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走後,齊鐵嘴和張啟山隨便吃了點東西。齊鐵嘴問:“要不要給於曼麗送點?”


    張啟山想了想:“她今天回來狀態似乎不太對,還是算了。等晚上再看看吧。”以於曼麗的性格,不管什麽事,如果她真的需要,她一定會說出來。


    齊鐵嘴的房間裏有一台小電視,外麵架了台“鍋”,說是為了調台,其實他一共也就看三個電視:今日說法、新聞聯播和焦點訪談。而且每天必看,風雨無阻。


    按說男人都愛看這幾個電視,佛爺也有看新聞的習慣,關鍵是齊鐵嘴的電視太破了,信號不好聲音還呲呲,一點沒有電視的自覺。


    今天好容易忍到齊鐵嘴看完,佛爺剛準備躺下,門外就傳來三聲敲門聲。張啟山問:“誰啊?”


    “於曼麗。”聲音不大。


    張啟山看齊鐵嘴仍沉浸在方才的黑心棉中不可自拔,隻得自己下床開門。


    然而門剛一拉開,於曼麗就軟綿綿地倒進了張啟山懷裏。


    佛爺心頭一緊,手卻自然地托住於曼麗的身體。


    後麵不知情況的齊鐵嘴:誒,怎麽還抱上了?!


    ☆、第七章


    張啟山愣了一秒,打橫抱起於曼麗就往外走。


    “算命的,跟我過來。”


    語氣又硬又急,簡直像是下軍令。


    齊鐵嘴摸不著頭腦,隻感覺急得很,連忙跳下床,抓起剛摘下的眼鏡胡亂戴在眼睛上,小跑著跟在後麵。


    於曼麗的房門開著,床鋪整潔。


    張啟山把於曼麗輕輕放在床上,攤開被子,蓋在她身上。


    齊鐵嘴把眼鏡扶正:“佛爺,這到底是怎麽了?”


    張啟山把被子掖得嚴嚴的:“她身上涼得厲害,再去從別的屋子抱幾床幹淨被子過來。”


    齊鐵嘴卻一動沒動。


    張啟山疾步走到角落的桌子旁,倒了杯熱水端過來:“現在可不是你跟我擺譜的時候。先把人救了再說。”


    齊鐵嘴扯了扯老爺款的背心:“佛爺,救人也得對症下藥啊,咱們總得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麽才這麽冷啊。”說著就要伸手摸於曼麗的額頭,卻被突然伸出的張啟山的手格擋開。


    張啟山皺眉:“於曼麗好像不喜歡別人碰她。”


    齊鐵嘴撇撇嘴:“佛爺,碰過她的人好像是你吧。”


    張啟山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一時也有點發怔。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幹脆遞給齊鐵嘴一記眼刀。


    齊鐵嘴無奈,隻得道:“好好,我不碰,你碰還不行嗎?”


    張啟山不耐煩地說:“你是看出什麽來了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齊鐵嘴努努嘴:“她臉色蒼白,眉心卻若隱若現的發青,這很像是中了毒。”想了一想,說:“把她的手拉出來。”


    張啟山便把於曼麗的手從被子裏拉出來,然後把袖子擼上去。兩個釘子粗細的孔便露了出來,而連在兩根釘子之間的,是一條同樣粗細的黑線。


    齊鐵嘴一驚:“佛爺,這好像是白玉骨毒。有些武將墓室往往以白玉鎮墓,白玉上附了蠱,隻要有人啟動墓室,白玉上的蠱毒就會自動侵入人體。於曼麗今天恐怕是下了鬥。”


    張啟山追問:“那怎麽解蠱毒?”


    齊鐵嘴在地上踱了個圈:“佛爺,齊門算裏有提過,身中白玉骨毒的人,可用檀木水解之。香堂裏有專門燃檀香火的地方。隻要讓於曼麗坐在由檀香火燒沸的水中,應該就可解此毒了。”


    張啟山點點頭。


    見齊鐵嘴仍沒動作,一揚下巴:“那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辦啊。”


    齊鐵嘴難為情地推了推眼鏡:“佛爺,隻有洗澡間裏的浴桶能連著樓下的檀香火。跟女孩子一起進洗澡間,咱們兩個大男人,恐怕不方便吧。”


    恩,是不大方便。


    但齊鐵嘴話鋒一轉:“不過,這也沒什麽。讓曼麗妹子穿著衣服,洗澡間裏關了燈,你不就看不見了。”


    說完,齊鐵嘴背著手,走出房間到樓下燒水去了。鏡片的光芒一閃,簡直深藏功與名。


    ——


    由於洗澡間是一樓二樓中間架空出來的房間,前後左右都窄,佛爺把齊鐵嘴口中的那個“浴·齊家祖傳·輕易不拿出來讓人用·具有奇特效力·實則落滿灰塵·桶”刷幹淨放好之後,左右就連一個人通過的空間都沒有了。


    張啟山把於曼麗從樓上抱下來,聽樓下齊鐵嘴用最原始的喊話方式通知他可以放水了,才把曼麗放進大桶裏。然後把燈關了,搬了個圈椅坐在門口。


    嘩啦啦的水聲響在狹窄的空間裏,填滿了原本的寂靜。


    張啟山坐在黑暗裏,隻有頭頂一個小窗子漏進來三兩線月光。柔軟的月光撒在於曼麗的臉上,映得她像一隻失了血的小狐狸。


    可這狐狸真夠倔強。明明能感覺到她身體上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但她竟然能一聲不出,臉上連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佛爺不得不承認,他有點佩服。


    水仍然嘩啦啦地響,齊鐵嘴暴躁的怒吼聲從一樓傳上來:


    “喂,佛爺,水溫到底行不行,問了你幾遍了,你人去哪了!”


    張啟山失笑。他也有走神的時候?


    用小指貼著浴桶試了試水溫,同樣中氣十足地吼回去:“行啊,沒想到你算命的還會燒柴呢!以後如果真打仗了,一定得帶上你!”


    齊鐵嘴黑人問號:excuse me?


    ——


    淩晨,墨色的天像水洗一樣漸漸淡開,太陽還沒升起,隻能隱隱的感覺天似乎要亮了。


    於曼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桶熱水裏泡著,渾身發脹,皮膚都泡泛了。周圍的味道倒是很好聞,像是她聞過很多次的檀香木。


    身上的衣服也還在,於曼麗鬆了口氣。


    齊老闆果然是個講義氣的人。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他。


    稍微活動了下筋骨,正要起身,忽然發現角落裏有個人。


    於曼麗的眼睛還看不太清楚,但她感覺到那個人的氣場不像是齊鐵嘴。因此右手探進口袋裏,立即拔出一枚梅花金釘向角落擲去。


    金釘脫手即帶風,釘頭旋轉著沖了出去。


    天微微亮。


    金釘在一線陽光下反射出一道金色亮光,然而剛一沒入黑暗中,就被兩根手指穩穩夾住,停在半空。


    於曼麗抬手又要擲金釘,張啟山的半個身子從黑影裏走出來,走到窗戶下的陽光裏。


    佛爺攤開手,把金釘還給她:“你常常下狠手?”


    於曼麗迅速坐回浴桶中。下蹲的力氣太大,浴桶中的水濺出來。


    “我隻對對我有威脅的人下狠手。”


    張啟山遞給她一條毛巾:“但你看清楚我之後,並沒有繼續攻擊我。這是不是說明你認為我對你沒有威脅?”


    於曼麗接過毛巾,輕輕蹙眉:“我就是再討厭你,也知道昨天一定是你和齊老闆一起救了我。恩將仇報?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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