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琥在兩個地界來回穿梭,時不時逗逗衝衝。


    花汐汐湊過去“衝衝,給我看看你那令牌唄!”


    “不要,這是我最寶貝的東西。”


    “小氣妖,還說我們是朋友呢,我都幫你了,你讓我看一眼又不會丟。”


    衝衝小心翼翼的拿出來露出了一角,花汐汐直接搶了過去。


    “護,怎麽就一個字?”


    她拿著翻過來看過去,這牌子是白玉做的,很簡單,沒有過多的花紋樣式。


    “這就是護城軍的令牌嗎?”


    衝衝點了點頭拿回令牌一陣愛不釋手,摸了又摸,笑的見牙不見眼。


    “萬妖國離這裏很遠吧,你怎麽去?”


    衝衝笑道:“任它天高地遠,隻要我想去,總有一日會到達。”


    “也是,一生莫要留下遺憾,想去便努力說服季叔叔吧。”


    她拍了拍衝衝的肩膀,無奈聳了聳肩,衝衝才意識到,太過高興了,把季無塵第一大南關給忘記了,頓時哭喪著臉。


    “季叔叔啊!我實在不是做首領的料啊!”


    話音剛落便挨了一巴掌,不過也已經習以為常,隻是不再開口了,不然又要罰他負重千斤飛行了。


    花汐汐則是在一旁看著他們,倒像是一對父子,季無塵是真的很護著衝衝。


    她抓起自己的辮子晃了晃,上麵的絨影球散發了一些光芒。


    金琥在魔骨刀得到控製以後便離開了,在花汐汐身旁觀察著她。


    一旦她靠近衝衝便會用影球阻隔,對此他們兩個毫無察覺。


    衝衝點了點頭“這個朋友交的果然沒錯,你看,又給我們變小兔子玩。”


    花汐汐抓著兔耳朵不肯鬆手,天空中的嚴陣以待和地麵的歡聲笑語截然不同。


    齊誠靈在金琥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裏,在小屋旁邊布下了傳送陣。


    易行巽也帶領弟子過來布下了陣法,這鎖妖大陣十分不穩定。


    “吾皇,我們需要建立一座鎮魔塔,鎮壓他們身上的魔氣。”


    金琥看了看季無塵“季叔叔,我有一事相托。”


    “但說無妨。”


    “此妖不同尋常,乃是被魔氣侵染的妖類,在鎮妖塔建築完成之前,請您協助易峰主看守此妖。”


    金琥沒有絲毫妖皇的架子,倒像是朋友一場在嘮家常。


    季無塵看了眼布置陣法的易行巽,又看了看滿眼都是金琥的衝衝,無奈的歎了口氣。


    “盡我所能,若是對衝衝不利,我便會離開。”


    金琥笑了笑“這個給你,注入妖力便可使用,捏碎之後直達萬妖國。”


    一枚歸字令牌出現在了季無塵麵前,在這一刻,金琥也把他們當做了自己人。


    衝衝則是定定的看向了令牌,腦中重複著‘捏碎之後直達萬妖國’這句話。


    可隻有季無塵知道,應下了這件事,便是以妖界為重,而非自己的族群。


    金琥囑咐道:“隻能將一百米內的妖傳過去,若是過了界限,就不可以了。”


    花汐汐捏了捏影球“那為何不把歸字令牌的範圍擴大一些?”


    “吾妻所製,力量始終突破不了,如今隻能傳送百米內,已經是很不錯了,妖界大戰之時,一枚令牌隻能傳一個妖。”


    “那你多給一塊嘍,衝衝總被欺負,若是被擠出了範圍,豈不是助了他們,害了你自己的下屬。”


    “我的下屬?”


    花汐汐連連點頭,指著衝衝的手,那護城軍的令牌露出了一個小角。


    金琥笑了笑,萬萬沒想到當時的匆匆別過,竟然讓他惦念了如此之久。


    他走到花汐汐身旁問道:“你可願隨我一起回萬妖國,提前替你這滾滾朋友看看如今的妖界?”


    花汐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好生奇怪,帶我卻不帶他,是他特別想跟著你。”


    “怎麽,你不想跟著我嗎?”


    聽著似乎略帶蠱惑的話,花汐汐心中一陣動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了,然後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金琥看到她點頭以為是不想去,低垂著眼眸歎了口氣。


    花汐汐卻開口說道:“好,我隨你去,但是你得教我妖術,這個。”


    她指了指影球,兩指微微用力捏了捏,覺得十分好玩。


    “好啊,隻要你選一下學,我倒是覺得收個徒兒也沒什麽不好。”


    “不是徒兒,是朋友。”花汐汐糾正道。


    “好好好,朋友之間可不能藏著掖著,也不能說走就走。”


    “我才沒有藏著掖著,是你讓我捉摸不透。”


    “哈哈哈哈,我想,我知道相思的良藥是什麽了。”


    “什麽呀?以毒攻毒?”花汐汐疑惑道。


    金琥搖了搖頭,心裏說道‘是在這世界上尋找你的影子,哪怕隻有一分,那種感覺也是甜的。’


