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小正太獨角出現在謝瑾安麵前。他信誓旦旦對她說:“你做我的寄主幫我找叛徒,我保你那些孤魂野鬼進不了身,讓你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那時謝瑾安小刀依舊戳在脖間,麵帶嘲諷訕笑道:“你這隻鬼還算聰明。明著奪不了,就想花言巧語騙我,我是不會信你的。”


    “我跟那些孤魂野鬼不一樣,我是鬼王,我是有王者尊嚴的!”獨角斥聲糾正道,與可愛的正太模樣十分違和。


    “噗嗤,還鬼王?就你這正太樣,一看就是個小陰鬼。”謝瑾安從小到大見的鬼多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我說了,我是有王者尊嚴的。”獨角施法將謝瑾安脖間的刀往裏進了一毫,血淌過脖間。他是在向謝瑾安表示,他是認真的。


    小謝瑾安吃痛地蹙了下眉,神色依舊淡定道:“王者尊嚴?那還要我個小姑娘做你的寄主?”


    “那是因為我現在的陰氣不足需要一個寄主養著我,而你是目前最適合的。”獨角奶聲奶氣地,卻沒讓謝瑾安覺得他在賣萌搞笑。


    謝瑾安有些鬆動了,畢竟能擺脫那些孤魂野鬼真的很吸引人。但她還是要衡量好再做最後決定,她問道:“幫你找叛徒?那你打的過他們嗎?如果打不過,我這不是陪你去送死?”


    “那也比你窩在這裏等死強。”獨角反駁道,並開啟嘴遁模式:“你體質又那麽差,晚上還不能睡,能剩幾年好活?最可悲的是到死那天,你的世界就隻有這間房的大小。跟我做交易,晚上能睡回太平覺,還有機會見識世界,穩賺不賠的買賣。”


    “哼,被你吹得好像還是我占便宜,真是王者級別的口才。”獨角這番自我安利說的是精彩絕倫,讓謝瑾安也有些熱血沸騰,她也不想自己就這麽活過去了。


    “可你也說我活不長,那我能養你多久?你附我體又有什麽意義呢?為什麽不去找更適合你的人呢?”她繼續懷疑道。


    “因為如果我今天找不到寄主供養我,我怕撐不過今晚。”像是為了論證這點一樣,獨角的身形慢慢地在退化,初初的10來歲正太的模樣,都快縮到3、4歲尿不濕了。他的瞳色忽閃忽閃的,一會兒黑一會兒金,像極了奧特曼胸前的能量指示燈。他虛弱地催促道:“女娃娃,你敢不敢信一回鬼?”


    謝瑾安眼神灼灼地打量著獨角,然後把小刀一拋,下定決心道:“好!我信!但……”話鋒一轉,麵露陰鬱道:“我不管你現在有沒有在演戲,如果最終我上了你的當被你奪了舍,你一定要替我搞垮謝家。”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一個怨念。


    “嗬,你這份怨意味道好棒。”獨角邊吸收這惡氣滋長自己,施法與謝瑾安締結靈契。


    隻見那把沾上了謝瑾安血的刀倏地飛到獨角的手上,他將刀插入自己心髒位置喃喃念著咒語。謝瑾安心一緊,感覺心上鎖了條什麽東西,手腕上的橈動脈旁生出了一絲小紅筋,締結儀式完成。


    回想完跟獨角的那一夜,謝瑾安越發覺得好笑:“嗬,還撐不過今晚?獨角那天就是在演戲!靈契一締結完,他就恢復成正太模樣了,我就不信效果那麽快。不過……”那一夜,還好她信對了。謝瑾安的世界終於有機會可以打開,她的願(怨)望也勢必將由她自己達成。


    “接著想誰呢?”謝瑾安泛起了嘀咕,前十八年她的人生數來數去就這麽幾個。這一年多倒是躥出不少新麵孔,江昱、高小珊、趙依依、羅曉瑩、徐曉旭、孫唯唯、白尹瓊……還有最近的楊蘿、猴乖乖、穆妤……


    穆妤?那個對誰都很貼心的小道姑,倒更像個聖母,還是個沒錢的聖母。“噗嗤——”謝瑾安嗤笑了一下,撩起一挽青絲盡顯柔媚味的嬌嗔道:“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我要的到底是什麽?”


