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兩個人再度回到了黎言的房間內,此刻的他正逗著鳥,頭也不回的問道:“所以,你們問了一圈,得到了什麽有用的情報嗎?”


    諾斯拉了個椅子坐下,氣嘟嘟的回應他:“不是,問這個問題之前,你不應該說一下你做了什麽嗎?波洛先生。”


    “為什麽會是波洛?”麟逍並沒有看過阿加莎的小說,所以十分不理解,之前都是用福爾摩斯和明智小五郎稱呼他,為什麽現在改口了。


    黎言轉過身,將手中的鳥兒放了出去:“因為波洛是純推理派,而不是實戰派,他隻不過是想嘲諷我為什麽一步都沒有離開這個房間而已。”


    聽到這番解釋的麟逍禁不住咂吧了一下嘴:“為什麽你們這些人在陰陽怪氣別人這方麵這麽拿手啊?”


    黎言冷笑一聲,側頭瞄著諾斯說道:“嗬,他先動的手!而且和參加過婚禮三次的大型製藥公司董事以及參加了四次的市議員聊過之後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你好像沒什麽立場說我沒行動。”


    聽到了對方的話,諾斯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麽你會知道!?”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樂,依舊陰陽怪氣的回應著:“三年不下雪都能算盛世,我在房間裏坐著怎麽就不能知道外邊發生什麽了?”


    “怎麽?你也用天眼看了?忠孝帝君?”如果說諾斯是迷惑的話,麟逍說出這話就是故意的了,他畢竟知道黎言的能耐,又怎麽會對這種小事感到驚訝。


    不曾想,黎言真的揚起嘴角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是啊!朕用天眼看了!你和那個小姑娘交流的也挺費勁的。”


    諾斯突然上下摸著自己的口袋,表達了自己的疑心:“嘖!你在我身上放了竊聽器!?”


    “行了,別找了,說正事吧!”黎言走到諾斯的身邊,從他的夾克裏麵拿出了一枚硬幣:“我隻是以防萬一而已,現在沒用了。”


    “啊!你什麽時候放進去的?”諾斯萬萬沒想到,自己口袋中放的四五枚硬幣居然有一個被他偷偷換成了微型竊聽器。


    “都說了隻是以防萬一而已。”黎言將硬幣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後又摸出另一枚五十日元的硬幣扔給了諾斯。


    麟逍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禁輕呼了一口氣,想來,那枚硬幣根本不是什麽竊聽器吧,他隻是在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好友罷了。


    諾斯把自己口袋裏的硬幣全部拿了出來,一邊仔細的檢查一邊問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要討論什麽?”


    黎言白了他一眼,十分直接的罵了他一句:“蠢貨,我可以知道別人說了什麽,但是我可不知道你們的想法?畢竟以我的角度看來,他們的話,並不可信。”


    麵對對方的辱罵,諾斯表情一變,嘴角立刻抽搐了兩下:“那麽就請懷疑一切的偵探先生告訴我,你的想法是什麽。”


    “首先,那個女人說,她來參加過四次婚禮,每次都跟這次差不多,她是大友,立花言葉母親的學妹,那麽,她第一次來參加婚禮,最起碼,也應該是麟逍,或者海野醬那個年紀吧?”說著,黎言拿過一張紙,寫上了男和女兩個字:“她參加過四次,男人參加過三次,那麽,除了言葉小姐的母親外,他參加的,應該是言葉的小姨,姐姐,以及這一次,沒問題吧?”


    麟逍抬起手,一本正經的開口了:“我有問題!為什麽你從大友言葉改口成立花,然後直接叫言葉小姐了?”


    黎言直接用手推了一下少年的額頭,齜牙咧嘴的衝他大喊:“你閉嘴啊!有沒有正經事的!?沒有你就聽我說好嗎!?”


    看著少年捂著頭閉上了嘴,他繼續自己的分析:“然後,那個男人是四十歲,而女人卻是四十九歲,這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聽到這話,諾斯皺起了眉頭,十分不解的問他:“是沒錯,他們剛才也跟我說了年齡。”


    “即便手機在這座島上沒有信號,但是我還是留著一些有用的信息了,比如這個。”說著,黎言打開了手機相冊,隨即打開了其中幾張照片。


    看著各種照片上的資料,諾斯情不自禁的微張起嘴巴:“誒?這是,什麽時候的資料?”