    他拉起花汐汐的袖子轉眼間不見了蹤跡,花汐汐還笑眯眯的擺手呢。


    “金琥,怎麽也不讓我告個別。”


    “我們每個月都會去一趟,莫慌,先看看鎮妖塔建造在何處。”


    花汐汐拿起路邊的一個糖人遲遲不肯放開,摸了摸身上拿出了一個金幣。


    那是衝衝給她的,也唯有這一個,似乎金琥看出了她的不舍,將金幣拿了回來。


    “如今妖界貨幣並不嚴格,不過一個糖人,隻需要一個銀幣。”


    他掏出來一個銀幣輕輕放下,轉身走在了前麵,觀察著萬妖國的天色。


    花汐汐連忙跟了上去“鎮魔塔建造在鎮妖閣旁邊不行嗎?”


    “不行,魔氣與妖不一樣,需要強大的法陣來鎮壓,應當在一處空曠之地,而且,不能出萬妖國中心。”


    “中心?”


    花汐汐這才意識到,萬妖國大的出奇,如今她隻是站在了中心的一條街上,如此的街道還有成千上萬條。


    隨著金琥帶她飛向了天空也逐漸看到了更廣闊的國城。


    “哇!好美,那個通天塔好好看,城也好看,那魚妖也好好看。”


    金琥此時幻化為了一條大鳥,頓時甩了一下數道金色尾羽。


    “怎麽?本皇不好看嗎?”


    “不是不是,那魚尾上有好多彩色的珍珠,很好看。”


    金琥用影球代替自己飛行,隨後幻化為人形坐在了她身邊。


    揮手間數顆影球幻化為紅角豆,隻是顏色很多,比那珍珠顏色還多。


    金色的長發也鋪散開來,紅角豆和其他的也都貼在了發絲上。


    花汐汐看到這一幕瞬間驚呆了,“好美……”隨後看到一道危險的眼神,連忙改口“好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簡直將眾妖都比了下去。”


    誇完之後看到金琥微微揚起的嘴角,咬著糖人心中疑惑道‘沒聽說妖皇還有攀比之心啊。’


    餘瀾也追了上來與他們並行,隨後化為人形出現在了金琥身邊。


    “怎麽樣?尋到合適的地方了嗎?”


    “還沒有,這城中已經沒有合適的地方了,隻有祈願台較為寬敞。”


    餘瀾搖了搖頭“這個拆不得,人族很喜歡這裏。”


    花汐汐看著通天塔開口問道:“通天塔不可以關妖嗎?”


    金琥搖了搖頭“通天塔內注入的是我妖力,若是用來鎮壓妖魔,便不能指引位置了。”


    “孰輕孰重?”


    餘瀾摸了摸下巴“通天塔是萬妖國最明顯的建築,也是中心位置。”


    “若是煉製成法寶呢?”花汐汐靈光一閃,笑著問道。


    “妙啊!若是煉製成法寶,何愁地界不夠寬廣?”


    金琥敲了他倆頭一下“法寶如何煉製?貝舟形成都是特殊原因,談何容易。”


    花汐汐開口嘀咕道:“人族不就會煉製什麽靈器嗎?”


    “人族如今並沒有煉製靈器的人。”金琥淡淡道。


    餘瀾歎了口氣“退一步講,沒有藍焰做第二道防線,很難發覺他們逃脫後的蹤跡。”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妖皇和藍鱗將軍都覺得不行,那還有什麽是可行的?總不能建造到人界去吧。”


    金琥和餘瀾猛的一驚,相互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確定。


    “好!那就建造到無名城中。”


    他們異口同聲說道,隨後天地失色眨眼間便來到了人界無名城。


    花汐汐徹底愣住了,什麽情況,突然有一日與妖皇做了朋友,然後時不時就突然換位置。


    “人界哎!”她驚呼道。


    隨後在城中小跑了起來,可是這無名城的街道越看越熟悉。


    直至她停在了一座閣樓前,開口念著牌匾上的字“蝦兵蟹將……”


    “好特殊的名字。”


    她的雙腿不受控製的走了進去,好熟悉的味道。


    察覺到肚子的呼喚,她咽了咽口水,退了出去。


    轉身便看到街道兩旁,有魚妖被關了起來,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十分惹人心疼。


    她心念一動,帶著好奇走了過去,便聽到有人喊道:“瞧一瞧看一看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淚結成珠,五彩斑斕,適合送給美人。”


    “奇怪,這是做什麽?”


    餘瀾上前道:“表演,但是他們多了一樣,賣珍珠。”


    隻見那一個個魚妖擺動魚尾化成了雙腿,開始翩翩起舞。


    似乎最後與愛人分離,一個化為人,一個化為魚,魚落下淚珠,落地變成了珍珠。


    珍珠圓潤泛著彩色光澤,十分好看,與此同時也有人出價買下了珍珠。


    “這其中有一個感人的故事。”餘瀾笑道。


    金琥走進了蝦兵蟹將,點了許多吃食,開始獨自飲酒。


    花汐汐追問道:“什麽故事?”


