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麒麟坐飛機到達目的地後,早已有人等在那裏了,見到他之後,已經不太熟悉的男人揮著手向他走來:“真是意外啊,你居然會要求暫時離開逸興。”


    看著吊兒郎當的來者,麒麟輕聲歎了一口氣:“居然是你來接我嗎?這倒是讓我感覺意外了。”


    戴著墨鏡穿著西裝的男人拍了拍麒麟的肩膀,樂嗬嗬的說道:“別那麽說嘛~徐鄴,自從你去了中國,我們就沒有見過麵了吧?”


    麒麟不耐煩的撥開男人的手,冷冷的看著他:“吉米,無聊的敘舊就免了吧,我可是聽說你在仁川,為什麽會出現在泰國。”


    麵對麒麟問出的問題,吉米反而後退兩步,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看來,你還是不知道紅港那邊要發生變故了?嗬嗬,又是因為那個宛如野獸一般的直覺讓你逃過一劫嗎?”


    “變故?能有什麽變故!?難道是逸興!”說起變故的話,麒麟第一想到的自然是因為新天事件而要被卷進去的逸興。更何況這裏是泰國,師爺陳現在應該也在這裏才對。


    看著麒麟的激動反應,吉米反而戲謔著說道:“嗬嗬,惦記著你的古惑仔兄弟們嗎?”


    被那麽一唬,麒麟又一次動搖了:“吉米,告訴我,到底是什麽變故!?”


    吉米完全不回答,反而背過身準備離開:“反正見到了申先生你就都知道了,既然同意你的請求,那麽留著你也一定還有用處,你就打心底高興吧,徐鄴。”


    “紅港市到底又要發生什麽......”跟著吉米坐上了車,麒麟惴惴不安起來。他向臨舟提出要求暫離逸興,身為上司的閆碩卻沒有什麽內心波瀾,直接把他的要求匯報給了上級,然後總公司很爽快的答應了這件事,隻是唯一的要求是讓他來一趟泰國。


    上頭的意誌是絕對的,特別是對於麒麟而言,所以他一天沒有推延,直接來到了泰國清邁市,在這裏,似乎有著重要的人物在等著他。


    穿過人山人海,吉米把自己的車停在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門口,看起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


    麒麟下車抬頭看向寺廟匾額,好奇的問道:“王佛寺?是申先生在這裏嗎?”


    “您好。”吉米雙手合十向著寺中僧人打了招呼後,立刻轉身向麒麟說道:“申先生和另一個人在這裏,我們趕緊進去吧,不要讓他們久等了。”


    說著,吉米拿下了墨鏡,將身上襯衫扣子係好,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便領著麒麟往裏麵走去。


    見他都變成了一副正經的模樣,麒麟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隻是他穿的是一身運動裝,實際上並沒有什麽整理的必要就是了。


    兩個人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吉米抬手示意麒麟停下,隨後便畢恭畢敬的站在了那裏。


    過了一會,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房內傳出:“大師,魔從心起,擾人心智,吾之心魔不在,我又如何知道自己真的化解掉心魔了呢?”


    又過了幾秒,一個老者的聲音從房內悠然傳出:“心魔從吾心而起,若吾不在,那心魔何在?超脫物外,卻又有誰能離開物本身?世間諸般虛像,皆為無妄。”


    男人接著提問:“大師,那又該如何拋卻煩惱,舍棄心魔?”


    老者輕敲了兩下木魚,發出了‘咚咚’的聲音:“阿彌陀佛憐愛世人,施主若想尋得舍棄煩惱之法,不如學會愛人,愛己,憐愛世間一切萬物,方可摒棄心魔。”


    聽著房間內兩人的對話,百無聊賴的麒麟對著吉米嘀咕道:“佛去愛人嗎?不是應該五蘊皆空不問世事嗎?”


    話音剛落,房間內就再度傳出老者的聲音:“空,乃己之空,人之空,非物外之空,世間有天地,有人,有物,若一切為空,何來佛言。施主雖然並未修行佛法,可也不該在佛門之地妄言。”


    一聽老者有點生氣,男人連忙勸道:“抱歉了大師,我的屬下並非與佛有緣之人,今日的課,可否就修行到此?”


