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見一間寬敞的大廳之中燈火通明三三兩兩的大西軍士不斷的往裏麵端湯送菜。悠揚的管樂弦音嫋嫋蕩蕩隨風傳來。


    看到人家大吃二喝畢士和雷月陽這才想起自己二人隻想著盡快進城打探消息竟然忘了吃晚上的飯。畢士忽的童心大起俯在姑娘的耳邊小聲說道:“傻丫頭你也餓了吧?我可有點挺不住了走咱們先去填飽肚子再來辦事兒。”


    雷月陽聽了微笑著點了點頭兩個人躡手躡腳的摸到了廚房附近瞅了個空子也裝作送菜的軍士快步走進去每人端了兩盤香氣四溢的美味佳肴轉身走出來瞧瞧左右無人留意閃進了一個昏暗的屋角。


    “漳京鴨子”、“烤酥方”、“宮爆雞丁”、幾款色香味俱全的四川名菜直吃得畢、雷二人是熱汗淋漓。


    “啊真香呀好久都沒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就是有點太辣了。”月陽姑娘一邊悄聲說著一邊掏出香帕擦了擦嘴和手上的油膩然後遞給年青漢子。


    “是啊這幾樣菜做得當真不賴這整天價好吃好喝又能聽奏樂彈曲怪不得這個孫可望不願意動窩去跟清兵開仗。可不管怎麽說咱們也得感謝大西國主對咱們的盛情款待呀好了這肚子添飽了也該去活動活動胳膊腿兒消化消化食兒了。”說著話畢士將吃剩下的菜塞進花圃裏的枯枝衰草中衝雷月陽招了下手兩人第二次走進後廚各自又捧了一隻扣著蓋的大瓷碗走向那間鼓樂喧囂的大廳。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畢、雷二人仍然沒把孫可望等人想得太壞他們認為孫可望和李定國同為大西軍的支柱和棟梁之間就算存在些許的矛盾和摩擦也不至於刀兵相見鬥個你死我活。畢竟是大敵當前無論怎樣也應當同仇敵愾再渾的人也不會同室操戈自相殘殺。


    因此兩個人的心裏非但沒感到如何緊張反倒是懷著一種近似於孩童嬉鬧的感覺。尤其是畢士別看他已經是而立之年仍舊是一付天真心性世態的炎涼人心的險惡渾不放在心上滿心以為即使給對方看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消解釋兩句就算了。他們哪裏知道孫可望、赤陽子等人的濃濃殺機。


    跨進廳堂口偷眼望去裏麵歌舞正酣大廳的裏擺放著三張桌案上麵是羅列著美酒佳肴中間的桌子又寬又長後麵坐著一對中年男女親狎的擁靠在一起不時的相互喂菜打情罵俏。左邊桌上是位長著三角眼、山羊胡子的老道右麵的是個相貌凶惡的武將。


    雷月陽和畢士學著前麵兵士的樣子低垂著頭走到中間的桌案前放下手中的湯碗掀開蓋子退後幾步然後轉身往廳外走。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諦聽那四個人的交談言語。


    隻聽衣袍華麗的中年男子說了句:“怕就怕那小子滑溜不肯上咱們的套那可就不好辦了。”


    他身邊的那個妖豔女子接過話頭安慰的說道:“我看他還沒那個膽子說不定這時候已經上路了。”


    老道一手擎杯一手撚須語調陰森的說道:“他要是敢違抗國主的軍令就是謀反就可以誅他九族!”


    畢、雷二人心中的疑惑在這幾人的隻言片語中已經得到了無可辯駁的證明而且老道說出的最後四個字令他們驚愕不已他倆萬萬沒有想到大西軍內部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了這種地步這一瞬間兩個人的心都不由得縮成了一團飛快的互相遞了一個眼色打定主意即刻離開去衡山向李定國告警。


    心中焦急這腳步也在無形中加快就在他們走到廳堂門口的時候猛聽背後傳來那個女子的尖利嗓音:“國主您見過那兩個人嗎?”


    本來日常給他端酒送菜的總是固定的那十幾二十個人由於害怕有人在飯菜中做手腳所以用的都是自己衛隊中最信得過的親兵。方才孫可望隻顧著一門心思琢磨如何算計李定國並沒怎麽留意。終究是女人的心思細敏被藍欣識破。


    “什麽兩個人?你是說那兩個送菜的嗎?可不是嗎嘿快把他們倆給我拿下!”孫可望也不是省油的燈可以說是一點就透當即醒悟過來惡聲大喝道。


    在大西國主下令抓人的同時惡道赤陽子手中的酒杯已經被其強勁的指力捏裂作兩瓣如電標出分射雷、畢二人的下盤由於其內功極為深厚心性又極其酷毒碎酒杯的準、快、狠都大大乎了這對俠義情侶的預料以至於隻顧著迎戰廳外敵人的月陽姑娘根本就沒能覺更談不上躲閃抄接。


    畢士既驚且怒急刹身形腰腎力整個人生生旋起一腳踢飛了射到雷月陽身後的那半片酒杯而射向他的那半塊則在他的衣襟上穿了個大洞打中了從外麵聞聲趕來的一個衛兵。


    對方出手之毒令畢士怒不可遏腳甫著地雙臂抖處數十件暗器罩向淩空撲來的赤陽子。


    惡道大驚失色慌忙舞動大袖向後倒翻落地時身是已著了三四件又是氣又是疼嗷嗷怪叫還要作勢往前衝卻哪知迎麵撲來一團黃色煙霧急忙喝了聲:“保護國主!”連退數步全力掌震散煙霧。待他搶到廳口隻看見廳前的地上和台階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名衛士在那裏哎喲啊呀的痛叫哪還有畢、雷二人的蹤影。


    不由得氣咻咻的回過頭來說道:“國主那二人不是清軍的探子就是李定國派來打探消息的細作咱們方才的談話業已被他們聽到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們走掉否則將貽換患無窮啊!”


    孫可望吸進了少許毒煙驚魂未定大聲咳嗽著說道:“我知道……本深你……你派人封鎖四門就是……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那兩個奸細給我逮到聽到沒有?”


    李本深躬身道:“國主請放寬心此時城門都已經閉關落鎖末將再派兩千人上城兩千人在城裏挨家挨戶的搜管保叫那兩個賊人插翅難逃!”言罷李本深急匆匆的出了大廳調動人馬去了。


    藍欣湊了過來不陰不陽的衝赤陽子說道:“國師看起來那兩個探子的身手不錯呀連您的東西都沒能劫得住他們我估摸著單叫本深將軍的人去捉拿未必能夠奏效我看該是你那些玄衣武士一顯身手的時候了您說是不是呀?”


    惡道赤陽子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以保護孫可望為名收羅了一大批心狠手辣的惡徒親自傳授給他們一定的武功到如今已經差不多有四五個年頭了這六十幾名玄衣武士也已是技藝初成個個被訓練成了冷血屠夫平時在大西軍中飛揚跋扈無人敢惹。普通的大西軍士對這些家夥恨之入骨由於這些人經常穿著一身黑衣服所以給他們起了個綽號叫“屎克郎”。


    聽了藍欣的話赤陽子冷酷的笑了笑道:“是啊他們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看起來貧道的這番心血還算是沒有白費呀!國主藍美人你們就等著瞧好吧我即刻派出全部的玄衣衛士天亮之前一定能找到那兩個鼠輩不管他們是替什麽人效力的哼這沅州城就叫他來得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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