    “傳聞三百年前,有一人族和妖族相戀了,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魚妖,男人的父母並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一日他們相會之時,男人的父親便找來了一個修仙者將那魚妖抓了起來。


    男人心痛如絞,求到了無名門派之中,門派應他所求,將那魚妖救出。”


    “然後呢?如此便分開了嗎?”


    “非也,他們真心相愛,自然不肯分離,相擁在一起,決定去往一處清淨之地。


    在無名門派的庇護下,他們去往了妖界一處山穀,怎料兩年之後那男人的父親惡疾纏身,臨終想看他一眼,見上最後一麵。”


    花汐汐皺著眉頭問道:“他回去了?”


    “是,回去的當日,便被抓了起來,而他父親早已經過世了。


    魚妖見他遲遲不歸便出來尋找,怎料撞見了他的大婚。


    心痛悲憤之下,了解了此生,日後淚水便化為了珍珠。”


    “死了?怎麽會這樣,然後呢?”


    “那男人得知此事,也隨她而去,因為此事涉及到了人與妖兩條性命,便上報給了妖皇,和人皇。”


    “丹老煉製了起死回生丹,在人與妖死後的三天內服用,便可回魂歸來。


    那一次是丹老丹仙之名傳至兩界之時,那男人和魚妖都被救了回來,從此恩愛兩不疑。”


    “所有的魚眼淚都會化為珍珠嗎?你的呢?”


    餘瀾笑了笑“淚有不同,有喜有悲,自然顏色不同,不過何須眼淚,於我而言,妖力足矣。”


    他凝聚了一抹妖力,化為了一顆藍色的珍珠,輕輕放在了花汐汐手上。


    “金琥呢?”


    她此時才想起來,已經在街道上站了多時了,金琥還未過來。


    餘瀾指了指蝦兵蟹將海鮮樓“在那裏喝悶酒呢,我還是更喜歡茗豔姐釀的酒。”


    花汐汐小跑過去進入海鮮樓,抬頭便看到二樓一處房間開著門。


    上樓進入後看到在窗邊喝酒的金琥,與想象中的不同。


    他麵帶微笑手中拿著歸心劍,將酒撒在劍刃上,拿起一塊白色手帕仔細擦拭。


    花汐汐心中頓時一揪,一桌子的海鮮一眼沒看,徑直走了過去。


    她將頭靠在了金琥肩頭,察覺到他身子微微一僵。


    “別動,一會就好。”


    她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此時感受到金琥的體溫,倒是好受了些。


    金琥看著她的動作,不由想起來從前,他們相互依偎,從日出看到星辰閃爍。


    “她喜歡帶著我看風景,風景是最治愈人心的,她想去尋找海域中心的黃金島。


    我替她去找了找,察覺有另一處空間,破不開,那裏的主人並不想讓我進入。”


    “為什麽呀?”花汐汐問道。


    “也許,因為我是妖族,也許是他們本就不想被打擾,所以,才另開辟一處空間避世不出。”


    “可能是時機未到。”


    “也許吧,你覺得這把劍好看嗎?”


    花汐汐低頭看了看歸心劍,伸手觸碰了一下劍柄,一套劍法立馬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她微微一驚,拿起歸心劍揮手間舞動了起來,從容不迫,在她手中的劍無比的乖巧。


    一套劍法過後,她看到了眼眶微紅麵帶笑容的金琥。


    也似乎看到了一本劍譜,她歪了歪頭疑惑的問道:“山間小屋在哪裏?藏了一本劍譜。”


    金琥拉著她的手腕便來到了山間小屋“在哪裏?”


    花汐汐搖了搖頭“好像不記得了。”


    金琥看著房間的擺設,各種瓶瓶罐罐,他開始翻找。


    一處角落,一個花盆引起了他的注意,將花盆的土倒出來,一本皺巴巴的劍譜也出現在了地上。


    金琥翻看了一下,與剛剛見到的有些不同,這劍譜上所繪的隻是初時的設想。


    “歸心劍譜,上乘。”


    藏起來是因為劍譜還沒有寫好,而轉世之後的花汐汐倒是完善了一些招式的不足。


    他難以想象,是在什麽時候,她獨自鑽研著劍譜。


    花汐汐從門外探進來一個頭“花盆有字。”


    金琥看著花盆底部,上麵歪歪扭扭的刻著球球兩個字。


    “這是小時候裝我用的那個嗎?不是已經弄丟了嗎?”


    花汐汐給不了他答案,這花盆何時尋到的不重要,歸心劍和劍譜才是最重的禮物。


    “我餓了。”她弱弱道。


    金琥這才想起來,等了他們許久,卻一口未吃呢。


    他收起劍譜帶著花汐汐回到了海鮮樓,餘瀾已經在剝蝦了。


    “可別告訴海裏的妖,我吃蝦了,我怕他們害怕。”


    金琥無奈搖了搖頭“說了又如何,說不定了他們也喜歡吃。”


    花汐汐抓起一個放入口中,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就是這個味道,既熟悉又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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