    老者依舊輕敲木魚,淡淡的說道:“我並非生氣,隻是在這佛門之地,隨意妄言的話,容易招致災禍,施主遠道而來,因此引來麻煩,也實屬不是老僧願見。”


    又過了一會,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老和尚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眉毛比雪還白,估摸著怎麽也有七八十歲了。


    麒麟因為剛才的妄言感到不好意思,連忙合起手掌向著老和尚道歉:“抱歉,大師,是我不注意了。”


    老和尚看了一眼麒麟,出乎意料的笑了起來:“佛門之人,戒貪嗔癡,隻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門第之見,更為根深蒂固,施主應當小心禍從口出啊。”


    看著遠去老和尚的背影,吉米向麒麟解釋道:“那位可是有名的聖佛,二十多年前,還給泰國王室講過佛理呢。”


    見他們兩個久久不進來,裏麵的男人也禁不住催促道:“還在那說什麽,進來吧。”


    “申先生,您.....”麒麟剛走進門,就被房內另一個人的存在給嚇到了,他沒想到,原來剛才在老和尚和申社長一問一答的時候,還有第三個人在場,而且這第三個人......


    吉米一屁股坐在了申社長的對麵的椅子上,隨後看著一臉驚訝茫然的麒麟,還有皺著眉頭麵帶慍氣的另一個人男人。沒辦法,他也隻能出言勸說兩人:“老爹,你別臭著臉了,徐鄴他和你應該七八年沒見了吧?”


    男人沉默了數秒,終於還是說話了:“徐鄴,我應該說過很多次了,這世間最可怕的武器,就是人的嘴,為什麽你在紅港待了那麽久,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見到男人開口了,申社長這才好開口:“行了,佐維,年輕人衝動把不住嘴也是很正常的,你就別怪他了。”


    “坐下吧,鄴。”名為佐維的男人五十歲上下的模樣,哪怕穿著一身西裝,卻依然能看出他飽經鍛煉的身材。


    見麒麟還是久久未動,申社長再度微笑著開口了:“麒麟,你師父現在是我的保鏢,這你應該不介意吧?”


    “啊!當然不敢!”麒麟終於回過神來,他連忙坐下,低著頭為自己剛才的無禮反應道歉。


    看著麵前的兩個後生,申社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起來,不愧是佐維你的得意門生,一個在仁川立足了腳跟,一個在紅港一人之下,老師知道了也很高興啊。”


    佐維泡著茶,水波不興的回應道:“您過獎了,我並未想過讓他們走上如此道路,一切都是老師的決定與布置,我豈敢言功。”


    客套的話差不多了,麒麟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申先生,父親,我在紅港,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申社長立刻抬起手打斷了麒麟的話:“是那個私家偵探是嗎?但是衛尉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啊。”


    一聽他那麽一說,麒麟也就更加激動了:“衛尉他,並不能感受到那個人的恐怖,但是我明白,那個偵探,絕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之前總公司資料泄露的事情,可能也與他有關。”


    “隻是一部分吧,而且‘飛鳥’解決了問題,應該和一個小小的偵探沒有關係。”申社長拿起茶杯淡淡的飲了一口,接著說道:“而且我們也查過他的底細了,德國自由大學畢業,物理係碩士和古典哲學博士,之前還在美國一個實驗室搞研究,五年前退出之後就漫無目的的環遊世界,直到今年落腳紅港市,成立了這家私家偵探事務所。”


    麵對波瀾不驚的申社長,麒麟明顯激動了起來:“但是,我感覺的出來!他不僅可以猜到我和臨舟的關係,輕易查到花狗的事情,甚至就連納吉爾法那個洛基,都跟他關係匪淺。那個男人,太過危險了!”


    麵對失了分寸的弟子,佐維立刻出言製止:“鄴!我應該說過!”


    “唔!”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和行為有點過火了,麒麟連忙坐回了位置,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時候,他會顯得遊刃有餘,但是稍有不順,他就會不自覺的激動起來,這也算得上他的老毛病了。


    看著他重歸平靜,申社長滿意的笑了笑:“那個偵探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吧,麒麟,之所以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紅港已經不需要毫無氣量的棋子了。”


    “您是,什麽意思?”聽著對方的話,麒麟瞪大了眼睛,再想起之前吉米所說的紅港要發生變故了,他立時感覺不妙。


    “逸興是一個好棋子,尊尼也算得上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所以......”申社長沉默了數秒,幾乎是大喘氣的說出了下半段的話:“連他都用不好,卻讓吳楠之類的庸人上位,身邊還女人不斷的家夥,你不覺得已經完全不適合當做船未來的掌舵人了嗎?”


    “您,您的意思是!閆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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