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在前麵歐陽刖的背影,何齊的心跳開始加速。他一次又一次的再腦中幻想歐陽刖被自己推向公路的慢動作,一次又一次將快要伸到歐陽刖背後那雙顫抖的手放下。


    不!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他下不了手,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將歐陽刖推出去。


    “刖少爺?”前麵歐陽刖突然停住了腳步,何齊在想著自己的事,所以並沒有注意他停了下來,這一下他差點就撞了歐陽刖的後背。


    站在原地,歐陽刖在等著對麵的紅綠燈。“你剛才想在我背後做什麽?”


    咯噔一下,何齊的心跳立即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他看著歐陽刖側過頭盯住自己的那雙墨綠色眼睛,有種自己快要窒息的感覺。“刖……刖少爺,你……你說什麽?我怎麽不懂。”


    其實每個人都像動物一般擁有感知危險的能力,隻是他們站在食物鏈的頂端,過著高枕無憂的生活所以這種能力衰退了不少,但是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卻不同,因為他們長時間處在危險中所以這方麵的能力也就從來沒有退化過而且還越來越靈敏。所以就在歐陽刖剛才背對著何齊的時候,那一瞬間何齊溢出的殺氣他立即就知道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


    “就憑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對我做得了什麽的,除非是由什麽深仇大恨將你蒙蔽了心智才會對我出手。但是我才來這裏沒有多久,也沒有做過什麽不該做的事,所以我想你應該是受人指使……或者說……”歐陽刖故意拖長音調,實現在何齊的身上,上下打量之後才又道:“或者說,你是受人威脅?”


    “你……你怎麽知道?”被歐陽刖說中心事,何齊慌張得連平時對歐陽刖的稱呼都忘了。


    “哼,這還不簡單!就你這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軟弱的模樣,不被壞人威脅都說不過去!”


    “你……!!我……”歐陽刖的這句話像一根針,直戳得何齊語無倫次。


    歐陽刖臉上掛著一股欠扁的模樣,擺擺手,“算了,算了綠燈亮了我們過去吧。你有什麽問題等會兒再說,回去後我還有問題要問,到時候你得老實給我交待!”


    點點頭,對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我就知道你會壞事!”這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何齊的身後飄過,緊接著何齊感覺到腰部有一種被針紮後的刺痛,隨後嗓子就再也發不出聲來。


    從白色的斑馬線上走到了公路的中間,何齊沒有跟上來。歐陽刖回過頭去,見他還站在原地,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要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那一臉痛苦又慌張得表情,雙眼因為情緒的劇烈反應而開始變得有些淚汪汪。


    “喂,你怎麽了?”


    何齊全身肌肉癱軟使不出任何力氣,他張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看著歐陽刖掉頭回來,他著急得不行。眼淚也一個勁的往下流……


    歐陽刖!你走啊!快點走!不要再回來!走,求求你!神啊,求求你幫幫這個善良的孩子吧……


    可惜上帝並沒有回應何齊的祈禱,這時候兩輛黑色的轎車從歐陽刖的左右方向突然從歐陽刖的左右方向以高速沖了過來。車速之快,隨即是中午撞擊後發出的嘣的一聲巨響。


    不!!……


    歐陽刖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他最後看到的一眼是何齊——淚流滿麵。


    “寶貝好玩麽?想要我來陪你嗎?”


    “唔,不要了。你在家等我吧,我會在晚餐時間之前就回來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歐陽刖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根本就回不去了。


    “好,那我在家等你!寶貝!”而歐陽辰修也不知道,他在家裏等來的確是他的噩耗……


    第九十五章 病情


    在歐陽刖被車撞到的那一瞬間,時間就像定格在了那裏。何齊在人行道上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這實際上對他來說也是最殘酷的一刻。他的精神快要被痛苦折磨得崩潰了,他想要痛苦一場,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又苦又鹹得淚水不停得從眼眶裏滾出,經過他得嘴唇,何齊卻使不出任何力氣去擦它。溫熱的心,仿佛慢慢的在胸腔裏結了冰,身後同樣看著這一幕的人群驚呼、尖叫、議論聲統統都傳不進他的耳裏。他的腦海一次又一次的傳播著歐陽刖被撞倒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也好像從萬裏晴空,霎那間變成了雷雨交加……


    救護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著歐陽刖同時被送上車的。何齊隻是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手術室的門緊緊的閉著,歐陽刖被救護車送到後在裏麵立即進行搶救。手術室外的走廊上非常的安靜,日光燈慘白慘白的,一股股隆重的消毒水是醫院獨有的味道。


    小少爺又一次在自己的保護下出事了,安旭然知道這次修少爺是不會像上一次那樣輕鬆的放過他了。這樣也好,是自己無能、是自己的不稱職、才讓小少爺一次又一次生命受到威脅……


    安旭然麵無表情的站在走廊的一邊,而那三個保鏢則是站在他的對麵。這三個保鏢也低著頭,


    他們今天不僅跟丟了小少爺,更可怕的是小少爺出事了!這樣的後果是嚴重的,想想少爺即將趕到醫院來的消息,他們一個個麵如灰死。


    當歐陽辰修接到歐陽刖出事後趕到醫院,所看到的景象就是這樣的。安旭然站在走廊的左邊,三個保鏢站在走廊的右邊。他們都低著頭,這裏安靜得幾乎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所以當歐陽辰修進來的腳步聲足以讓他們察覺,那三個保鏢看著歐陽辰修毫無表情的臉,聲音顫抖的到:“……少爺……”


    車剛開進醫院,歐陽辰修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往手術室跑,所以現在他的聲音帶著微喘。他看著安旭然問:“刖兒呢?”