    黎言聳了聳肩,攤開了雙手:“我隻是上船之前很感興趣,這趟限定班車上都是什麽貴客,所以當時就順手對著船賓客名單查了幾個。”


    然而下一瞬間,麟逍就又開始了打岔:“提問!這算不算機械降神!?”


    這一刻,黎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答他:“算!比告訴你飛雷神的印記可以存在一輩子,奧加其實沒死,科特隊的竄天猴可以衝死傑頓還要機械降神!你滿意了嗎?宋!大!少!爺!”


    “算了,我閉嘴。”饒是麟逍此刻也看得出來,黎言已經氣得想把他打出這個島了。


    “所以,他們之間有一定程度的時間差嗎?年齡的話,並不能對上。”手裏有了拚圖,才可以拚起來一幅完整的畫,而此刻的諾斯,似乎也已經完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黎言點了點頭,指出了這一件連他們本人都沒有發現的事情:“沒錯,這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生魂的秘密,畢竟,要是上立花身的那個玩意真的是神的話,不會分文不取的,至少,他拿走的,應該不是一秒吧。”


    諾斯托著下巴,仔細的思忖著這件事:“所以,他們的話語並不是虛假的,而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不,是參加婚禮的全部人都不會意識到的事情嗎?那到底,是資料有問題,還是他們的記憶全部錯亂了?”


    “很簡單,你現在多少歲?”冷不丁的,黎言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而答案,他似乎已經確定了。


    聽到這個問題,諾斯立刻臉色大變,他居然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等!你不會覺得!?我一九八三年出生在東柏林!現在應該!”


    黎言直接抬頭打斷了他:“你幾歲拆除的柏林牆?以及,做個簡單的算術題,二零一七減去一九八三等於?”


    看著老同學那如炬的目光,無力感瞬間充斥了他的全身,他顫抖著拿出了柏林牆拆除那年自己父親送給自己的掛墜:“六歲那年,而我應該三十四......”


    看他這副反應,麟逍立刻瞪大了眼睛:“所以!諾斯先生的年齡,在無形之間,被加了一年?不對,是被吞掉了一年的時光嗎?”


    黎言抿著嘴點了點頭:“好像吧,畢竟年齡這個東西,我們經常有人記成虛歲實歲什麽的,但是德國可沒有,要我說的話,應該是被覆蓋了。”


    “覆蓋了?”麵對這兩個字,即便是麟逍也產生了迷糊之感。


    “沒錯,覆蓋了,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在某一年,加上了一點時間段吧,但是這種覆蓋,應該隻限於人的意識,而無法動搖本來存在的東西。比如他們的個人資料什麽的,還有宣傳海報什麽的,隻是對於他們而言,這些應該不是那麽重要的東西,他們也沒必要去修改就是了。”說完這句話,黎言突然降低了音量,用更重的口氣說出了另一個推論:“亦或者,他們根本就知道婚禮內會發生什麽。”


    諾斯顫顫巍巍地坐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那是三年的時間啊!再怎麽樣,玲子女士也不會同意!?”


    “拜托!狗咬人你見過,但是這個世界,人會咬狗的。”黎言的聲音越來越輕,但是傳到諾斯的耳中,卻宛如一聲聲驚雷作響。


    “大友家出的價格,足以讓一個人無視自己活過的時間嗎?嗬,嗬嗬!”此刻的諾斯,不知道作何反應,除了發笑,他什麽都做不了。


    黎言搓著手,沉靜如水:“誰知道呢,隻是,在我的推測下,這個神明確實能帶來些什麽,而這些人就是被利益捆綁的螞蚱。他們以自己為獻祭,去換取大友家的庇護,而大友家靠著他們的供給,得到神明的賜福,以此來保證被邊緣化的自己不會有一天被徹底的踢出去。”


    “這個推論,會不會太黑暗了?畢竟海野小姐似乎與這一切都沒有什麽關係啊?她家也不過是一個小餐館,本人也隻是在神社兼職而已。”麟逍果然還是個少年,對於黎言的想法,他還是感覺下決斷太早了。


    聽到了少年的話,諾斯也稍稍打起了精神:“無論如何,現在的訊息還不充分,他們也要找到九十九個生魂才行,我們再等一等事態的發展吧。”


    黎言也不想繼續摧殘老同學的精神了,於是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畢竟這不過是我的一麵之詞,也不可能真的拿個喇叭對著所有人確認,小心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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