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和鄭員外麵上一團和氣,心裏卻各自有著主意。


    二人知曉這樁好處不能平分,林管事並不是非鄭員外不可,他和其他鬼靈都能做成這筆交易,實實在在的掌握了主動權,理應分的大半。


    而鄭員外也不是不知曉,他一上來就將事情和盤托出,卻是也存了一份私心。


    鄭員外的家世不算顯赫,卻長袖善舞,擅能左右逢源。


    他是個在人情世故裏曆練透了的人物,此番先是以誠示人,博取印象分。再貌似無意的透露這好處惹得不少人垂涎,讓林管事心生顧忌。


    有道是店大欺客,主導權在林管事手裏還罷了,若是有厲害角色尋上門,威逼林管事從自己應得的那份中讓出部分利益,林管事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一個陽人,無故闖入陰世已是犯了顧忌,隨便找個由頭就能給他扣上一頂擾亂陰陽秩序的帽子。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還不是強龍。


    二人對此中緣故都心知肚明,眼下對方已是最好的選擇,利益勾連之下,自然稱兄道弟,好不融洽。


    事不宜遲,鄭員外立刻讓小廝備好車馬,趕著去爭這場機緣。


    二人來到一處玄黑水潭前,潭邊有一株老槐樹,那人就藏在樹洞裏。


    樹洞中別有洞天,卻是一棟精巧的木樓並一處花園。


    園中石亭裏掛著竹簾,一個麵目俊美的男修正撥弄著博山爐中燃著的降真香。嫋嫋青煙伴著香氣飛出,令人心曠神怡,胸中雜念為之一定。


    寧遠恍然,難怪他躲在這兒不願見人,原來是怕有人看出他神魂和肉身之間的不協調之處,讓奪舍之事暴露。


    這降真香有寧神靜氣之效,於他這等情形確有好處。


    林管事見席間還有位威勢赫赫的陰神落座,不敢托大,忙上前行禮。


    亭中二人卻連個眼神也欠奉,自顧自的說著話。


    林管事雖受冷遇,卻不敢有一絲不滿,恭敬的等在亭外。


    那男修道:“真個是無妄之災,我辛苦祭煉出的孿嬰劍也失卻了;若要重煉,卻不知要花費多少苦工!”


    那赤目陰神勸道:“你這些日子還是安生些罷,前日地藏菩薩去信閻羅殿,惹得閻君大怒,下令嚴查接引司眾陰差鬼判有無瀆職之事。我等都不敢在這個關頭出差錯,你且好生修養,早些煉度肉身取回修為為妙。”


    男修歎道:“真是走了背運,誰能想到那荒山野嶺有個佛門大士隱居,害得我自毀肉身才逃得性命,一身修為毀去大半。”


    “你該慶幸是位佛門大士,若是個道門高功,此事早已傳回景陽宗,你怕是連山門都回不去了。”


    赤目陰神道:“我已將你兩個徒弟的魂魄送去轉世了,他們並無多少功德在身,我確是費了一番力氣才辦成此事,冒了好大的風險。”


    男修道:“沒了這後顧之憂,我便好聯係門中親友為我籌謀,定要請出門中老祖,治那人一個擅殺門下弟子之罪!以解我心中憤懣之氣!”


    “你還是莫要節外生枝。”


    那陰神勸道:“孿嬰劍的事鬧出來對我們都沒好處,若你門中仙家老祖找上門,事情可就鬧大了。”


    “我透露功德善人轉世的身份給你,這可是會被革去神職打入地獄的大罪。你壞了他們此世的功德,也必為正道所不容。如今還是等風頭過去再說罷。”


    那奪舍了自己徒兒肉身的道人猶自憤憤不平,這才見著候在亭外的二人。


    這亭子施了法術,外麵的人聽不見裏麵說話。


    鄭員外上前說明來意,男修看了看林管事,麵露不屑之色:“就他?一身孽氣令人作嘔,怕是連我景陽宗的大門都無福看上一眼就被守山弟子殺了。”


    二人訕訕的低頭,不敢出言辯解。


    一旁的陰神看著林管事神色莫名,突然插話道:“你可認得我?”


    剛才這陰神的麵目被竹簾遮住,林管事看的不分明,此時抬頭細看,隻覺三魂走了七竅,驚的魂不附體。


    當下心中暗道:“苦也,誰曾想會在這裏遇見!”


    麵上卻鎮定自若,隻是笑著又上前見禮,“見過陸判。”


    見林管事與陸判有舊,男修便訝然道:“這種貨色你也不放過!便是收攏過來也辦不成什麽事,這又是何必?”


    林管事額上已是落下冷汗,心內連聲叫糟,“好叫上仙知曉,小人雖成不了大事,卻實在有些用處。”


    說著,便要將乾坤囊中那清麗少女獻上。


    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乾坤囊被一道巨力撐開,從中飛身躍出一個言笑晏晏的少年郎來。


    那少年展顏一笑,朝著驟然變色的二人道:“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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