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起來。”安嫻磨蹭的這一陣,齊荀已經衣衫整齊地坐在床前的一把木製椅子上,眸子裏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飾的瞅了她。


    “殿,殿下。”安嫻一看到齊荀,心頭就莫名地慌,昨夜是自個兒擅作主張喝了那杯酒,之後的酒態必定是難看的,光是腦子裏記得的王大頭那一段,就足夠讓她抬不起頭來。


    也不知有沒有對祖宗做些什麽。


    還有吳國太子的那件事情,齊荀到底有沒有當真。


    “洗簌會嗎?”齊荀從椅子上起身,緩緩地朝安嫻走去,語氣平和,並沒有安嫻想像中的陰沉,平淡的態度似乎昨夜在樓下什麽都沒發生。


    “會,會。”安嫻乖巧地點頭,帶了一臉甜笑,瞧見齊荀過來,眼睛裏透著心虛,幾經閃爍,不敢去看他。


    “那就好。”齊荀在安嫻地床沿前止步,難得多見地如此多話。


    屋子裏的水,驛站的人一早就備好了,麵盆就擱在齊荀身後的架子上,安嫻蹭了床前的繡花鞋,剛站起身來,就被往前又移了一步的齊荀,逼的跌了回去。


    “還有,如今在外,往後記得叫我夫君。”


    齊荀的唇線微微上揚,臉湊到了安嫻的耳畔,溫熱的氣息讓安嫻加快了心跳,麵上一股燥熱,立馬變成了蝦色。


    “夫,夫君。”安嫻磕磕碰碰地念叨了一聲,全身都不自在,半晌,齊荀的身子才直了起來,眸子在安嫻醉紅的臉上掃了一眼,嘴角的梨渦顯露的明顯。


    “半柱香,我去下麵等你。”


    等到齊荀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安嫻才回過神,但依舊是心神未定,越發的堅定自己昨晚一定是對祖宗做了什麽,今日起來才會如此反常。


    一反常態,必會生妖。


    安嫻急急忙忙地洗了一把臉,沒再去估計自己的形象,橫豎除了一身素衣,兩袖空空,也沒什麽可以讓自己好好收拾的,可不能讓祖宗多等。


    也就眨眼的功夫,安嫻下樓時,就遇上了大場麵,樓下的桌椅大都被砸的滿地狼藉,五大三粗的六人正圍在齊荀的身旁,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一點就能著。


    清晨將安嫻吵醒的那陣動靜,也是跟前六人鬧出來的,昨兒夜裏歇的好好的,一堆人喝的盡興,誰知道早上一起來,除了劉峰青之外,其餘幾人都啞了嗓子,說不出話來了。


    成了十足的啞巴。


    六人堅持自己的說法,是在驛站內被人下毒毒成了啞巴,而與六人有過節的隻有昨夜在樓下遇到的安嫻和齊荀。


    齊荀適才一下來,就被六人團團圍住,要他給大家一個說法,劉峰青的刀橫在胸前,盡管齊荀身上的氣勢讓他恐慌,但身後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可能就此罷休。


    倘若今日認了慫,今日他還如何混下去。


    “若是我底下的兄弟有得罪之處,大人盡可以明說,不至於用這種陰損的手段來報復,今日在做的各位做個見證,並非我劉某成心要與這位大人過不去,實屬他欺人太甚,我五個兄弟一夜之間都被毒啞,今日你不給個說法,往後我等朝廷命官又該如何立足。”


    劉峰青斷定了就是齊荀做的手腳,身份不簡單又能如何?宮中他也有靠山,他是許大人的部下,奉旨前去評定□□,敢謀害朝廷命官的,就是阻礙聖旨。


    底氣一上來,怒氣就燒紅了劉峰青的眼,今日不管這人是誰,他劉峰青還偏生就惹上了,誰知道他是不是當真的商戶,仗著朝中衛將軍的名頭來這裏耀武揚威罷了。


    但就算是衛將軍的親屬友人,他也不懼!


    “我說了,不是我。”齊荀的聲音很平淡,清冷的目光,落在人身上,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慌。


    能讓他與這等人磨嘴皮子,不過也是不想事情鬧大,暴露了自個兒的身份。


    安嫻從未見過齊荀動武,在陳國時,他一身簡單的藍色布衣,幹淨文儒,回到齊國,他是太子,冷漠淡然一身尊貴,雙手幾乎都是用來拿竹簡與奏摺的,從未見到他拿過刀劍。


    今日算是安嫻開了眼,劉峰青手裏的大刀基本上就沒耍幾下,就被一劍挑在了十步開外,齊荀手裏的劍尖從劉峰青的肩頭劃過,奈何劉峰青一身鐵甲還是被刺破,瞬間鮮血染了他半邊手臂。


    這一招之後,屋內的幾人開始動起了真格,劉峰青為首的六人幾乎是咬牙切齒。


    安嫻嚇的腿軟。


    這就跟在街道巷子裏看到流氓打架是一個感受,除了害怕就是想躲地遠遠的,可那一堆人裏麵齊荀還在,她又不可能躲。


    最後安嫻隻能抱著頭蹲在樓道口子上,眼睛從露出的五指逢裏驚慌地看著齊荀,恨那一群人怎就不長眼睛,識不清人,這一架打完,在場的今後還能有活路嗎。


    偏生那群人還打上了癮,一個轉眼,蹲在樓梯上的安嫻就被人盯上了,毒成啞巴的其中一人,舉刀支支吾吾地一陣叫囂,眼珠子泛紅,凶神惡煞地奔向了安嫻。


    安嫻驚恐地連連後退,卻發現身後樓梯口處,王大頭正抱著被褥呆愣愣地堵在了那裏。


    王大頭嘴裏倒是叫了一句小心,可仿佛是被嚇傻了一般,腳步並沒有及時挪開。


    安嫻驚慌的一回頭,眼瞧著啞巴的刀要落到安嫻的身上了,也就一瞬,明晃晃地一把劍從安嫻眼前飛過,直插進了對方胸口,鮮血濺到了安嫻一臉,那一刻安嫻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一塊兒丟了,等到安嫻木納地轉過頭,無助地想要同齊荀尋求幾分安慰,卻見齊荀淡定從容地撩起一邊衣角紮進了腰間,朝她走來的腳步緩慢,一點沒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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