    “小少爺,還在手術室……搶救……”說完這句話,安旭然奧 地低下了頭。


    “……”聽到手下說的這句話,歐陽辰修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力握住了一般;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比平時更家深邃,視線在安旭然他們幾個人的身上掃了一遍後,冷冷地道:“我要知道原因!”他要知道為什麽刖兒會出車禍,明明他們跟在他身邊的!


    “小少爺帶齊先生去了步行街,那裏人太多我們被人群衝散了。”雖然這不是具體的細節,但是也是事實。


    “衝散了?”歐陽辰修危險的眯起眼睛,眸中逐漸凝聚著風暴。“既然你們被衝散了,為什麽不立即打電話向我匯報?”順手就是一拳打在安旭然的臉上,歐陽辰修練過拳擊,想也知道他的這一拳頭的力道又多重。


    安旭然隻感覺眼睛突然開始冒起金星,腳步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口腔裏的鐵鏽味越來越重,暗紅色、溫溫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慢慢的流下來。


    歐陽辰修單手掐住安旭然的脖子,從他嘴裏流出來的血液同時也滴在了他的西裝袖子上。顧及道這裏是醫院,自己的寶貝還在手術室裏搶救,歐陽辰修極力地壓低聲音,那感覺就像一頭髮怒的雄獅在低咆。“安旭然,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


    被歐陽辰修用力的掐住脖子,安旭然立即感到自己呼吸困難;他的臉慢慢的漲成了豬肝色,大腦嚴重缺氧,雙眼開始發黑,慢慢的開始耳鳴。他痛苦極了,但是一點也不敢反抗。他不僅打不贏歐陽辰修,而且也不敢動手。


    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鬆開了,安旭然雙腿一軟立即跪在了地上。“咳咳……咳咳咳……”他不停的咳嗽,同時又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歐陽辰修目光並冰的盯著一臉難受又痛苦的他。從衣服裏摸出手機然後撥通了英國本家的電話。“我是修,現在叫‘暗’立刻派人來接替安旭然的位置!”


    “是!”不會說多餘的話對於歐陽辰修的命令,本家的人是絕對的服從。


    一個命令結束,歐陽辰修對著那三個保鏢又指著安旭然,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滾!我給你們一分鍾,帶著他立刻給我滾回英國!”


    雖然歐陽辰修沒有說怎麽處置他們,但是在本家的人都知道,跟隨家主出來的本家人一旦回到本家那將代表什麽。代表著將他們從新送回基地訓練,這種懲罰是最殘酷的。因為第二次回基地訓練的人,通常的命運都是——九死一生。


    一會的功夫,走廊上隻剩下歐陽辰修一個人;他麵色陰沉的坐在那帳長長的木質板凳上,看著手術室的門不知道在想什麽。跟著他同時來到這裏 的另外幾個保鏢則在走廊的外麵守著,一個人也不敢進來打擾他。


    坐在走廊上的歐陽辰修他出了痛苦和哀傷之外,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憤恨。他後悔今天去分家、他後悔自己沒有趕回去、他後悔沒有及時的派人過來保護兒子、他最後悔的是自己居然沒有陪在刖兒的身邊。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小心、不謹慎,是自己的太過輕敵才讓歐陽刖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境地……


    他站起身走出去,在門口對保鏢招招收,待保鏢過來後歐陽辰修才說道:“你立即回本家,叫‘暮’(那間專門做情報處理的別墅,代號就叫‘暮’)立刻派人去給我查這件事。”‘暮’是不能隨便動用的,記得上一次歐陽辰修動用他的時候。是他坐上本家家主的位置,向分家那些人報復的時候……


    “明白!”這位保鏢點點頭,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離開醫院。


    吩咐完事情,歐陽辰修有一次回到手術室門口,這是一位醫生從裏麵出來了,後麵跟著是幾個護士推著一張病床。


    歐陽辰修快步走了過去,他在護士推著的病床上見到了兒子那張熟悉的臉。他伸手理了理歐陽刖額前的頭髮,然後才抬起頭問道:“醫生,他怎麽樣?”


    取下口罩,這位傳著白色大褂,帶著金絲邊框眼睛的男醫生道:“你是病人的哥哥吧,他沒有生命危險。在汽車撞到他的時候他躲過了要害,不過這不知算是運氣好,還算運氣不好。”


    被誤認成是兒子的哥哥,歐陽辰修倒不介意也沒有打算去糾正。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醫生下麵要說的是什麽。“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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