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馬場一共103萬畝,其中包括了騎馬區、觀光區、紮營區、油麥區、餐廳等等。這裏一共養了在678匹馬,423頭羊,其中孕期的羊又占了81頭,另外還在129頭牛等,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規劃建設的。”


    安辰咬了一口巧克力,順便看一下時間。


    蘇赫巴魯繼續說著:“7年前,我出去打工離開了這裏。在外麵我見識到了什麽叫旅遊業,發現了商機。你別看現在敕川裏好像還挺熱鬧的,實際上也就這兩年好稍微旅遊的人多一點,七年前,一年都迎不來幾個客人。”


    “牧民們每天忙碌在各個牛羊馬之間,每年都是來回地轉場,沒有太多的閑餘時間。你大概不知道吧,這裏很多的孩子連最基本的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上。”


    一直安靜聽的安辰,終於開口問:“為什麽不上學?”


    “因為沒時間的,因為貧窮。”蘇赫巴魯聲音有些壓抑著,好一會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才繼續說道:“這裏每家每戶都有不少的牛羊要照顧,如果哪家有兩個孩子的,大的那個基本上都沒有上過學。因為需要有一個幫助父母照顧家裏的牛羊和草場,不隻照顧牛羊,有空還需要去挖蟲草。”


    蘇赫巴魯看向安辰說:“敕川裏看著還有點熱鬧,但其實也就表麵現象,至於敕川裏下麵的小縣城,那更是無人問津了。我辦馬場的目的,就是想要推廣敕川裏,將這裏的名氣打出去。”


    “我想要讓敕川裏成為了一個非常有名的旅遊地,讓這裏的鄉親們不再年年奔波,讓這裏的孩子能夠每一個都能上學。”


    說到這些的時候,蘇赫巴魯聲音有些壓抑,眼神看向遠處的天空,卻帶著濃濃的希冀。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內心深處的情感正湧動著。


    安辰看著對方,眨巴了兩下眼眸說:“哦。”


    又拆了一顆巧克力到嘴裏。


    蘇赫巴魯看他那表情淡淡地樣子,說:“我有這麽宏大的心願,你不應該有點表示嗎?”


    安辰說:“我剛才‘哦’了呀。”


    蘇赫巴魯:“……”


    白煽情那麽久了。


    原本還想要迂回一下的蘇赫巴魯,幹脆直接說:“你幫我個忙,我送你這種巧克力十盒怎麽樣?”


    “什麽忙?”


    “你幫我去勸勸額爾登,讓他參加騎馬比賽,拿冠軍。”


    “不去。”


    蘇赫巴魯疑惑道:“你為什麽不去,我覺得他應該會聽你的。”


    安辰說:“我覺得他不會聽我的,而且他說過喜歡自由,早上我聽到了。”


    蘇赫巴魯說:“你早上聽到了,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挺沒勁的。”


    “沒有。”在蘇赫巴魯期待的眼神中,安辰直白地說道:“我隻是單純覺得你挺不要臉的。”


    蘇赫巴魯:“……你的話讓我太傷心了,看人不能看表麵的。”


    安辰說:“表麵都這麽壞了,你肚子裏肯定更髒更壞。”


    蘇赫巴魯撫額,這小孩子小嘴叭叭的,太能說了。


    一張嘴說出來的話,全是氣死人的。


    蘇赫巴魯問:“你說吧,你要怎麽樣才願意去嚐試說服額爾登?”


    安辰很認真的問:“不願意。你長了嘴,你自己不去找額爾登,你讓我去,沒安好心。”


    “那是額爾登現在聽不進去我的話。”


    “那就說明你說的話,不是他愛聽的,你檢討一下你自己吧。”


    蘇赫巴魯捂著自己的胸口,這小家夥,說話溫溫軟軟的,卻刀刀紮人心口。


    他不找了。


    再跟安辰聊下去,怕會被氣死。


    反正按照額爾登那仗義的性格,有齊大齊二在也是差不多的了。


    蘇赫巴魯讓觀光車司機停一下車子,對安辰說:“你下去。”


    安辰乖巧地下車。


    然後蘇赫巴魯直接讓司機開走了,將安辰一個人丟在了原地。


    安辰看著遠去的車子,將最後一口巧克力塞到嘴裏說:“他這是……破防了?”


    這草場還挺大的,安辰看了眼手機,發現這裏的地圖也導不明白,就開始憑感覺往出口走。


    *


    蘇赫巴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騎著馬向這邊奔來的額爾登。


    他騎著馬攔在對方車子麵前。


    額爾登下馬,高大的身形三兩步就踏上了觀光車,一把揪住蘇赫巴魯的衣領,沉聲質問道:“巴魯,你把安辰弄哪裏去了?”


    蘇赫巴魯一把將他的手拿下,原本就黑的臉,這下更是黑得跟碳一樣了,那張國字臉嚴肅道:“鬆開。”


    額爾登揪著他的手沒有放鬆。


    蘇赫巴魯生氣道:“他被我綁起來了,你若是不鬆手,一輩子別想知道他在哪裏?”


    額爾登鬆了鬆手,臉色鐵青,說:“你承認了,果然是你搞得鬼。”


    從多吉那裏了解到,原本安辰的補拍鏡頭是瑞希草場,結果巴魯卻拜托他放到林海草場來補拍,他就知道有問題。


    趕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那些離開的工作人員,額爾登就覺得更不對勁了。


    哪有藝人還沒有走,工作人員卻全走光了,把藝人一個人丟在那裏的。


    騎著馬過來,正好看到蘇赫巴魯坐著車回來。


    蘇赫巴魯看著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看著他眼底厭惡的表情。


    他壓下心底的情緒,整了整自己的西裝,說:“你隻要現在答應我明天去參加騎馬大賽,並拿冠軍回來,我就告訴你安辰在哪裏。”


    額爾登眼眸欲裂,說:“蘇赫巴魯,你真是卑鄙得讓我害怕。”


    蘇赫巴魯說:“對,我卑鄙,但救不救安辰,選擇權在你。”


    額爾登咬牙看著對方。


    “我隻給你一分鍾的考慮時間,你不同意就休想知道安辰的去處。”蘇赫巴魯趁機加把勁,慢慢地靠近在額爾登,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放心,殺人犯法,我不會殺他,最多讓他吃點苦頭,脫層皮回來罷了。”


    額爾登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一樣,黑得嚇人。


    眉頭緊蹙,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在努力壓製著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怒火。


    最後咬牙道:“好,我答應你,明天我會去參加騎馬大賽,並取得第一。”


    蘇赫巴魯表情鬆了一口氣,又快速掩藏起來,不被發現。


    他了解額爾登,隻要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哪怕這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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