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寧遠從柱子身上找到了好為人師的快感,“那我再問你,泄瀉之症又因何而生?”


    “有濕熱,寒濕,風暑,積滯,驚痰,虛陷。”


    柱子也不知道怎麽了,以往一點都不靈光的腦袋瓜突然開了竅。


    “好,那這虛陷所致的泄瀉該如何用藥?”


    “蔞蕤,青木香,生薑,馬芹子,山藥,百合都能補虛陷。”


    寧遠點頭,“還有呢?這些都是不會有大過的溫補之藥,若是要立時見效又該如何?”


    “可用甘草除腹脹,下氣;人參瀉心肺脾中火邪;再以沉香升降諸氣。”


    “藥理對了,可這人參是大補,氣虛之人不可濫用,更不可用在泄瀉之症上。”


    寧遠指點道:“紫蘇治一切冷氣,心腹脹滿。再佐以廣藿,黃連,葛根煎湯服下,泄瀉之症立止。”


    柱子點頭,用心記下。


    “路邊有青蒿和益母草,是治哪種病的主藥?”


    寧遠眉眼含笑,滿臉期望的看著柱子。


    “痢症?”


    柱子縮了縮頭,有些不自信的反問道。


    “青蒿同艾葉煎服可治冷熱久痢。益母草同米煮粥,可止疳痢,同鹽梅燒服可止雜痢。”


    寧遠繼續循循善誘,“那車前草呢?”


    “和蜜服,可止濕熱之痢。”


    所謂痢症就是皮膚上長的小疙瘩,瘙癢難耐還是小事,日久還有潰爛流膿之患。


    檢驗結果如寧遠所料,柱子隻用了三天就學完了普通學徒三年的內容,以他現在的水準看看小病是沒問題的,就算看不好也不會讓病症加重。


    這識藏寶匣可比自己預想的有用處。


    見柱子還眼巴巴的盯著自己,寧遠就給他指派了個活計。


    “看到左邊那棵樹沒?那是蘇木,木心可入藥,有祛痰散風、活血鎮痛之效。這棵蘇木可取一尺三寸的木心,隻留赭褐色的部分即可。”


    柱子借了把斧頭,乖乖的砍起蘇木。


    寧遠則慢條斯理的把泡開的鹵肉撕成細絲,到另一邊喂起鳥來。


    林子裏多是些麻雀、黃鸝、烏鴉之類的鳴禽,為了爭搶肉絲吵得不可開交。


    從它們嘴裏問出幾顆野果樹的位置,寧遠裝了滿滿一簍子的桑葚野梨回到車上。


    蘇木質地輕軟,柱子沒費多少功夫就把木心取了出來,一尺三寸也不過40厘米出頭。


    寧遠片下幾塊木心,又指導柱子煮了濃濃的一劑藥喂給幾個重病患,讓他們好好睡了一夜。


    這一程路走的是下山,速度遠比上山時來的快。


    隻走了一天,眾人就到了一處破廟。


    廟裏供桌上擺著有祭品,顯然附近就有人煙。


    這一晚眾人都在廟中棲身,寧遠還以為今晚會發生什麽變故,誰讓破廟一直是武俠世界中的衝突頻發場所?破廟中漏夜安身,十有八九會遇見各種稀奇古怪的人。


    可讓寧遠失望的是,這一夜什麽也沒有發生。


    車隊隔天就到了鎮州,寧遠和眾人告別,目送著柱子三步一回頭的消失在城外。


    有了寧遠傳授的這點醫術,柱子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無論是去藥堂繼續深造還是留在鏢局,他的人生都會與之前截然不同。


    伸了個懶腰,寧遠找了處繁華的酒樓要了個包廂。


    此時已是盛夏,正是純菜鱸魚羹滋味最好的時候,寧遠攪了攪冒熱氣的湯羹,安心祭起五髒廟。


    白蛇從袖口鑽出,趴在碗沿直吐蛇信。


    寧遠輕笑一聲,點了點蛇頭,舀出半碗湯羹讓白蛇自己吃。


    既然白蛇從此之後要長久的跟隨在自己身邊,寧遠對它投入的情感也就難免更甚以往,還特地為它起了個名字叫風邪。


    那白蛇原本就孕有一口熱毒,厲害非常;成為龍眾護法神後激發了靈性,又多了一道濕寒之毒。既有風熱又有風寒,寧遠就為它取了個風邪的名字,也好和儺神相統一。


    吃完後寧遠招來小二,用一粒金子問出了青州的方位。


    寧遠不缺錢花,喇嘛們朝拜時供奉的各類金玉珠寶也就有這點用處了。


    在這個地圖是高度機密信息的時代,一般人也隻有找人問路這一個選擇。


    小二平時迎來送往,還真知道青州的大體方位。


    買了幾身衣服和鞋,寧遠出城後找了個僻靜地方,化成一陣風就往青州的方向飛去。


    須臾之間,寧遠就在青州城牆外落下。


    趙聽寒居於此長於此,記憶中的不少畫麵都和青州有關,寧遠輕車熟路的找到段家所在的引鶴山莊。


    這座山莊就坐落在輕舟郊外的引鶴山上,山名還是因段家落腳於此而起的,和趙家所在的快劍門相去不遠。


    山莊門前修築了大氣的青石階,寧遠拾級而上,門外的幾個迎客弟子齊齊迎過來,高聲嗬道:“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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