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似是而非的甜膩,眼前記憶裏熟識的光,夢中奇異的味道,一個大膽的猜測有了雛形。


    那個給她一大碗麵的行跡可疑的店員,她常喝的校門口飲料店裏全麵武裝沒見過真容的打工小哥,和小黑的麵容重疊起來,甚至於她曾在寧梵的小屋裏吃的那幾頓飯的味道也找到的出處,全是出自小黑之手。


    如果不是自己那個綺麗的夢,恐怕她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其中的牽扯,原來都是老相識了,舊人一個。


    都安的什麽心,一個個的裝初遇裝無知,走著瞧。


    “這個味道很獨特,和我曾喝過的某一種飲料很像,真是久違了,小黑。”喝完最後一口,把杯子重重塞給小黑,酷酷的一個轉身瀟灑的奪門而出。


    看來這個閨女很認可他的料理水平,很好養活的嘛,那像某個挑剔的人,從來對他隻會冷臉相對,合胃口了就多吃幾口飯,不可口了也不埋怨,生悶地吃著,發揚食不言的良好品德,不點評不鼓勵不讚揚。


    和他一起吃頓飯,比拿刀活刮自己還難受,吞咽個飯粒都一波三折的,長此以往自己會折壽的。


    老人家的心髒是很脆弱的,需要認可好好安撫的,好閨女,好好吃養胖點,將來也好生養,趁他身子硬朗還能擔起照顧下一代的重任,多多益善,這樣他在廚藝的康莊大道也有了好奔頭不是。


    心裏翻騰出五彩光勾畫著未來藍圖和祥和的安逸老年生活的人被一句話打回了原型,幻滅了。


    “她認出你了。”


    什麽,看先生上去那麽久,以為終於了有了突破,他才喜滋滋的忍不住發揮了一下,手賤的榨了一杯果汁給人養養氣色,沒想到他還沒打好攻防就給人抄了底。


    他還沒有和大閨女培養好感情,他還沒有得到許可給未來小娃娃當保姆呢,他還沒······


    想他容易嘛,為了讓你們好好談個戀愛操碎了心,角色扮演什麽的也不在話下呀。


    誰來可憐可憐他,大閨女太聰明他該怎麽辦,他也很絕望。


    轉念一下,閨女聰明,小娃娃不也更聰明,一下子找到平衡的他瞬間治癒了,沒所謂的黑著一張再正常不過的一張臉樂哉哉洗杯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慕思:我是個矜持的人,怎麽可能主動脫人衣服。


    晏禹:那我這是······


    慕思:意外,純屬意外,職業習慣。


    晏禹:你的習慣是隨便脫人衣服。


    慕思:嗬嗬,不是,別人都是自己脫的,隻有你是我主動脫的。


    晏禹:你看過很多人脫衣服。


    慕思:這····這····好像是的。


    ☆、狡兔兩窟


    慕思“咚咚”的敲了幾下門,聽到裏麵有人應答才破門而入。


    “楊主任,您老找我。”慕思恭敬有餘嚴肅不足,往屋裏人麵前的辦公椅上一坐。


    一個從頭到腳強迫症一樣嚴絲合縫勻稱的五十歲左右的人擠在皮質靠椅上,負荷沉重的發出“嘎吱嘎吱”聲音,害慕思每次來都要感概一番,老人家家的不要太放棄體形也是很重要的。


    不要說椅子快容不下他,難道也沒看到他每次撐著圓胖厚重的臉,語重心長的勸誡那些肥胖病人要健康飲食注意鍛鍊少吃多餐······吧啦吧啦一大堆,人家上下一對比,眼皮抽抽肉直疼,這人怎麽好意思說的出口,麻煩先親身示範了再來叨叨。


    可誰叫楊主任人憨臉厚,慈眉善目眼袋低垂,不可多得的白衣菩提心,多少人想反駁卻又生憋回去,本就盈餘的肚腩又大了一圈。


    “你看看這份病例。”楊主任背往後一靠,雙手交叉墊在肚皮上。


    慕思翻開桌子上的病例低頭仔細看著,才掃那麽幾眼就合上了。


    “沒什麽異常,接診的很及時,診斷也準確,手術流程也沒有問題。”她給出自己的結論。


    “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急性的心髒突發,也不罕見。”


    話雖這樣說,可看他凝重著白胖的臉,眼袋耷拉著,上眼皮也年久失修的垂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這個人什麽身份,牽涉到其他敏感的問題上去了。”慕思又打開病例,停在病人基本資料那一欄。


    名字一看就是現編的,潦草隨便,年齡也是估算值,沒有就醫記錄,既往病史更是空白。


    “這倒沒有,不過他是被警察開著警車送來的,當時情況很危急,我接的症。”楊主任抬著比刀口寬那麽一點的細縫望著空中虛虛的一處。


    “那就更沒什麽問題了。”他在心髒外科上的業務水平大概是這個醫院裏乃至整座城市裏最權威的,無人能敵,要不然那些被他念叨的病患誰又能有真正的好涵養不擠兌他。


    “但我還記得手術結束後宣布死訊的時候,那個警察一臉不可置信青天白日見了鬼的表情,直說不可能,脫口而出的原話是‘根本不可能,我連續跟了他半年,一點問題也沒有,不可能等到要抓捕的時候才犯病,要著那樣,早前······’,也許涉及到機密問題,他沒接著往下說。”


    楊主任思考問題的時候有個癖好,喜歡用手一圈一圈的揉著肚子,鼓實的皮球像半熟的西瓜,等到主人家一拍定音,瓜熟蒂落,問題也有了思路。


    今天繞圈繞的有點久,慕思感覺自己有點暈了,把視線移到手裏的資料上。


    “我也知道這是警察機關內部的事,可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是不是我的搶救方案出了什麽偏差,所以才會······”


    “搶救方案沒什麽問題,嚴格按照標準流程,連注射藥物的用量也是絲毫不差。”慕思忙打住,楊主任在自己學科上孜孜的嚴謹態度會把他逼近黑沉沉的枯井裏,打坐冥想身外無物的,科室裏要是沒他坐陣會亂套的。


    “楊主任,您老千萬別客氣,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千萬別心軟,我一定肝膽塗地鞠躬盡瘁。”慕思認命了,主動請纓,每次這樣她就腦仁直疼,幹脆點不好嘛,非要她三請四願的不可。


    “你手裏的是複印件,原件封存和屍體一起被警察帶走了,這兩天科室裏不排你的班,你時間自由,也能靜心也能好好研究了,誰叫你是我最看好的接班人呢,到現在為止,你手下還沒出過一個死人呢。”楊主任捨得放過自己的肚皮了,長輩關愛晚輩的風範拿出來了。


    她一個醫生不在醫院上班,那去哪裏,還是和死人屍體打交道,不會是那裏吧,可千萬別正中她的猜測。


    那位老先生就喜歡使喚摧殘她,披著錘鍊的外衣行剝削之事,讓她沒日沒夜的做實驗出數據,跟著他實習也要連著做好幾台手術,下來之後腰酸背疼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最近流年不利,她好不容易工作逃離魔爪了,可千萬不要又跳進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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