    雄雞一唱天下白,峨眉山熱鬧的新一天到來了。生物鍾準點起床的穆妤睜開了眼,瞥見身旁的睡顏,謝瑾安的臉還是有點微紅。生怕她是昨晚洗完澡受涼了,穆妤趕緊伸手探了探。誒?這打開方式不正確啊,百合的測體溫方式不該是頭對頭嗎?


    摸著頭穆妤輕聲判斷道,“還好不是發燒,那臉紅就是宿醉未消了。”瞬間憂心變成了胸悶,誰準你喝這麽多酒的。她臭著張臉吐槽道:“喝那麽多酒都沒見你起床撒尿過,怪不得酒精整晚都消不散。”


    瞪著謝瑾安睡的憨甜的樣子,穆妤控製不住地掐了下她的臉,啊,手感真好,心中鬱氣竟然一鬧而散。她一手吃著謝瑾安的豆腐,一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對比之下,憨聲憨氣道:“果然隻塗大寶sod蜜是不夠的。”


    她翻身下床,盡量避免聲響的打理好自己,回了眸床上的睡美人,心忖道:睡這麽死,等我忙完給她弄碗醒酒湯。然後悄悄關上門做日常去了。


    穆妤每天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花圃摘花,然後帶去雲海峰祭奠那些犧牲的師兄姐妹們。今兒趕巧遇到了攜手而來的楊家婦婦,菜花與棉花,她們正好拜祭完。


    “小穆妤,你也來了。昨晚那謝家小姐怎麽樣?聽我老婆說,她長得可漂亮了!有沒有治好你的性冷淡啊?”峨眉山中說話如此猥瑣的還能有誰,棉花小師太是也。


    “胡說什麽呢,師姐!我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你當我是你啊!”穆妤心虛的一逼,但麵上還是很鎮定的。


    “我會做什麽事情?來來來,師妹你好好跟你師姐我分析分析,給我多提點建議。”棉花小師太可是臉皮厚比天高,而且她最喜歡調戲小純情了。


    “我…我…不就是像你沒事教我的那些嗎?”什麽碰碰車、什麽一蛇兩頭、什麽水深火熱,謝瑾安的裸體適時閃過。穆妤麵紅耳赤,羞得手都快把花根折斷了。


    一旁的菜花師姐出手相救,製止自家老婆道:“棉花,在這裏就不要這麽不正經了。”


    “她們都習慣我這樣說話了,”棉花狡辯道,然後轉身麵向墳地的一座座墓碑,滿臉淘氣地問道:“你們說是不是。”仿佛她不是在跟身後這些埋著屍骨的死物說話,而是跟一群有感知的活人們。可回答她的自然隻有清風拂過的聲音,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誒!我聽到了!”穆妤突然蹦出一句話,笑語盈盈道:“師兄師姐們說‘菜花你不要教壞小朋友’。”


    “噗嗤——”穆妤刻意的搞怪讓楊家婦婦都倍感溫情。


    小穆妤不是峨眉派的人,除了花字輩的幾位師姐妹,這片墳地裏埋的人與她都毫不相幹,但她依舊會給每座墳供上鮮花,這點連峨眉派自己人也沒幾個做的到。


    這不,情感充沛的棉花一感動就熱淚盈眶撲到穆妤身上,要不是噁心,都想像動物一樣伸出舌頭舔著穆妤的臉表示道:“小穆妤,你真招人喜歡。可惜啊,這麽一隻績優股就是個性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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