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日寧遠以饞蟲施法令眾潑皮無賴得了報應,何鈞請獄神探查,知曉其中緣由後,便也心中一鬆,不再顧忌。


    令差役將這些潑皮無賴送往各糧店,扯虎皮恐嚇眾人,糧商被眾潑皮無賴抓著什麽就往嘴裏塞的模樣嚇了一跳,倒是安分不少。


    寧遠還在城外窩棚中分發米粥饅頭,這些時日一鍋又一鍋的豆粥施出去,先前徐良弼所留的米麵已然不多,再有兩日便會見底。


    婦孺們見糧食一天天的少下去,臉上不由帶出幾分擔憂。


    隻寧遠不以為意,他估摸著時辰,曾沛那邊差不多也該有動作了。


    先前曾沛以雷霆手段將權柄收回,卻也得花些時間將手中資源清點整頓,一時間顧不上大祀。還是禮部官員上書奏請,又加上諸事已定,這才讓他分出心力來籌備祭祀之事。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禮之事萬萬馬虎不得。


    城中血腥氣猶未散去,眾人哪裏敢像先前一樣糊弄皇帝,忙不迭準備起來,不過三日功夫便已收拾妥當。


    這日算準了吉時,曾沛領著朝中文武百官步行至城外迎神大祭。


    太廟外設有方形的三層高台,以白玉砌成,取“天圓地方”之意,名為社稷壇。壇上鋪有由中黃、東青、南紅、西白、北黑的五色土,以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南府伶人奏曲,演大韶、大章之雅樂,樂聲悠遠,莊嚴肅穆。


    主祭禮官奉上青詞奏表,青艾熏蒸,香煙嫋嫋,頌詞隨著輕煙飛往天際,直達那冥冥渺渺不可見之處。


    祭祀天地之禮自古有之,土地承載萬物,其重要性不亞於天,這祭地主要是祭拜社稷之神。


    天時和土地就是生靈命脈之所在,大地孕育萬物,不僅提供了安身立命之所,又生出稻穀果蔬等果腹之物,曆來受人尊崇。即便社稷二神一直未曾降下靈應,曆朝曆代卻都不敢怠慢,年年夏至秋收之時都要舉行大儀典。


    壇中頌歌不斷,曾沛按規程典製親自捧了牛、羊、豕三牲,行太牢之禮。


    祭祀所用犧牲,行祭前需先飼養於牢,故稱其為牢;又根據犧牲搭配的種類不同而有太牢、少牢之分。少牢隻有羊、豕,沒有牛;天子祭祀社稷用太牢,諸侯祭祀用少牢,此乃古製,一直沿用至今。


    曾沛並未抱什麽希望,他行此祭地之儀,隻為安穩人心罷了。先前年年祭祀,都未見社稷二神降下神念,接受貢品。


    祭祀所用的犧牲玉帛等祭品需陳於壇上三日,三日後便會被埋入土中獻於社稷之神。


    青煙飄渺,雅樂聲聲。


    祭禮儀式到達高潮時,一道浩大神意攜風落下,祭壇上無數火星飛出,憑空而舞。


    煙氣中,一道似人似鳥的身影顯現,不緊不慢的在社稷壇上盤旋飛舞,隨即消隱於煙氣中窺探不得。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回過神,隻覺一陣稻花香氣襲來,五色土鋪就的社稷壇中已然生出一片稻穀!


    那主祭禮官最先反應過來,撲通跪倒在地,大呼道:“此乃上上吉兆!天佑陛下!”


    壇下文武百官也紛紛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不止!一時間,眾人皆因此吉兆歸心,龍脈氣運為之一凝,氣機往上略升了升,省卻曾沛數月苦工。


    太廟中曆代皇帝之神位顫動不休,魂體飛出,齊齊向曾沛看來。


    百官低頭叩首,自是不見曾沛臉上是何顏色,一眾帝魂卻看得分明。短暫的沉默後,曾沛喝道:“中書令何在?”


    壇下中書令忙抬頭道:“臣在。”


    “速速擬旨昭告天下,七日後行大雩禮,禮畢必有大雨,南境大旱可解!”


    藏身於煙氣中的稷神神情微動,隨即化光而去。


    雩是非常隆重的祭典,《周易》有言:龍見而雩。這雩禮是求雨時舉行的祭祀,如果天氣大旱,就行大雩之禮,禱於天神、地隻及山林川澤眾神,以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可是正途,名義上無可指摘;這也意味著寧遠所求會被眾神知曉,北鬥眾星神自然會盯上他這個分薄權柄的稷神,開始針對他。


    雩禮的第一個步驟便是靈星祭,以舞祭天上眾星神,北鬥星神定會降下分神觀禮,寧遠無論如何也避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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