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麗連忙收回了手,從腰間古袋裏掏出銀鞭向窗戶擲去。快要打到窗戶的時候忽然收了手。


    佛爺和八爺他們都在睡覺,打碎了窗戶怕要驚醒他們。就這麽一停頓的功夫,鏡子裏的“於曼麗”已從窗戶上沖了出來,走到於曼麗麵前。


    “生血白玉呢?”“於曼麗”問道,“你該去找生血白玉了。”


    曼麗拉上窗簾,低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用把生血白玉給我就行。”


    曼麗的手慢慢滑向衣服口袋,那裏麵有三根金釘。


    “於曼麗”瞥到她的動作,掩嘴咯咯笑道:“金釘是我給你的,你以為它能傷得了我?你要不了我的命的,反之,若我想活,我隨時都可以活。但我醒來的那一刻,就是你魂歸之時。”


    曼麗手握成拳,語氣堅決:“我一定會把你關在還魂門裏麵的。”


    “於曼麗”笑得更歡了:“可惜還魂門也是我設的,隻有我關得住你,你永遠關不住我。你忘記了嗎?上次我們在還魂門裏相遇,是我把錦瑟和黑寡婦的記憶還給你的。”“於曼麗”一會變成身著嫁衣的黑寡婦、一會變成清純的“於曼麗”、一會又變成濃妝艷抹的“錦瑟”。


    “不是還給我,”曼麗情緒有些波動,“是你想要控製我,才讓我想起了那些回憶。”


    “是啊,所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隻能聽命於我。”黑寡婦攤開手掌,掌心露出四根金釘,每一根上麵都帶著血,也帶著於曼麗的一個回憶。


    “如果你真這麽厲害,”曼麗揚了揚下巴,不甘示弱,“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拿生血白玉?還魂門的危險並不比拿生血白玉的危險少。”


    “於曼麗”倏地停止了笑聲,向前緊逼了一步,幾乎近到曼麗麵前。她的臉變也成另一個人的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也沒資格跟我說不,更沒資格知道真相。你的命,還有張啟山的命,都握在我手裏。我背後是日本人,是汪家,是所有與張家為敵的人。你放心,你們都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曼麗被她逼得連連後退。


    “於曼麗”卻軟了下來,軟硬兼施:“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不怕再也見不到佛爺了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樣你還有機會幫佛爺,還有機會見到他。”


    這話聽著有幾分熟悉,於曼麗問:“你是霍家的人?”她長得與霍仙有些相似,但沒有霍仙那麽美。


    “霍家的人?嗬,你的確聰明。”她馬上又變回之前的冷漠和狠戾,“但你所有的聰明在麵對還魂門時也無計可施。你的魂魄是還魂門賜予你的,你的所有回憶也是在還魂門內找回來的,你現在與我說的所有話也是因為你剛才敲響了還魂門的鎖扣。你知道的,因為你上次入門,已在典獄司的典籍上被司吏僉押,一旦你向外人展現出一點點有關還魂門的東西,你就會永遠被關在還魂門後麵。你如果不想這麽白白死掉,就繼續假裝你不是於曼麗,也不要將所有沾了一點點還魂門的事情告訴別人。”


    話未說完,外麵響起一陣敲門聲:“曼麗,你在跟誰說話?”


    她連忙道:“記住我說的話。你不要以為我在嚇唬你。”然後她走入窗簾後麵,一推窗戶,人已經不見了。


    曼麗把銀鞭和金釘收好,過去打開門:“沒有人,你聽錯了。”


    齊鐵嘴上下掃視了一遍曼麗,見她確無大礙,點點頭準備走,卻見室內明明沒風,窗戶也未開,可窗簾在不停擺動。正要再問,曼麗已關上了門。


    ——


    劉山失蹤了。


    張啟山正在給死者室友做問詢筆錄的時候,接到了副官打來的電話,說早上先給劉山打電話打不通已覺得有些不對,後來放齊鐵嘴一個人在警局後就到了劉山家,發現門開著,進去之後卻已經沒有人了。


    副官於是又給劉山打電話,可不管怎麽打都不通。經過查看錄像,發現淩晨5點半,劉山就從家裏出來了。這之後,劉山上了一輛公交車,跟隨公交車上的錄像和站內錄像,發現劉山最後下車的地點是陽邏,這時已經上午9點多了。劉山失蹤的地點就是他下車的公交站,他下車後轉向一個公交站牌後麵,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張啟山反覆查看了錄像,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在劉山上車的地方、轉車的地方和最後失蹤的地方,都有一個拿公文包的男人。大概1米7左右的樣子,皮膚較黑。最奇怪的是,這個男人隻在這幾個地方出現,他既沒有上車,也沒有乘坐其他交通工具,每次等劉山坐上公共汽車走了之後,他就會走到一個正好被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然後繼續出現在劉山下次出現的地方,直到最後和劉山一起失蹤。


    張啟山直覺這個人可能與劉山的失蹤有關。但他不可能這麽輕易地下任何結論,目前劉山究竟是暫時失聯、還是遭遇不測,尚不能下定論。


    張啟山決定先去劉山家查找些可能的蛛絲馬跡。


    ——


    因為於曼麗前一天是和張啟山一起去的劉山家,所以他打電話給曼麗,讓她一起過來。曼麗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在警局看屍體沒查到什麽線索的齊鐵嘴也被張啟山叫到了劉山家裏。


    副官已經對劉山的鄰居做了一些簡單的調查。周圍的鄰居說,劉山之前離開了很多年,前兩年突然回來的,還說他回來之後就跟以前那個陽光踏實的小夥子不大一樣了,可能是出去經歷了什麽打擊,加上年齡也大了,還沒有成家,所以整個人看上去都很陰鬱。


    這些都和劉山跟張啟山和於曼麗說的可以相互印證。唯獨有一點,鄰居說,以前劉山的腳稍微有些坡,雖然他不走得快的話也看不太出來,現在倒是感覺沒一點問題了。可能是他現在不怎麽走快,也可能是出去給治好了。


    幾個人戴上鞋套手套,做了全副武裝才進到劉山家裏。客廳、廚房、臥室、衛生間、陽台……家具的擺放也好、東西的放置也好,似乎都沒有什麽問題。


    張啟山走進儲藏室,拉開了一個抽屜,裏麵有一個信封,信封右下角有一個用鉛筆寫得很淺的“叄萬元整”。張啟山把信封打開,見裏麵有一張一百元紙幣,對著陽光看了,是真鈔,1999年印的,這也沒錯。


    張啟山便把錢又放了回去。合上抽屜的一瞬間,張啟山看到了牆上掛的雨衣。好像就是他走的時候看到的牆上掛的那件雨衣。


    那他昨天回家之後脫掉的雨衣放在哪裏了呢?印象當中,劉山似乎是進了洗手間、或者陽台,但因他們並沒有跟著劉山進來,所以也不知道他把雨衣放在了什麽地方。可是房間裏根本沒有另一件雨衣了。從昨天到現在不超過12個小時的時間裏,看監控錄像,劉山根本沒有帶雨衣出門。


    張啟山突然想到,在所有時間裏,雨衣好像貫穿了故事的始終——第一次碰到劉山時,他穿著雨衣,劉山講的故事裏,那兩個給他送錢的人也穿著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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