛,她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青原和他同事的正常工作和生活,讓她走法律程序。


    對若諾來說,要不要走法律程序已無關重要。


    青原無情。


    她亦無義。


    她已豁出去了,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最寶貝的女兒。


    她每每想到女兒受的那一巴掌,女兒在電話裏向她哭訴時候的聲音。


    她全身發抖,晝夜難眠。


    她沒有聽取派出所民警的意見去走法律程序,即使是在被警察多次警告並采取拘留的情況下,他也要青原不得安生,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在兩個月後,青原不堪其擾,妥協了。


    他同她一起去不動產中心辦理了房產變更手續並在當天同若諾去了寶馬4s店購置了一輛新車。


    至此,若諾與青原的恩怨就此了結。


    ※


    臨走時,若諾忍不住落淚抱著青諾的肩膀痛哭了一場。


    “媽,你哭什麽呢,你這一哭,我也想哭了,結婚的時候我可沒見你哭。”


    青諾原以為若諾是個非常堅強的人,平常跟她鬥嘴總是不服輸,如今看來,她也是個普通人,是一位非常柔弱的女人。


    若諾抱著青諾,語氣酸酸澀澀,“今後女兒不在身邊了,心裏不舒服。”


    上次青諾打電話說想她了,若諾沒心沒肺說她傻,如今風水輪流轉。


    到底誰比誰傻。


    “你上次還說我傻,你怎麽比我還傻,我們都在湘南,我會常回家看你的。”


    青諾用手指替若諾擦去了眼淚。


    若諾委屈地像個孩子一樣,青諾頭一次見媽媽這麽脆弱,止不住地心疼。


    “以前總盼著你結婚,等你真的結婚了,媽才知道有你在身邊是件多幸福的事情。沒有你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生活也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青諾的眼淚簌簌而下,又哭又笑地,“以前你總逼著我結婚,現在你知道我的好了吧?”


    若諾的眼淚如瀑布一般,泛濫成災。她哽咽了一下。


    “看到你結婚,媽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青諾笑著安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媽媽你一定是太焦慮了,想我的時候,過來看看我,隻要你需要,我也會去看你的。”


    青諾沒想到媽媽這麽沒有安全感。


    “好”


    “看到你幸福,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媽的這點孤獨不算什麽,隻要你過的好,就是媽媽最大的幸福。”


    “謝謝媽媽”


    青諾再次全身心地環抱著若諾。


    青諾抹去了眼角的淚,跟媽媽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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