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傅秦站在長城上,少年白色的衣角沾了很多血,淩霄劍的劍身還在滴血。


    突然有人高喊,“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隨即,就是震天的呼喊聲,傅秦看著這些人族臉上的笑容,他們也都還是青澀的少年,模樣並不大,稚嫩的臉上沾了幾滴血。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來自其他世界的傅秦看著這群陌生的人高興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揚起笑容。


    “等會來找我。”


    魏桑榆傳音給傅秦,傅秦往後飛,穿過天空中禦劍的修士,少年穿越人海,看到了站在高牆上的那人。


    他像個春心蕩漾的少年,“桑……”


    “噓,別說話,你轉身,看看風景,太陽一會就要出來了。”


    聽到魏桑榆的傳音,傅秦轉身,太陽正好升起,他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陽光,金色的太陽光輝宛如淩霄劍的光芒,也像危弱的人族那抹象征著希望的光。


    ……


    晚上,傅秦換上幹淨的白衣,飛到托月山山頂。


    魏桑榆站在山頂,眺望著鋸南關,那些破碎的城牆正在被一點一點的補好。


    “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是啊!桑榆姑娘我來了。”


    魏桑榆指向鋸南關,“你看那鋸南關,無論這片土地上換了多少個君主,隻有那鋸南關始終如一,還有那道長城,後來的人補了又補。”


    傅秦:“我的家在七淩門,我長到現在從來都沒有出過七淩劍門,這是我第一次出門。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何人,師父說他是在山門口見到我的,他給我取名傅秦,授我詩書、教我劍法、教我博愛眾生、教我世間的道理。我這次出來見到了生死、見到了世間的愛、也見到人間的殘酷、懂得了很多從前師父說過的道理。”


    “這一遭,我方知何為——眾生。”


    魏桑榆看著重建的鋸南關,發自內心的開心。


    ……


    回憶往日快樂的時光,傅秦臉上都是笑意,“我們在鋸南關一起朝夕相伴十年,十年後戰事平穩,在這期間,我突破到了神境後期,我和桑榆說我要回家,我想將她介紹給師父,我知道她不放心離去。”


    “你回去後發生了什麽,遲遲不歸。”阿夭問。


    傅秦深歎了一口氣,“那年,我剛剛回到七淩劍門,當時七淩劍門與名震大陸的名劍宗發生了摩擦,名劍宗前來滅宗。”


    傅秦說著掉下了眼淚,“師父死了,名劍宗數數十位長老圍攻師父,師父以一人之力保全門,我回去後,就是滿門縞素。我一人一劍殺入名劍宗,同境界之內,沒人是我的對手,再與強者的戰鬥中,我突破道了境主中期,橫掃整個名劍宗。”


    “挑了名劍宗之後,我馬上趕去星海大陸與桑榆赴約,可是,我去晚了……”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傅秦連說兩遍他錯了。


    “你沒有錯,主人也不會覺得你錯了。傅秦,你不要將自己困於心中世界,如果可以,桑榆主人一定希望可以看到從前的淩霄劍主,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個與她並肩作戰的少年。”


    阿夭安慰傅秦。


    “少年”傅秦反複呢喃著這兩個字。


    恍惚間,他聽見桑榆在他耳邊喚他。


    “傅秦”


    “阿秦”


    “阿秦”


    ……


    一聲又一聲,傅秦溫柔的笑著,他起身,淩霄劍也散發出了昔日的光芒,那樣的光,很溫暖,很正義。


    “是啊!桑榆一定希望我過得好。修行漫長,桑榆曾經說希望眾生安樂,那我就變強,守護她的願望。”


    金光破風雪,傅秦一劍斬斷寒冷,待小世界外的人們再次看清時,傅秦變回了少年的模樣,公子世無雙。


    雙苓驚愣,“原來三叔這麽好看。”


    薑月樓真心道喜,“恭喜前輩,重拾劍心。”


    傅秦道:“先別恭喜,那把破風我小侄女想要,所以,這一架還是要打的。”


    薑月樓不卑不亢,“與強者一戰,求之不得。”


    花落,薑月樓順風出劍,快到隻剩劍鳴聲,傅秦不敢大意,拔劍抵擋,他可是已經見識過薑月樓的劍法。


    “錚”


    冰魄的劍尖與傅秦的劍中相撞,傅秦身後的平原被劍氣掀翻,草皮和黑色的沃土齊齊飛出。


    薑月樓劍氣所過之處,寒霜飛雪。


    傅秦感覺自己的有一絲絲麻意,他道:“月樓姑娘,你這翻臉也太快了。”


    “前輩說笑了,對上您,晚輩得小心一點,先下手為強。”


    “確實該小心。”


    說著傅秦手下用力,薑月樓感覺到靈力襲來,她甩出李玄策給她的空間符,瞬移至幾十裏外。


    傅秦出劍,瞬息就到薑月樓的麵前,薑月樓直極下腰,一腳抵著淩霄劍,她我握著冰魄的那隻手撐在地麵,薑月樓看著自己額前的一縷頭發被劍風斬斷。而她身後的山也被削成兩半,金光炸開,被削掉的山體四分五裂。


    薑月樓左手結印,“金光五行、風起雲湧,青蓮焰火,焚。”


    咒令出,天空中瞬間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層,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懸掛在空中。緊接著,無數道青藍色的火焰如雨點般穿過冰層,帶著驚人的速度和力量砸向了傅秦。它美麗的青藍色火焰像流星劃過天際,留下一道道絢麗的軌跡。


    傅秦轉身防禦,他竟是忘了,薑月樓是冰凰神族少主,最精通的就是法術,他在劍術上是壓她一截,可法術變幻莫測,可以瞬發。若是別人,他自然不放在眼裏,可薑月樓可不是一般人。


    薑月樓抓住機會,遠跳數十裏之外,半空中,她手下匯聚靈力。


    “滄海一粟”


    霜色圓球迅速擴大,包圍小世界,領域形成之際,境主巔峰的傅秦感覺到了寒意,領域中的風雪在削弱他。


    傅秦雙手持劍於胸前,手一動,他橫劈出一劍。


    “金光破邪。”


    玄武金神顯現,一劍橫劈,想要薑月樓剛剛形成的領域。


    薑月樓沉著冷靜,她落地,一掌打向地麵。


    禁製真形閃現,冰凰神族的上古文字浮現在光影中,“冰凰秘術——清影幻舞。”


    此招一出,傅秦沒有感覺到強大的衝擊力,反而是柔和,那感覺就像是女子的柔順的長發,像天邊煙紅的晚霞,像戀人的輕吻。


    奇異的是,傅秦的劍招竟然開始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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