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眼下的情況都不容樂觀,衛尉已經開始著急了起來,所以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依舊沒有挪動一下,隻是穩穩的坐在青鸞的麵前。


    青鸞揮了揮手,對身旁的部下說道:“禿鷲,你先走吧,衛先生有事情和我談。”


    “知道了。”沒有反問,沒有遲疑,僅僅是一句話,禿鷲就立刻離開了青鸞的身邊,隻要是命令,他就不會質疑一個字。


    聽見了門被關上的聲音,青鸞正視起了衛尉:“那麽,衛先生,您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呢?”


    衛尉麵色依舊沉重,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默:“關於我侄兒的事情,青鸞小姐,我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權利,但是,還是想請您告訴我,您要對他做什麽?”


    青鸞翹起了腿,將手放在了膝蓋上:“我記得,那孩子父親的死,好像是因為老師想要完成一個實驗吧?”


    “沒錯......”衛尉不會否認,更不可能隱瞞,因為眼前的女人不是普通人,她是代替了鳳凰老師成為飛鳥總負責人的存在,這就意味著他無論老實交代還是以謊言掩蓋,都沒有什麽意義。


    聽見對方的回答,青鸞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老師曾經看好的男人,即便沒有賜福的資格,也不會拎不清眼前的狀況。”


    她見過了太多因為所謂的尊嚴而放棄重要事物或者做出錯誤判斷的人了,隻可惜,他們哪怕失敗墜入深淵的時候,也不可能明白尊嚴和麵子都區別,有做出取舍的勇氣才是真正的勇氣,


    衛尉從未向別人說過自己的想法,隻是在今天,他最終還是將準備帶進墳墓中的話說出口了:“因為自己的嫉妒心,我做了最大的錯事,但是!我曾經發誓,在麒文的墳前發誓,哪怕是費盡我的餘生,我也會守護他的家人。”


    隻可惜,雖然如此認真,但是青鸞對這番話的反應卻嗤之以鼻:“親手把他帶向了毀滅的道路,現在卻在我的麵前說什麽付上生命的話嗎?真是個無聊的男人。”


    “我一直將麟逍視為那個我沒有資格擁有的兒子,所以,請您告訴我,青鸞小姐,他到底,在您的計劃中有什麽作用?”衛尉的話十分懇切,而且,他也做好了覺悟,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麟逍的延續,他也在所不惜。


    “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你不需要那麽緊張,倒不如說,我還沒想好怎麽用他。”青鸞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衛尉的下巴,將他低垂的頭給抬了起來:“衛先生,就像我剛才說的,他與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太過緊密了,而且根據我的計算,他和叛逃的麒麟應該有所聯係,雖然可能性並不高。”


    最後那一句話補充的十分刻意,這讓衛尉又緊張了起來,吉米暫且不論,要是麟逍和徐鄴扯上關係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說到了這個份上,衛尉終於忍不住了:“青鸞小姐,有什麽我可以做的嗎?”


    青鸞嘴角微微上揚,端起手邊的咖啡淡淡的喝了一口:“實在要做什麽的話,那就抽個空把那個偵探單獨幫我約出來吧,今天就算了,已經和他打了個照麵,再說什麽應該也沒什麽意義了。”


    “我知道了,但是,我個人建議的話,最好讓上條草太去找他,他們兩個似乎比較熟。”在禮貌的行了一個點頭禮之後,衛尉走出了會議室,他現在隻希望麟逍不會再被卷進什麽麻煩事裏麵,最好這實驗結束後,青鸞永遠不會再看向他。


    “唔,真是可惜呢~”見到衛尉滿臉心事地走出去之後,青鸞端起咖啡杯,毫不留情地把杯中咖啡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幾個小時之後,在這一天的傍晚,霍光也敲響了黎言的店門,他來這裏,自然是商量去美國調查卡爾.霍普一事的。


    “所以,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他之所以這麽迫不及待,是因為已經聽到了匯報,臨舟公司有許多重要董事和執行官都準備過來了,而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已經到達了紅港的閆碩。如果黎言不給一個準確的時間,他真的害怕控製不住自己,直接帶人找上閆碩。


    黎言輕敲著自己的額頭,在思考了幾秒之後,他才開口:“二十號之後吧,中考結束差不多了,我們不能去的太早,容易被發現,也不能去的太遲,要不然調查不出什麽,五天左右的時間最合適。”


    時間倒不是最重要的,黎言隻不過想讓霍光盡可能的遠離這片是非之地而已,與麟逍、徐鄴和海豚不一樣,這位有家有口的警察朋友一開始就不該被卷進這場混亂之中。如果還可以自由使用力量的話,黎言定然會護其周全,但是眼下,為了不招來梅林和命運之輪的抱怨,他必須得用更穩妥的辦法。


    霍光久違的點上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臨舟這次陣仗不小,不論是澳大利亞、北歐、中歐,甚至是南美那邊都派來了首席執行官過來慶賀,他們的入境要求現在已經被全數通過了。”


    黎言把煙灰缸放到了他的麵前,還順帶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該出動才是,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如果想要扳倒臨舟,就得先知道他們藏了什麽。”


    吸完了手上的煙,霍光長呼了一口氣:“得虧世初準備著婚禮,要不然的話,被他發現了又得有麻煩。”


    聽到了這個許久未聽到的名字,黎言長歎了一口氣:“light,你也要小心一點,有家有口的,你找了什麽理由去亞利桑那州?”


    也就聊到了這種不關鍵的話題,霍光臉上的表情才輕鬆了一點:“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準備好理由了,洛克教授在四年前去了美國,並且現在在菲尼克斯的亞州大執教。”


    “啊,那個教空氣動力學的同性戀老頭子嗎?”黎言的表情一瞬間扭曲了起來,畢竟他對於這個洛斯卡特教授的印象,不能說是差,也差不多能說感到不適了。


    德國畢竟是個開放過頭的國家,所以霍光一瞬間就知道了黎言在指什麽:“雖然他在學校裏麵和另外一個男人手牽手走路,但是你也不必這樣吧?”


    “我對他人的性取向沒有任何,額,你懂的。”


    “你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有沒有意見!”


    “well~難道我要見到每一個性取向自由的伴侶都要上去獻花祝福嗎?”


    “那也總比你活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對勁吧?”


    “我沒有必要找一個女人,或者,額,男人?去街上互嘬,然後告訴世人我的戀人如何如何吧?”


    就在二人在這個話題上爭的難解難分的時候,少年的聲音冷不丁傳了過來:“額,你們,在談什麽?”


    黎言側頭看向了弟子,然後抬手在空中連續劃著圈:“沒什麽,就是,關於,不那麽,主流的,你懂的。”


    “嘶......”麟逍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猛地眨了眨眼,以極快的速度念出了三個字:“你繼續。”


    接著就是他在十秒鍾之內消失在了房間之中,很明顯,對於剛才他們的話題,麟逍實在是無法接受。


    聽著響亮的關門聲,霍光立刻笑出了聲:“你看,小孩子都被你嚇到了。”


    黎言不高興的抿了一下嘴,然後攤開了雙手:“啊,你就把我當做納西索斯好了~反正水仙花也沒什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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